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开机,定位不到他的位置,所以暂时仍然处于失联状态,但我猜测,极有可能是他故意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因为我们小时候经历过一场绑架,很多天以后才被解救,以防再次发生那种事情,从那以后,我们身上都埋了一块芯片,如果发生意外导致手机不能开机定位的话,就可以启动身上的芯片定位器……我不知道他有什么计划,不过从目前的状况分析,他应该是想亲入虎穴,深入调查某件事情!最近几天不太平,你尽量不要独自外出,遇到事情不要冲动,让程深和保镖去处理!”
向来玩世不恭、没有正经模样儿的傅子期忽然认真严肃起来,我还有些不适应。
——
那场连环纵火爆炸案过后的几天里,到处都是人心惶惶,宋励阳和傅子期那边,始终没有乔盛年的消息。
顾风已经出院,回到拍摄片场继续拍戏,洛晴风仍然处于昏迷状态。
那天中午,顾风去医院换药和纱布,我闲着没事儿,就跟他一起去了医院。两辆黑色奔驰商务车前后抵达市中心医院,我和程深坐在第一辆车里,紧跟在我们后面,是几个傅氏集团的保镖。
相熟的护士给顾风换完药和纱布后,顾风又要赶回片场继续拍下午的戏份,结果在医院门口遇见了刚从车里跳下来的陈涛和项国梁。
“陈导,项导,你们怎么来了?”我问道。
陈涛边急匆匆地往医院走,边说道:“洛晴风的经纪人刚刚打电话到剧组,说洛晴风醒了!”
洛晴风醒了!
我心口猛然揪紧。
说实话,我不怎么喜欢洛晴风,因为我每次看到她的眼睛,似乎都能从那双熟悉的眼睛里看到我自己的影子,透着一种可悲可笑的悲悯,但她毕竟是《妖异录》的女二号,而且我现在就在医院,洛晴风在那场爆破意外里受了重伤,已经昏迷了好几天,终于醒过来,我却借故不去看她,好像会显得我对洛晴风有意见似的,想了想,我还是跟着陈涛、项国梁和顾风去了洛晴风的病房。
有些人,有些事,就算不想面对,也必须直面!
洛晴风刚刚醒过来,精神状态还不是特别好,脸色略显苍白憔悴。
因为之前那场爆破意外耽误了拍摄进度,所以,陈涛、项国梁和顾风探望完洛晴风后,紧接着又要回片场赶进度,我忙站起身,跟在顾风身后往病房外走去,前脚已经迈出了病房,后脚刚提起来,洛晴风忽然叫住我,“顾小姐,请你留一下,我有话想对你说!”
我脚步微顿。
顾风也停住脚步,扭头看了我一眼,表情询问,“……?”
那眼神儿分明是在问我什么时候跟洛晴风变得这么熟了,熟到可以两个人关起门来说悄悄话的地步。
我冲顾风摇了摇头,表示我跟洛晴风并不熟,然后又轻轻点头,示意让他先走。
等陈涛、项国梁和顾风他们离开后,洛晴风又对她经纪人说道:“乘姐,我睡了这么久没有吃东西,有些饿,忽然特别想喝皮蛋香菇瘦肉粥,麻烦你帮我去买一份好不好?”
我垂下眼帘,手指轻轻握起。
不得不承认,我和洛晴风真的很像,不仅仅是这张脸如出一辙,像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连喜欢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洛晴风的经纪人临走之前特意拜托我道:“顾编剧,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晴风,她昏迷这么多天,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身边得有人照顾着,我出去给她买点儿吃的,需要我帮你带什么吗?”
我忙道:“不用了乘姐,我没有什么需要带的,谢谢你!”
洛晴风忽然说道:“乘姐,给唯一也带一份皮蛋瘦肉粥吧!”
我愣了愣,眸色不解地看向洛晴风,洛晴风只是淡然勾唇浅笑,“坐吧!”
乘姐离开后,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洛晴风两个人。
我搓了搓手,问道:“洛小姐,你想跟我说什么?”
洛晴风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水杯,说道:“我有些口渴,唯一你能帮我倒杯水吗?”
“可以!”我抿了抿嘴唇,起身拿了水杯,给她倒了半杯热水,“有些烫,你慢点儿喝!”
那杯水,洛晴风喝了十几分钟。
病房里很安静,安静得几乎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明明是洛晴风说她有话想要对我说,可她现在却只是抱着水杯,全神贯注地喝水,仿佛那杯水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美味一样。
她不说话,我也不想打破这份沉默,为了缓解尴尬,我只好拿出手机,低头刷微博。
“顾唯一,我拜托你,离开乔盛年吧!”沉默许久,洛晴风忽然开口。
我手指滑动手机屏幕的动作顿住,眸色错愕地抬头看向洛晴风,“你喜欢乔盛年?”
洛晴风扬起唇角,笑容宛若被厚重的冰层封住,凉透入骨,锋利至极,“顾唯一,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没说话。
洛晴风垂下眼帘,摸着手背上那条几乎纵观整个手背的疤痕,缓缓说道:“二十九年前,景市的一户人家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孩儿,因为这户人家家境贫寒,而且她们上面还有一个哥哥,那个穷困潦倒的家,实在承担不起三个孩子的吃穿用度,所以其中一个女孩子在刚出生的时候就被送给了别人。”
“或许是双胞胎之间有着某种不可思议的心灵感应,所以,即便这两个孩子从小就生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家庭里,可她们的性格、喜好、行事作风都特别相似,而且,这两个孩子之间实在太有缘分了,她们在四岁的时候重遇了,但当时她们并不知道彼此是双胞胎姐妹,只是感觉很奇怪,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也正是因为喜好特别像,所以在那个男孩子没有出现之前,两个女孩儿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不管有什么吃的、玩的都会互相分享,直到某天傍晚放学后,两个女孩儿在平时经常捉迷藏的废弃仓库外面,看到几个戴着小丑面具的男人把男孩子从车里拽出来,动作非常粗暴地推进那件废弃仓库,姐姐有些害怕,想要回家,妹妹却不肯走,说那些戴着面具的人是坏蛋,她要报警,结果,那两个女孩儿都被抓住了!”
“那些绑架男孩子的人都是丧心病狂的亡命之徒,两个女孩儿的下场可想而知,那么小的姐姐被几个男人轮.奸,被折磨得昏死过去!”说到这里,洛晴风冷笑一声,低头喝了口水。
而我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手指紧握,指甲几乎陷入皮肉。
我头疼得厉害,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脑仁儿里炸裂出来的感觉,眼前血红色雾气迷蒙的场景陡然转换,无数好像是梦里发生过、又好像曾经真真切切发生在现实里的记忆片段瞬间涌入脑海,似真似假,分辨不清。
我眸色惊恐,额角青筋微颤,后背陡然沁出满身冷汗。
洛晴风歪着头,目光悲悯地看着我,又或者是,目光悲悯地看着她自己,顿了顿,洛晴风又继续说道:“那个变态说妹妹的眼睛很漂亮,眼神儿很清澈纯粹,跟他死去的女儿很像,所以妹妹侥幸逃过一劫,可明明姐姐和妹妹长得一模一样,而且是因为妹妹多管闲事的缘故,她们才会被那些人抓住,结果姐姐遭遇了那种事情,妹妹却安然无恙,命运自始至终就是这么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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