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打了个哆嗦,捂着受伤的额角,慌忙往后退。
盛盛和年年冲到我身边,欢快地绕着我转了几圈,两只狗齐心协力地把我拱倒,甩着两条舌头在我脸上舔了舔,然后跑到那个男人跟前,“汪汪”狂吼起来。
男人表情惊恐,惊慌失措之下,随手从地上抓起一段干枯树枝朝年年挥去,“走开走开,别咬我,别咬我,给老子滚开,别咬我!”
男人的动作越发激怒了年年,年年龇了龇牙,夺过男人手里的枯树枝,“呜呜”低吼。
“盛盛,年年,回来!”乔盛年淡而冷清的声音响起,盛盛和年年立即撒着欢儿跑回来。
乔盛年像拎小鸡似的,伸手把我从地上扶拎起来,看到我手里那块沾着斑斑血迹的板砖后,微微皱眉,“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崽子,又胡闹,今天一整天,跑到哪里去了?电话也不接,皮痒了是不是?”
“我和许繁简一起去吃火锅、逛世贸百货大厦了!手机调了静音,没听见你给我打电话!”我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泥,扔掉板砖,说道:“我原本好好在路上走,他鬼鬼祟祟地跟踪我,被我发现后碰瓷儿,张口要二十万,然后又说要找他妈,我又不是他妈,结果这孙子就抱着我的腿死活不让我走,我一气之下,就揍了他!”
“这孙子?”乔盛年挑眉,抬手在我腰侧软肉上掐了一把,低喝道:“你这些脏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我摸着鼻子讪笑一声,心说不能把顾安然和安娜供出来,忙转移话题道:“对了乔盛盛,我今天和许繁简逛世贸百货的时候,给你买了件新衬衣,特别显冷清矜贵的气质,你穿上它以后,绝对秒杀宋禽兽!”
乔盛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那个男人,沉默片刻,若有所思地问道:“你和陈美霞是什么关系?”
男人眼睛一亮,匆忙爬过来,急道:“我我我,我叫顾凯旋,陈美霞就是我妈,她一年多前从我们老家景市偷跑出来,然后就没了音信,前几天,我有个相熟的老乡在这边要饭儿,看到她从豪车里下来,打扮得花枝招展,像个贵妇似的!”说着,男人表情恶狠狠地朝地上啐了口唾沫,“那个没有良心的女人,特么的自己风光发达了,连亲生儿子都不管,哎兄弟,你认识她吗?”
我愣了愣,感觉“陈美霞”这个名字莫名有些耳熟!
等下……陈美霞?陈婶儿?!
这个叫“顾城”的男人,是陈婶儿的儿子?!
我隐约记得陈婶儿曾经说过她家里的情况,她老家是景市的,她有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大女儿几年前突然失踪了,不知死活,还有一个小女儿,听说很小的时候就被人贩子给拐走了。
而她那个儿子,整天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初中毕业后就加入了一个讨债公司,其实就是个街头地痞流氓,还烂赌,三年前因为在赌场里跟人打架,被人打断了一条腿,成了个瘸子,现在依然好吃懒做,做些坑蒙拐骗的勾当,三十多岁仍旧在啃老,陈婶儿因为受不了她老公每次酗酒后都会打她,所以从老家逃了出来,一直逃到这举目无亲的江城。
顾凯旋说的,跟陈婶儿的经历几乎完全重合,是巧合吗?
我脑子里一个激灵,眯着眼睛打量了顾凯旋一眼。
刚开始,他鬼鬼祟祟地跟踪我,被我发现后,又要碰瓷儿,张口二十万,满脸地痞无赖的样子,还瘸了一条腿,刚好他要找的妈也叫“陈美霞”,一年前从景市老家离家出走。
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不出意外,这个男人就是陈婶儿那个滥赌成性的不成器儿子!
不等乔盛年开口,我忙说道:“滚,别挡路,我们不认识什么陈美霞!乔盛盛,我们赶快回家吧,我饿了!”
可顾凯旋简直就是块粘着力极强的狗皮膏药,我和乔盛年刚转身,他又扑过来抱住乔盛年的腿,“行行好,给我一百块钱吧!”
我怒道:“盛盛,年年,咬他!”
盛盛和年年立即晃着尾巴跑过来,龇牙咧嘴地冲顾凯旋吠了起来,“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顾凯旋吓得脸色惨白,忙松开手,在地上滚了一圈,忽然爬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乔盛年道:“你们肯定认识她,我那天亲眼看见,她就是从这辆车上下来的,进了超市,我肯定没有看错,车牌号就是这个,江a.88866!”
第145章(系统自动生成,方便阅读记录)
顾凯旋神色狰狞,“我特么警告你,别特么给老子耍什么花样儿,赶快把那个女人给我交出来,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乔盛年面色平静,眸色淡然,用一种宛若看智障般的眼神儿看着顾凯旋。
大概是被乔盛年那身陡然阴郁森冷的气场震慑住,顾凯旋重重地咽了咽唾沫,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顿了顿,他又扭头看向我,想起我刚才一记过肩摔将他撂倒在地上的事情,不禁心有余悸,更何况,他额角被我一板砖拍出血窟窿的伤口还没结成血痂,看向我的目光里不自觉有几分忌惮。
“不客气?”我歪了歪头,边活动着手腕和脚腕关节,边冷笑道:“你想怎么不客气?要动手吗?我奉陪到底!反正这里地界空旷,很少有人经过,就算死个人,也不会闹出多大动静!”
“哎,你别过来啊!”顾凯旋一哆嗦,吓得说话都结巴起来,“你你你,你们,你们仗着人多势众,老子好汉不吃眼前亏!”
说完,顾凯旋拄着树枝做成的拐棍,踉踉跄跄地转过身去,一深一浅的脚步,略显惊慌匆忙,盛盛和年年那两个皮蛋见状,撒着欢地冲过去,咬住顾凯旋手里那根拐棍用力一拽,惊得顾凯旋身子一晃,跌坐在地上。
盛盛叼着那根拐棍,献宝似的送到我面前。
我,“……”
——
陈婶儿炖了乌鸡红枣汤,整个客厅里都弥漫着香味儿,见我和乔盛年回来,陈婶儿忙上前接过我脱下的羽绒服,招呼道:“乔先生,顾小姐,你们可回来了,乌鸡红枣汤熬好了,我熬了整整三个半小时,连鸡骨头都给熬酥了,你们快来趁热喝吧!”
“哦,好的陈婶儿!”我应了一声,扭头冲乔盛年使眼色,用口语问道:“怎么办?说不说?”
陈婶儿忽然转过身来,疑惑地问道:“顾小姐,你眼睛进沙子了吗?怎么一直在眨眼睛?”
我抬手摸了摸鼻子,信口胡诌道:“哦,没事儿,可能是昨天晚上看电脑屏幕太久了,眼睛有些干,等会儿我上楼滴个眼药水就好了!”
闻言,陈婶儿直皱眉道:“不是我说你啊顾小姐,你也要学着自己照顾自己,工作再重要,也要注意身体!工作那么多,永远都做不完,可身体却会累垮的,你以后一定得注意,别仗着自己现在还年轻就为所欲为,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再后悔就晚了,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时间长了,我才发现,陈婶儿说教的本事简直和我妈有得一拼!以我的经验,对付这种说教,如果是三观原则性问题,一定要当场怼回去,只有最后闹得不欢而散,这个话题才有可能终结,如果是无伤大雅的非原则性问题,那就不妨顺着对方说下去,对方心情愉悦,自己也可以少听些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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