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不安分,让他也随着她醒来。
司马君正想质问他怎么会在这,两人还以着那样的姿势亲密靠在一起时,她看到他眉眼间的疲倦,话语就哽在了喉咙,没有说出来。
她抿了抿唇,沉默地看着他,最后又受不了两人的安静,不自在地开口,“你是不是很累?要不要再睡一会?”
“你当我的抱枕?”纪临扬含笑地看向她。
“想得美!”司马君冷哼一声。
“那我就不睡了,你若是不舒服,就再睡一会,到了我叫你。”纪临扬早知她会这么回答,也没指望她会答应,想着很多事情要处理,没什么时间浪费,便随手捡起落在脚边的信纸,认真地看起来。
司马君也看到了那摊开的信纸,心想他一定是太过于劳累,才会看着看着就睡着的,心里划过一抹愧疚,咬了咬唇,把心一横,然后——
纪临扬看着钻进他怀里的人,瞳孔缩了缩,然后一抹艳华在他眼角蔓延开去。
司马君被他如此妖魅的样子亮得转过头,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道,“要不是看在你是为了我的份上,我才不——”
话卡住,没有往下再说,因为某人放下了手中的信,收紧了手臂,埋在她的长发里,就这么把她当做抱枕,睡着了。
司马君很想再吐槽他几句,可是在听到他绵长的呼吸后,她抿了抿唇,睡意再次涌来,打了个呵欠,伸手环住他的腰,像从前一般,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不管不顾地睡了过去。
埋首在********中的人,嘴角微微弯起好看的弧度,将怀中的人紧紧搂住,放心地睡了。
等第三次醒来的时候,司马君还没完全清醒,整个人一激灵就从惺忪中跃起,但是回头的时候没有看到纪临扬的身影,她不由靠在车壁上,拍着胸脯纳闷地想着,难不成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她在梦中看到他?
这么一想,她不由有点挫败,自己还是没能将他放下!
“主子,您醒啦?”
潭影撩开车帘,手里还端着一碗细细碎碎的肉粥。
“嗯。”司马君镇定了下来,不想在下属面前露出烦躁的一面,伸手正要接过碗的时候,又听到潭影开口。
“纪主说的没错,您会在这个点醒来,让属下温好粥送过来。呀,主子,您有没有烫到?”
潭影这一惊呼,司马君才注意到自己差点打翻了碗,些许汤倾倒在手心,但是她却不感觉到疼,任由潭影帮她擦拭着。
“你说纪临扬在这里?”司马君微愣,所以她没有做梦?
潭影瞧着她的神色不是很好,不由小心翼翼地回道,“是啊,咱们昨晚遇袭了,是纪主赶来替咱们解了围,否则咱们可能就落在了邢明的手里了。”
司马君接过她的帕子,低下头认真地擦着手指,语气平静地道,“昨晚的事,你一一道来。”
潭影应了一声,然后将昨晚楚倾颜对敌拖延时间到纪临扬率人来解救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讲述了一遍。
司马君依然垂首,只是心不在焉,他怎么会来呢?明明他被她派得老远,怎么会在需要的时候,第一个赶来?
“那他现在人呢?”
“纪主在外头布置人手,他说若是待在马车里,您会吃不下饭。”潭影说完立即又低下头。
司马君哼声道,“他还有点自知之明!”
“那主子,您还吃粥吗?”潭影问道。
司马君望了下那碗粥,没再多停留一眼,起身撩开车帘往外走,“没胃口!”
潭影为那碗粥感到可惜。
主子,您这是在和纪主赌气,还是在跟自己赌气?
而司马君刚跳下车,便看到背着日光,同时背对着她站着的人。
长身玉立,一身月白华衣,被拉长的影子,墨发随风扬起,四周树木葱郁,前方黛山飘渺,不知道为何,这一平常的画面,却让她想起了,岁月静好这四个字。
第832章 公子温柔如暖风
纪临扬一转身,便看到了站在马车旁的人,明眸皓齿,精致无瑕,清冷的眼眸里仿佛拂过了一阵暖风,清冷消散,春暖花开。
司马君与他对视了片刻,忽视心里因他的目光而起的涟漪,提起步子,走向了他。
“你怎么在这里?”不见的时候,她尚且有一肚子的话,见的时候,话语却苍白得可怕,也选择了最差的开场白。
话刚出口,仿佛看到他眼里的笑意淡了几分。
纪临扬似是无意地看了眼两人之间的距离,三步远,不近不远的距离,却似乎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墙。
“我接到幽影的密报,说蓝庄有异变,所以我便来了。”他微微笑着开口,以着一种十分平常的语气说道。
他是蓝庄里的一方堂主,蓝庄有难,他义不容辞,听起来似乎很合理。
正巧下马车的潭影听到这话,不由疑惑地看了纪临扬一眼,这纪主待的地方离这里千里之远,就算是接到幽影的密报,也不可能比幽影来得快啊!
这话听在司马君的耳里,却是另一番滋味。
“辛苦了。”她笑笑道,客气而又得体。
纪临扬微微颔首,这一路多艰难,他不打算告诉她,只要看到她安好,比什么都重要。
而这时候,他看到了潭影端下马车的碗,不由皱眉,“你没有吃饭?”
司马君刚想着如何以着一庄之主的身份好好奖赏他时,突然听到这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没反应过来就应了,“我不想吃。”
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怎么就这么实诚!
但显然纪临扬没有认真听她的话,而是注意着她的手指,莹白的手背上,一小·片红痕。
她感觉手背如针毡,顺着他的视线落下,才恍然,莫怪于方才她感觉一阵烫疼,原来是方才不小心洒了粥,被烫到了,她抬起另一只手,有些不自在地想要盖住,对他说没事时,另一只手比她的速度更快。
一眨眼,她的手就落在了他的手掌中。
“我就没在身边一会,你就弄伤了!”语气里不复方才的平和,略带着责备。
司马君一听他的训斥,火气就冒上来了,一句你管得着嘛滴溜在唇边,却在他严厉的神色里败下阵,是她理亏。
她撇开头,忘了抽回手,小声道,“就一个没留神而已。”
说完便没有再听到他吭声,只听见衣裳摩挲的声音,紧接着她感觉到手背一片冰凉,很舒服。
她不由回过头,只见他拿着一瓶药膏涂在她的手背上,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融融阳光投在他的眼眉上,浓密修长的睫毛下,映了一片阴影。
温柔缱绻。
她一晃神,又想到了当初两人策马江湖,仗剑饮酒,追月飞雪的欢乐时光。
冰凉的药膏在她手背散开,她回了神,耳畔清晰地响起了一句话。
“我家少主,有他的大好前程,他给了你十年,已经是我家主子最大的底线,希望司马庄主能够遵守十年赌约,放我家少主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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