“贵妃娘娘体恤你的孝心,恩准了,只是你也不能不把握着时间,娘娘的意思是在日落之前必要回来。”穆英拿出手绢,在手掌上擦了擦。
“这件事情若是没有穆英姑娘,我怎么能够办得成呢。”小何子说着从腰间掏出了一袋银子,双手放在了穆英的手上,“这点心意是我孝顺姐姐的,您可一定要收下,这样我也能够安心地看一眼父亲了。”
穆英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很重,不是一个掌事小太监可以随便得来的,心中明白了一些,便笑着将银子推给了小何子,“是贵妃娘娘的意思,我不敢造次。”
“姐姐如果这样就是见外了。”小何子捧着被推回来的银子有些为难。
“你若是怕见外,那我问你一句话,你老老实实回答我就好了。”穆英说。
“姐姐你请说,别说是一句话,一万句的话我都能告诉您。”小何子连忙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佝偻着背,看起来竟像个老者。
“明天是你一个人出城去吗?”穆英凑到了小何子的身边小声地说,小何子一听到这话,毛孔似乎都便紧了,他有些恐惧地看着穆英,说:“穆英姐姐为什么问这样的话?”
“这几天对于贵妃娘娘来说很是重要,在这个时候送信更是紧要的事情,我只是想多问一句,好提醒娘娘,没有别的意思,你怎么紧张成这个样子?”说着她笑了一下,“你可别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第四十八章 布局
小何子本来就做贼心虚,现在更加不知道穆英到底是代表了谁的意思,这个时候早就乱了阵脚,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现在这么要紧的时候,贵妃娘娘肯定是有十足把握了,我这边是多派了一个人跟着的,但是为了不太张扬,出了城便是我一个人去,穆英姐姐可是有什么话要回了贵妃娘娘的吗?”
“并没有,贵妃娘娘一向都把事情打点得很清楚,并不需要我来做什么事情,明天你自己注意一些,那小尹子也是从前西凉府里的人了,你和他一块离开芷阳宫的时候也要互相帮衬着,宫里的耳目这么多,一个不小心就是行差踏错,明白吗?”穆英说。
小何子点了点头,“知道了,穆英姐姐,我一定会注意的。”
穆英松了一口气,果然小尹子,她不过是随便一猜,若是错了,小何子会纠正他的,如此看来西凉别月是将平日里的谨慎全部用上了,一想到面前的小何子还在等着她发话,她笑了一下:“你快去吧,你在这宫中赚点银子也不容易,这些钱你好生带着,你父亲生病了还需要很多的钱,这样的钱给了我,还不如给了他来表表孝心,我跟你说的这些话你不需要再跟别人说了,贵妃娘娘让你明天及时来回话,知道了吗?”穆英说。
“知道了,穆英姐姐,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便下去了。”小何子深深地行了个礼,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肯定是有人要有所动作了,这个人是谁呢?难道是慕容世佳?小何子的神色不对,向来拮据的他哪里来这么多的银子,如果不是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自己的身上,他一个穷太监怎么可能给出这么多的银两,要不然就是有人给的他,不管怎么样,这个人是万万不能小看了,一定有大事要发生,难道说连慕容世佳今天的到来都是算准了的?穆英无法近到西凉别月的身边,从前她还会有事和自己商量,自从黄山北征之后,西凉别月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为人谨慎了,连和她的交谈都少了,并不知道前朝到底还发生了什么样的事。
一想到西凉别月缓过神来就会对付自己和宣姨娘,穆英就不敢想这样的后果,她看了一眼远处靖贵妃的寝宫,里头的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今天西凉别月连更衣都没有叫上自己,看来真的是要被冷落一段时间了,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她正好可以冷静下来筹划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本来倚仗的这棵大树如今已经不在了,该是依附下一个人的时候了,这么想着,穆英的脚步就不禁走到了小尹子当值的地方,今天晚上他要看守小厨房,宫规森严,他这样的小太监是不可能接近靖贵妃的寝宫的,穆英站在远远的地方,想知道这个太监平时当值的时候究竟会做什么样的事。
不远处有人在悄悄地往旁边的灌木丛投掷石块,听到声音之后,小尹子四下看了看,认定没了人便悄悄地往黑暗处走去,没有执宫灯,也没有通传,并不像是去查看有什么危险,倒像是去和人私会。
穆英心中的念头不断地在强化,慕容世佳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还来找不爽快呢,她的性格最是隐忍,既然已经给西凉别月下了套,何必要来宫中气她一番,莫不是激将法,逼西凉别月出手?可是这信上的内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违逆皇上的意思,即便是被慕容世佳截获了,也不能代表什么,难道现在只是刚刚开始吗?穆英越想越害怕,她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进行下去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但是到目前为止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西凉别月在宫中的权势旺盛起来,对她和宣和便是最大的危险,这样他们要扶宣和腹中胎儿上位的美梦就会破灭,如果西凉别月在这件事情栽倒了,她和宣和还有一线生机,毕竟现在宣和还在极力争取西凉平芷入宫,正想着,小尹子又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手中不知道攥了什么东西藏到袖子里,穆英悄悄地离开了,确定没有被人发现,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第四十九章 太医庸进
西凉别月躺在软软的床榻上,眼睛却怎么都闭不上,似乎有一个什么东西压迫着她的神经,她想要呼喊,想要将那可怕的东西驱散开,可是却办不到,明明是做了最完全的打算了,为什么还是不能安心下来呢,腹部有些疼痛,许是刚才生气了,急火攻心,弄得现在身心俱疲,西凉别月越是将事情往对西凉府不利的方向去想,腹部就越是难受,到了更晚的时候,她只觉得胃部也不舒服了,连忙让穆英连也宣庸太医进宫为她探病。
等到庸太医进了宫中,西凉别月的脑袋上已经生出了许多豆大的汗珠,绞痛的感觉在腹腔之中翻转着,她虚弱地遣开了无关的宫女,只留了一个穆英在殿中。
“庸太医,您看,我这个病是因为什么?”西凉别月虚弱地问道。
“贵妃娘娘,您可是这两天动了肝火的了?”庸太医将手轻轻地搭在西凉别月的手腕之上,丝巾搁在两人之间,但从细处看去,却可以看到丝巾上跳动的纹路。
“下午,东宫的那一位来我这里大闹了一番,因为仗着皇上不在,就对我和我的母家百般羞辱,虽然我知道生气无济于事,可是还是忍不住动怒了,之后便神思倦怠,难道这样的事情也能伤害到我的母体吗?”西凉别月问道。
“贵妃娘娘,您可不知道,人体之中,最怕的就是愁与怒,您刚才这么一生气,不但耗费了精元,还影响了食欲,现在胃痛不止,大概也与您今天晚膳用得不周到有关系,若是要说什么其他的事情,也没有了。”庸太医再三确认了之后才将手撤回,将丝巾拿下,跪在地上,给西凉别月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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