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他再次怔愣住了。
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
“为什么你不说话!”怀里的人没有耐性地追问。
他叹了口气,“你刚才不是不许本少说话?这么霸道,以后看谁受得了你!”
怀里的人不安分了,“我就赖着你赖着你!”
为了防止接下来她又说出什么话来,他故意威胁道,“不好好抱着,我就走了!”
这下终于安分了,世界也清净了。
只是,她拽着他的衣裳,像是在发泄不满似的,一下一下地扯着,像是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在表达着自己的委屈。
他在心里幽幽叹了口气,凤眼里划过淡淡的亮光,随后像是妥协了般,慢慢伸出手,回抱住她,“好了,别闹了,待会本少带你去吃烤鸭。”
陶陶愣了愣,然后嘴角微翘,真是意外的收获。
“我要吃两只!”
“不怕吃胖,随你。”
“……”
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交缠在一起,仿佛一辈子都不分离般。
有时候,妥协,就是沦陷的开始。
只是能不能走到一起,能不能走到最后,一切又不得而知了。
另一边,谨信独自走到了一棵大树下,整个人沉浸在浓浓的矛盾中。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谨信没有回头,问道,“希宁,我是不是很像个懦夫?”
担心着他一直尾随过来的希宁,冷不丁听他这么一问,愣了下,随即立即摇头,意识到他看不到,又坚定道,“没有,你不是个懦夫,在我的心里,你一直都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
“是吗?可是我觉得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逃避责任,让一切都在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刚才自己所见的那一幕幕,就像是浮光流水,一直在他面前闪现,他抬起手狠狠砸向树干,叶子落了他一身,手背上的疼痛根本就无法消减他内心的负罪感。
希宁惊叫一声,快跑到他身边,看到他的手背流血了,连忙掏出帕子,小心翼翼帮他包住伤口,一边包扎一边埋怨他,“就算你心里不舒坦,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撒气。”
谨信木然地看着希宁包扎伤口,“因为除了这个办法,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希宁包扎好后抬起头,目光定定地看着他,“谨信,很多大事我不懂,但是我知道,冤有头债有主,日族百姓现在过的这些生活,不是你酿成的,你不需要为别人而承担责任。”
“可是我身体里流的是慕容家族的血液,我是日族的一员,我的娘亲从小教育我,以后长大了,要承担起保卫百姓的职责,要善待他们,爱护他们,可是——”
谨信握紧了自己的双手,痛恨道,“可是我因为家仇,不愿回归,放任月族肆意欺压子民,就算是现在回来了,我也只顾着报仇,不愿意承担起原本属于我的责任,我这不是懦弱自私是什么?”
希宁立即拉过他的手,看到伤口再次裂开,染红了帕子,她的眼睛渐渐也染红了,“谨信,自责有用吗?自我伤害有用吗?这些能够将月族赶出去,让百姓重新过起安居乐业的生活吗?”
谨信抿唇看她,渐渐冷静下来。
“如果不能,那就想办法,怎么样才能将伤害减到最低,怎么样才能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我比较笨,我不像主子那样聪明,帮你解决问题,我只能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身边,支持你,不会离开你。”
希宁握住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情真意切地道。
谨信心中无比感动,他回握住她的手,“谢谢你希宁,你不笨,比起我,你聪明多了。”
“可是我没有帮到你什么。”希宁有些不好意思。
“不,你已经帮了我,我现在知道怎么做了。”谨信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道。
“是吗?”希宁有些雀跃,“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们得回去找主子。”谨信没有明说,牵着她的手往回走。
希宁点头,“好,不过回去我要先找程姑娘要一些药,先给你包扎一下,不然就会留疤了。”
谨信无所谓,“不打紧,我又不是你们姑娘家。”
希宁摇头,絮絮叨叨地道,“不行,留疤的话你拿剑就不好看了。”
那些什么家仇国恨,她不太明白,她一心一意只担心他的伤。
谨信本想说,男子身上的伤痕其实更像是功勋,但是看她这么紧张,就随她去了。
第1566章 国恨应比家仇重(加更)
当谨信跪在殿内,陈述想要收复日族领地的想法时,楚倾颜忍不住看向自家大冰块,果然一切都如他所料,谨信会做这样的决定。
只是她有些不解,明明她和谨信相处得比他来得亲近,为何大冰块比自己更了解谨信?
楚倾颜不懂的是,有时候男人更了解男人,更何况为了排除她身边所有不定因素,萧绪曾经花了一点时间去了解谨信,否则也不会有当初让谨信入朝为官的事情。
“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们不会反对,只是你希望我们帮你什么?”萧绪开门见山问道。
谨信以头磕地,“属下斗胆请求,希望主子和殿下能够助属下一臂之力,属下茕然一身,唯有这条命,以此为誓,不论结果如何,属下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甘愿为主子奉献出这条命。”
这个誓言,立得很重。
让楚倾颜和萧绪不由对视了一眼。
而就在这时候,希宁也站了出来,跪在谨信身边,磕头道,“主子,奴婢也斗胆请求,希望主子和殿下能帮助谨信,奴婢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
谨信转头,双眼微红,“希宁,谢谢你。”
希宁笑,“我们之间,还需要言谢吗?”
谨信不答,只是伸手握住她。
楚倾颜没有想到平时羞涩的小姑娘也能豁出来,为谨信做到这一步,她转头对自家大冰块调侃道,“这是不是就叫做患难见真情?敢情这人还没嫁过去,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希宁羞红脸,“主子!谨信又不是外人!”
“是是是,不是你的外人。”楚倾颜继续取笑她。
希宁难为情地往谨信身后凑了凑,挡住了脸,惹得楚倾颜哈哈大笑。
萧绪看着这不靠谱的媳妇,摇了摇头,抬手让他们两人起身,“谨信,这件事你的主子早就为你考虑到了,只不过她不好开口,毕竟我们都不是朝明国的子民,只有你自己提了,我们才好帮你谋划,因为这不像你之前那些家仇那么简单,这里面涉及到了政治和民生。”
楚倾颜也恢复了正经,点头接着自家冰块的话往下说,“谨信,你能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我很高兴,有血性的人看到月族这么残暴的一面都尚且不能忍受,更何况你还是日族人,虽然你在外生活了十多年,可你的体内流淌的还是日族的血液,我的话就搁在这里,无论你需要什么帮助,我和殿下都愿意支持和配合,所以你现在就放心大胆地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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