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塌上人的呼吸变得绵长后,萧绪招来空灵重新给她诊了脉,再次确定她已经没有大碍后,萧绪才算真的放心。
留下希宁谨信,以及闻讯赶来的楚母照顾,两人出了内殿。
空灵边走边开口道,“小王妃现在只要不再情绪波动,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换句话说,如今要十分注意孕妇情绪,否则可能大人小孩都有危险。
萧绪自是知道他的意思,脸色从出了殿就再没有好看过。
“阿颜的安危就交给你了,朕不允许有任何差错。”
“属下遵命!”
然而外面的事情,并没有像萧绪说的那么轻松。
比如堆了一桌子的奏折。
上面说的无非是民声怨天,希望他能交出妖妃,不要让她祸乱社稷。
刚开始他一笑了之没有搭理,那些人就又堆了一大叠奏折上来。
上面说妖妃蛊惑君心,扰乱君听,红颜祸水,若他这个帝王再不处理,就会被迷惑成为一个昏君。
萧绪冷笑一声,将所有奏折都扫在了地上,果然是文官,什么都可以说出一朵花来。
隔日早朝。
讨论完其他政事后,又再次旧事重提。
大臣甲:陛下,您不能不管百姓的心声,这妖邪影响力太大了。
大臣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外面哀声怨天,陛下还是将妖妃交出来平民愤吧!
大臣丙:陛下,不过是一个女子,与江山社稷,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孰轻孰重,您心里应该明白。
……
萧绪坐在上头冷眼看着众人一唱一和,以着为他好为国家好而冠冕堂皇说着自以为是的话。
大家说得口干舌燥,却发现正主一句话都没有开口,纷纷将视线转向了座上之人。
“都说完了吗?”
一道声音幽幽传来,让众人背脊发凉。
众人不敢出声。
萧绪不怒而威,声音却平静得让人心里发凉。
“你们嘴里口口声声说的那个妖女,妖邪,妖妃,可是朕还是英王时的王妃,不久将来的一国之母。”
“试问,一个寻常男子,能够允许别人这么诋毁自己的结发妻子?刘大人,李大人,你们能允许吗?”
话落,在场一些人低下了头。
“百姓被谣言蒙蔽视听,你们身为朝廷命官,不去疏通那些不实传闻,反倒拉帮结派来朕面前,逼朕为你们的愚昧买单,你们妄为官员,也对不起你们身上这一身朝服!”
“朕的妻子为了给朕延续血脉,昨日还挣扎在生死一线,你们为了这些事来诋毁她,污蔑她,可是觉得她不在这里好欺辱?朕可以把话撂在这里,她是朕的妻子,若是你们再来为难她,大不了朕这个帝王不做了,你们想让哪个做就让哪个做,省得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插手朕的家事!”
萧绪最后一番话震惊朝野,文武百官想说什么挽救,萧绪已经拂袖而去,徒留众人心惊面面相觑。
他们的目的不是这个啊!
本来是想借着这件事,让陛下交出妖妃,然后广开后宫啊!
怎么到头来却演变成这样?
萧厚和萧遥对视了一眼,看来这一次真的触犯到皇兄的底线了,只觉这群大臣真的是脑子进水了,想玩手段,根本就玩不够他家皇兄好吗?
人家一个这个皇帝不当了,就把众人堵得死死的。
那些仗着自己有点功绩的老臣,这次是栽了跟头!
这姜啊,还真不一定是老的辣。
两人不理会聚拢而来找他们讨教办法的大臣,直接脱身去找他们皇兄了。
而此时,凤凰山上护国寺的一间禅院里。
一道清隽背影宽厚气韵的青衣僧人从吟诵中慢慢睁开眼睛,双目慈悲,通透清澈,手指轻点了几下后微微皱眉,“她又有难了。”
看来,他得出关了。
第1505章 谁想称帝说一声
萧厚和萧遥来到御书房,没有看到埋头审理奏章的大皇兄,两人对望了一眼,正有些纳闷,这时候一旁的公公笑着道,“陛下如今在御花园,两位这边请。”
萧厚一愣,难道皇兄知道他们会来找他,特意安排人在这里等候?
不疑有他,两人怀揣着想法跟在那位公公后头。
走过曲曲弯弯的长廊,穿花拂柳,精美的亭子出现在一行人面前,公公弯身伸手,“陛下就在亭里,两位请。”
两人点头,走过石道,登上两三节台阶,便看到了自斟自饮的人。
萧绪一向自律,若非需要,滴酒不沾,如今楚倾颜怀有身孕,他更是不会沾手酒水,如今看来是真的遇到烦心事了。
两人一想起朝堂上的事,再加上皇嫂临盆在即,前者事多虐身,后者担忧虐心,从处理父皇驾崩,到登基,皇兄从未好好歇过,再是强悍的人,也扛不住。
萧遥走了上去,自己拿了个杯子倒满递给萧厚,再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坐了下来,没有了往日君臣之间的客气,如平常兄弟一般,吆喝着喝酒,“来,干一杯,敬这一天天不知所谓的事一杯!”
萧绪举杯,三人碰了杯,一饮而尽。
“皇兄,你可没看到,好家伙,你走后,那些朝臣的脸,五颜六色,比染坊还要精彩好看,百年难得一见啊难得一见!”萧遥有意将气氛调动起来,故意模仿几个大臣的样子,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萧厚都看乐了,转过头却见皇兄虽然眉头舒展了,但郁色仍旧难平。
“皇兄,等捉到幕后黑手,谣言自然不攻自破,您就别担心了。”萧厚宽慰道。
一旁的萧遥却摇了摇头,“不见得,这不是之前皇兄假传圣旨的谣言那么简单,这一次幕后之人利用的是百姓信天的心理,就算现在推出罪魁祸首告诉百姓有人在造谣生事,也许当时将信将疑,但一发生什么天灾**,他们就会觉得就是妖邪在作怪,归根结底,还是人性在作怪!”
这话一落,亭内的温度顿时降了好几度。
萧厚扶额,这二哥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他们不是来添乱的好吗?
萧遥也感觉到皇兄一瞬间冷凝下来的眼眸,立即拿起酒壶挡住自己的脸,真想扇自己几个大耳刮子,真是太多嘴了!
“二弟说的不错,你们不用想着怎么宽慰我,事已至此,自欺欺人并不是高明之举。”萧绪抿了口酒,声线平淡道。
萧遥这才敢放下酒壶,凑了过去,“那依皇兄之见,可是有什么应对的法子?”
这话一落只得来皇兄的凉凉一瞥,他不由疑惑,他说错了什么?
萧厚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若是皇兄有办法,就不会在这里喝酒了。”真是没个眼力劲。
萧遥摸了摸鼻子,他这不是关心则乱吗?
不过这倒让他想起了一件事,“皇兄,您今日真的很威风,虽然目前没有办法,不过您只要您再像今日撂挑子不当帝王,相信朝廷那些人不敢再说什么!”
“这也不是个办法。”萧厚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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