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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阳光总是显露几分橙红色,阳光照耀在王都平整的街道上, 为周围的一切都渡上了一层暖橙色。
阿娜丝塔西娅与卡瑞娜并肩走着, 因为知道卡瑞娜的种族, 所以阿娜丝塔西娅一直都没有与王都中心的教廷广场接近, 她们一直在外围的街道上散步徘徊。
外围的街道并不怎么热闹,各种商店的分布都不如教廷广场附近那一带密集,来这边逛的人也不多,因此商店每天的歇业时间也较早。
傍晚了, 有些店面的老板已经开始关门了。
从中心广场上延伸出来的水道中, 水流缓缓的流淌,街道上的树木在斜阳中投下大片大片的阴影, 卡瑞娜就站在树荫下看着前面那家就要歇业的花店。
“斯塔夏,你知道我……”
她的话语说了半句就停止了, 碧蓝的眼眸只是看着那家花店, 忽然间有些生硬的转换了话题:
“离开前送你一束花吧, 你喜欢什么花?”
她微微偏过头看着阿娜丝塔西娅,脸上是与往常没多大分别的笑容。
阿娜丝塔西娅看着那家花店,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有种微妙的熟悉感,下意识想说玫瑰却忽然停住了,思考了几秒后才道:
“你帮我挑吧,只要不是玫瑰都行。”
卡瑞娜对她扬眉笑了笑:
“当然不会送你玫瑰,那可是不能随便送人的花。”
接着她转身入了花店,捧出了一束洁白的百合花出来。
“百合花,喜欢吗?感觉挺适合你的。”
她将手中的那一大束花递了过来,笑容明媚,被盘起的金发在夕阳中显出几分橙红色,因为今天穿着骑装,高挑的身材看上去竟有了几分帅气,和往常妩媚多情的气质相差甚远。
“谢谢,那你想要什么回礼?”
阿娜丝塔西娅接过那一大捧百合花,看着系着百合花的粉色丝带,微微笑了笑。
她没有等到卡瑞娜的回答,因为卡瑞娜在她的面前忽然消失了,原地只留下了一道模糊的轮廓,不过一秒,轮廓也完全消失在了空气中。
阿娜丝塔西娅还来不及说什么,忽然就看到她对面那道王都的白石墙上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下一刻石墙碎裂,金色的短-枪带着细金属锁链破墙而出,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白色的身影。
白底绣金纹的标准教会制服,款式和主教的制服很接近,只是他这一身并不是宽松长袍,而是一件较为修身类似现代风衣的外套。他与那些金-枪锁链一同破墙而出时,白色的衣摆被气浪震得飘起,便显得有些气势凛然。
那人有一张轮廓柔和的俊脸,那张脸因为轮廓的柔和而显得尤其的温和,他金色长发被编成发辫垂在肩头,将他这张本就温和脸修饰得更加温柔无害了。
在阿娜丝塔西娅的印象里:这张脸的主人本该带着温和的圣父笑在教堂里虔诚的祈祷,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抿着唇满脸不悦的追着什么东西跑。
…………
金色的短-枪穿透石墙而来时,阿娜丝塔西娅害怕被误伤,于是下意识的向后退,然而脚下一空时她才忽然反应过来:她背后是水道。
完了!
她肯定会掉进水道里闹笑话了!
阿娜丝塔西娅因为紧张而松开了捧着百合花的手,粉丝带系成一束的百合花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开一个陡峭的弧度,眼看就要落下。
而在阿娜丝塔西娅的裙摆就要接触水面之时,刚才缠绕那金色短-枪的金色细锁链横空飞来,缠住了她的腰身,锁链的另一端被人用力一拉,她便再度被拉回了岸边站好。
与此同时,她手中的那束百合也落入了面前人的手中。
“……”
艾伯特主教那张令人熟悉的文青脸出现在了阿娜丝塔西娅面前,他捧着手中的花,沉默着看着阿娜丝塔西娅。
“……”
阿娜丝塔西娅同样沉默的看了看他那张标准的温柔系文青脸,再看了看他因为换了身衣服而显得腰细腿长的身材,再看了看他背后那面被暴力拆除的白石墙,以及在那面墙之后努力向这边赶来的白袍人……
阿娜丝塔西娅的心里升起了一种久违的荒谬感。
她万万没有想到,为斯图尔特府祝福了有十年之久的艾伯特主教……居然这么暴力。
他明明就长着一张学术派的文艺青年脸,还随时随地拿着圣典,一看就是那种在常年在教堂祷告,走几步就要歇一会儿的病弱男。
…………
艾伯特与阿娜丝塔西娅两两相顾无言,最终还是艾伯特先开了口:
“你的花。”
他将手中那束系着粉色丝带的百合花递了过来,那张学术派的温和系脸上下意识露出了一个教堂出品的标准圣父笑。
“……谢谢您。”
阿娜丝塔西娅接过那束花,有些走神的道着谢。她看着艾伯特身后那面被暴力拆除的厚厚石墙,再看着艾伯特主教那一层不变的标准圣父笑,只感觉心里……瘆得慌。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艾伯特主教总给她一个感觉:
笑得越温柔的人,打起架来越是狠。
目前的艾伯特主教就有一种能随时把人头打爆的错觉。
就在此时,远处那些白袍人颇有些气喘吁吁的跨过破碎的墙根,来到了艾伯特的面前。
“艾伯特大人,诅咒者抓到了吗?”
那人抹了一把额头的上的汗水,十分恭敬的向艾伯特询问。
“很遗憾,并没有。这名诅咒者十分狡猾。”
艾伯特的脸上又没了笑容,恢复了刚才的严肃冷凝模样。他将手边的锁链重新缠绕在短-枪上,然后将它们一同收起了。
淡淡的光芒将他手中的武器笼罩,不过半秒,光芒褪去,武器不见了踪影,艾伯特常带的那本圣典重新出现在了他的手上。他随意的翻看着书页,微皱着眉头,颇有些烦躁的自语道:
“又折损了!”
而阿娜丝塔西娅此刻就捧着花站在一边,保持着绝对的安静,然后趁他们谈论正事时转身就想悄悄的溜掉。
她知道教会口中的“诅咒者”是指吸血鬼,而卡瑞娜正是吸血鬼,她明白刚才卡瑞娜为什么忽然消失了——她肯定是察觉到了教会的气息,提前逃走了。
“斯塔夏小姐,”
艾伯特主教温和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带着长辈般的担忧语调:
“时间不早了,你一个人来这里买花吗?”
阿娜丝塔西娅捧着花转过了身,垂目并不看艾伯特。她在想,该编个什么样的理由才好?
傍晚十分,娇弱的贵族小姐一个人在外,身边没有半个仆人跟着,手中还捧着一束花……这怎么想都不合理啊。
“……不是一个人。”
阿娜丝塔西娅抿了抿唇,只是看着手中的百合花,便不再发出一语了。看上去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理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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