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至穷时尽沧桑_唐子穆【完结】(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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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边吃着麻辣烫边问道:“程特助你一个月工资多少啊?有女朋友吗?”

  乔盛年换了一身家居服,身姿清俊地从二楼楼梯走下来,随手递给程深一根毛巾,转身在我身旁坐下,语气淡淡道:“他每个月个税交三十多万!”

  “……???”每个月个税就三十多万!我惊得手指一抖,刚夹起的蟹棒掉回了汤里,兄弟,你这外卖员角色客串的并不亏,我收回我刚才那句话。

  雨势稍微小一些之后,程深就开车回去了,乔盛年帮我换了件睡衣,转身进了浴室。

  那碗麻辣烫连汤带面吃完,我胃里撑得要命,砸在床上不想动弹,打开手机微博,拍了张包成粽子的手指发了条微博。

  紫气东来v:“小天使们,东爷我今晚光荣负伤了!整只爪子伸进了刚出锅的麻辣烫里,差点儿烫熟了,医生说至少半个月都不能码字,我现在只能吃存稿了,我尽量不断更,各位小天使们见谅!”

  微博刚刚更新,我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看着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我唇边笑容陡然沉敛,正了正脸色,接通电话后,光着脚走到客厅阳台上,“喂,妈?”

  恰好窗外炸开一道绚烂的烟花,将刚刚停了雨的漆黑夜幕照亮,不过转瞬即逝,明暗交错之间,有种繁华盛世之后陡然满街冷风凄凉的感觉。

  夜空重归安静漆黑,仿若刚才的亮光只是我的错觉。

  “刺拉”一声,电话里传来一阵十分欢快的生日歌,我妈笑道:“唯一,生日快乐!”

  我垂下眼帘,沉默不语。

  今天是我二十九岁生日,可我已经十六年没有过过生日了。

  我抬手捏了捏鼻梁骨,语气里满是浓浓的疲惫和倦意,“妈,我今天很累了,没什么事情我先挂了!”

  “等下唯一,你和梁泽怎么样了?”

  “……”我皱眉,强忍着胸腔里的烦躁又把手机举到耳侧,“没怎么样,早就已经分手了!”说着,我抬起那只缠了一层又一层纱布的手看了一眼,心说,拜他所赐,手指差点儿烫熟了!

  我妈轻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倔强呢!”

  “……”

  “成媄下个月三号在老家结婚,你回来吗?”

  我一怔,成媄要结婚了?

  成媄,是我小舅舅家的表妹,比我小三岁,读大学时谈了个男朋友,是个凤凰男,本来定在今年五一结婚,结果去民政局领证的前一天晚上,凤凰男和成媄的大学闺密被抓奸在床!

  成媄从小性格内向懦弱,也没有什么主见,出事之后就只知道哭,但我小舅妈却是个特别泼辣果断的女人,先掏出手机对着床上纠缠在一起的赤裸男女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冲进厨房拎出一把菜刀,架在凤凰男脖子上,让他赔偿这几年的青春损失费,结果凤凰男的父母也是奇葩,听说这件事情后,父母、爷爷奶奶、舅舅姑姑之类的亲戚,拖家带口十几个人连夜从农村老家赶过来,反倒要我小舅舅家赔偿凤凰男的青春损失费。

  总而言之,两家人都是够刷新三观的!

  事情僵持了大半个月都没有下文,最后两家人动了手,都被请进警察局喝了杯茶,以凤凰男家拿出一万块结束,临走之前,凤凰男的极品妈很鄙夷不屑地上上下下打量了成媄一眼,“幸亏我儿子没有和你结婚,半点儿家教都没有,瞧这放荡的坐姿,肯定不是雏儿了,说不定那儿都松了,顶多也就值一万块钱!”

  被当众说出这种无耻下流的话,成媄当即脸色涨红,羞愤得几乎把脸埋进腿里。

  我小舅妈瞪大眼睛,“豁”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凤凰男那个极品妈的鼻子,怒道:“喂,你嘴巴给老娘放干净些,我家姑娘不是雏儿了,难道不是被你们儿子给祸害的!”

  对方却冷笑道:“我儿子说要上床,那你家姑娘就给上啊,还不是你家姑娘不知检点!”

  饶是我小舅妈那种牙尖嘴利的人,也被气得说不出话,浑身哆嗦着,忽然像癫痫患者发病似的“嗷呜”喊了一嗓子,“天呐,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握起拳头,转身,披头散发地捶着成媄,哭嚎道:“我打死你个眼瞎的贱丫头,看上什么男人不好,偏偏看上这么一个又穷又丑又挫的凤凰男,你那俩个眼珠子是用来喘气的吗?”

  当晚,成媄哭着给我打电话,把那天在警察局来龙去脉的细节都说了一遍,我安慰她,青春年少,谁还没遇到过几个渣男,就当是飞升上神前下凡来立了场劫,睡一觉,明天就翻篇了。

  消停了一段时间,我都已经快把这件事情忘了,结果,成媄忽然就要结婚了?!

  我眉心猛跳,皱眉道:“成媄不是已经和凤凰男分手了吗?”

  难道成媄原谅了那个渣男?

  可是两家人都已经闹成那副不可开交的鬼样子,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我妈叹气道:“成媄下个月要结婚的这个是我们市里的,上个月成媄的舅姥姥给介绍的,听说是个富二代,家里挺有钱的,他家里人见过成媄一次都挺满意的,又急着想抱孙子,所以催着赶快嫁过去!”

  我突然有些无语,沉默许久,低声说道:“上个月才认识,下个月就结婚,是不是太草率了!”

  “成媄都二十六了,不小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该结婚就要结婚了,唯一,你比成媄还大三岁,你说你本来都和梁泽要订婚了,到了最后关头你又闹出这么一出,你和梁泽真的……”

  “好了妈,打住打住!”我有些头疼,生怕她再把话题扯到我和梁泽身上,苦口婆心起来就没完没了的,忙打断她的话,“硬把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凑在一起,能不能走到最后先不说,说到底,那家人不就是把成媄当成了一个生孩子传宗接代的机器?”

  电话里蓦然一静。

  许久,我妈语气悲凉地说道,“唯一,每个女人都避免不了这件事情,你不能把事情想得这么极端!”

  是我想得极端吗?

  “妈,你的大清朝早就灭亡了!”额角青色血管突突跃动,我胸口里憋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怒意,整个人几欲暴走,抬脚踹翻阳台那盆绿色盆栽后,我抬手抚额,深吸了一口凉气,努力平复情绪,“你说我极端,那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将自己放在那么卑微的低姿态里,我们是女人,可我们独立自主,并不是谁的附属品!你可不可以活得自我有尊严一些,你懦弱的样子真的很不堪!”

  “……唯一!”

  电话里,我妈的呼吸蓦然一窒,旋即,又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唯一,我们毕竟是女人,一个女人这辈子最大的归宿就是男人,所以,相夫教子是女人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你不能总是这么固执要强,家庭最重要,你要学会忍让退步!”

  又是忍让!

  又是这该死的忍让!

  我淬了薄冰的眼底陡然滑过一抹狠意,抬脚将已经翻倒的盆栽连盆带根踹飞出去,咬牙道:“好了妈,你别说了,我真的累了,先挂了!”不等我妈再开口,我就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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