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梁泽赶到警局。
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脸色看起来非常疲惫不堪,“妈,你没事儿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晓琳冷笑,指着我道:“你还是先问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二话不说,冲到我们家又撕又打,果然没有教养!”
转身看到我,梁泽脸上表情有片刻间的错愕僵硬,“唯一?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站起身,径直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地问道:“梁泽,我的猫呢?”
“猫?”
“虽然那只猫是你买的,但它是我养大的,猫是我的,当初买猫的钱我可以十倍、二十倍还给你,猫给我!”
梁泽抿唇,视线稍有些躲闪。
他不经意间看到我左脸颊上已经结了血痂的伤痕后,眼底闪过一抹无法掩饰慌乱的心疼,“唯一,你的脸怎么了?”
我避他如蛇蝎,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他愈摸我脸上划痕的手指,“别用你的脏手碰我,我的猫呢?”
梁泽手指僵在半空,缓缓握紧,满身失望悲凉的气息,“抱歉唯一,猫,丢了!”
“……猫丢了?”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我愣在原地。
很快,乔盛年就赶到了警局,身后还跟着满身慵懒散漫的宋励阳。
宋励阳唇角阴恻恻地上扬着,似笑非笑地打量了眼在场面色各异的几个人,环抱双臂斜靠在门框上,显然是来看好戏的。
江城这两尊声名赫赫的大神同时出现在警局,周围气压瞬间降低。
乔盛年臂弯间搭着西装外套,径直朝我走过来,看到我脸上的划痕,眉头微皱,眼底涌起几分阴郁戾气,手指小心翼翼地抚上我的脸,语气阴沉地问道:“怎么弄的?”
“打架来着!”
“……”乔盛年一阵无语,“不是让你不要冲动,等我来解决吗?”
“这个是打电话之前弄得!”
乔盛年无奈地按了按我的头发,抬腿走到陈晓琳身侧,眼帘微垂,低声说了些什么,陈晓琳面色骤变。
宋励阳不动声色地眯起眼睛,语气极缓慢地说道:“我不想再看到有人试图打破我珍藏爱惜了这么多年的玉!”
“……什么???”我愣了愣,表情茫然,触及宋励阳饶有深意的漆黑目光,转瞬明白过来,这是乔盛年对陈晓琳说的话。
只是,珍藏爱惜了这么多年的玉?我和乔盛年明明认识还不到三个月!
我身上涌起阵阵妖异凉意,原本咕咚咕咚跳着的心脏,忽然冻起一层薄冰,在没有任何保护色的环境里暴露出来,猝不及防,哗啦一声就碎掉了,我艰难地张了张嘴,还没开口,程深和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走进来,言笑晏晏间,程深笑得客套疏离,“孙局长,谢谢你今天的帮忙,改天有时间请你吃饭,如果没有什么问题,那我们就先走了!”
对方忙非常热情地笑道:“程特助,你太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以后如果有需要我孙某之处,乔少和程特助尽管开口,我一定鼎力相助!”不经意间转身看到靠在门后的宋励阳,孙越云脸上笑容越发灿烂热情,“三少,您居然也来了!”
“嗯,我是来看好戏的!”宋励阳眸色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转身往外走去。
“呵呵,呵呵,三少的性格还是这么冷艳高贵!”孙越云顿时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干笑着看向乔盛年,乔盛年面无表情地冲他点头打了个招呼,“孙局长,好久不见!”然后丝毫不顾忌在场几个人错愕的目光,打横将愣在原地的我抱起。
陈晓琳见状,刚想上前阻拦,就被梁泽伸手拉住,语气沉闷压抑地低吼道:“妈,您别闹了行不行,现在局势已经够混乱了,您就别再继续给我添乱了!”
闻言,乔盛年脚步微顿,眼角余光微往后斜,意味莫测地说道:“不知道梁总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有些错,是没有回头的余地的,栽进去就是坟墓。”
梁泽眸色骤变,“多谢乔少提醒,不过乔少现在的处境恐怕也是不容乐观吧!”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只是几根微不足道的骆驼毛而已,梁总未免有些替人杞人忧天了!”宋励阳去而复返,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撑着下巴,仰头望着天花板上的灯泡,笑容极其阴险恶劣,“毕竟,拿得起、放得下,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梁泽脸色瞬间难看至极,手里的矿泉水瓶生生捏到扭曲变形。
宋励阳缓缓收了笑容,扬手将他的手机扔给我,“你的电话!”
我接过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电话是许繁简打来的。
等乔盛年将我抱进车里后,我深吸一口凉气,努力平复好情绪,接起电话,“喂,繁简?”
“刚刚听腹黑三说,你跟梁泽家的老妖婆和小狐狸精打架进局子了?一挑二,你有没有吃亏?”
许繁简语气焦急担忧,我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稍稍刺痛的脸颊,“还好,差不多打了个平手,我挂了彩,她们也没好到哪里去!”
“行了,我懂了,差不多打了个平手,反正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呗!”许繁简抬手抚额,语气忽然变得十分嫌弃,“顾唯一你今天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你怎么想的啊,居然自己一个人跑到人家地盘上找事儿,也是够蠢的,要打架,你丫至少带上我,关键时刻也好有个帮手啊!”
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我没想去找事儿,也没想去打架,我只是想去拿回我的猫!”
“拿回你的猫?”许繁简“呵呵”冷笑了两声,“你开玩笑呐,托你背后那位乔少的福,最近这个星期,梁氏股价暴跌,梁氏那群早就心怀不轨的元老们彻底动了反叛之心,梁泽那丫的为此可是没少头疼,你这时候出现在梁泽家那个皮笑肉不笑的千年老妖婆和小妖精眼前,她们只怕恨不得撕了你,你还想拿回你的猫,顾唯一你什么变得这么天真无邪了?你的猫应该早就被她们给弄死了吧!”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
电话那边,许繁简喝了口咖啡后,还在苦口婆心地谆谆教诲我,下次要打架之前,一定记得通知她!
之后她又说了什么,我没听见,整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最近几天江城经济新闻的头版头条上。在乔氏集团和唐盛集团的联合打压下,梁氏股价连续跌停,不到半个月,股价就从原来的每股二十八块跌到十五块,梁氏集团的资产无形中蒸发数百亿,损失异常惨重。
最近这段时间,梁氏集团内部大乱,人心惶惶,情势诡谲,大股东们基本自发站成两派,一派要求夺权,另一派则保持观望的中立姿态,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于是,梁泽无疑成了一座孤立无援的岛。
难怪他刚刚的神色那样疲倦不堪,好像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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