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着急否认辩解。因为中途出了李大初的事情,你最初的设想成了泡影,她们母女也成了你的弃子。接下来你又做了么子呢?你把目光转向了我那个堂姐,窦月微。你把她当做了你新的棋子。封三娘会忽然答应让窦月微做自己的儿媳妇,这里面你功不可没吧?”草微转头看向黄妮儿含笑道。
黄妮儿喉咙颤抖了一下,仿佛用力地咽下了一口口水。她没有回答,但脸色却已经出卖了她。
“甚至,全村都被你当棋子耍过。还记得之前那场挖玉风波吗?那是你亲自导演的吧?窦月微稍微给你当了一下小配角,是吧?因为第一块玉石就是从窦月微家的地里挖出来的,经由她一渲染宣传,接下来大满叔家和白木爷爷家也挖了出来,那么全村人都信了。全村人一信,一场浩浩荡荡的挖玉大战就会拉开了。”
黄妮儿还是默然,一种死气沉沉地默然。
草微又走回了她跟前:“之后的事情就全在你的意料之中了。有人挖出了那堆白骨,而你就用那堆白骨去要挟了封三娘,迫使封三娘答应让窦月微嫁给本谦哥。至于你为么子会晓得那里有堆白骨的,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我今天不打算在这里说了。我想说的是,你做了这么多,就想让本谦哥得到一段不幸福的婚姻。你想让他难受,痛苦,充满怨恨,这样我也会难受会痛苦是么?因为在你看来,我跟他始终都不是清白的,都是有苟且的。他难受,我也不会好过,对么?”
“你与他之间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黄妮儿冷冷地说了一句。
“我当然清楚,是你看得不够清楚罢了。你认为我会脚踏两只船,你认为你无力攻击阿猎那只船,就改为攻击本谦哥那只。只要倾覆了其中任何一只,站在两只船之间的我就会摔下来,对吗?但是你完全弄错了,黄妮儿。我的双脚由始至终都站在阿猎这只船上,与他风雨共舟。所以无论你在本谦哥那只船上兴起再大的风浪对我来说都没有妨碍。但我必须提醒你,不要再去逼迫本谦哥了,你要对付的人是我,不是他。”
“既然他对你没有妨碍,那你又何必管他的死活?你在乎他,就说明你心里是有他的。”
“他曾是我的朋友,我自然不希望他落得一个不好的下场。但我如此提醒你,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希望你自己能清楚地了解你自己如今所做的这些事情。你不再是那个借用大仙名义来避世的黄妮儿了,你学会了利用你大仙的身份,随意地操纵蛊惑别人,干涉别人的生活来达到你自己的私欲。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你一旦上瘾,就收不住手了。这也是为么子我刚才会提议白木爷爷去掉你供月庵的庵字。没有大仙身份的庇护,你就不能再随意操控别人了!”
黄妮儿微微扬起下颚,沉沉地内吸了一口气,灰灰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分不出是蔑笑还是自嘲:“我实在没有想到我在你心里竟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了。我会操控别人,还会蛊惑别人,这些听上去好像巫师才会的活计我似乎一下子全会了。呵呵,我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吗?还是根本就是你夸大其词呢?”
“你无师自通,还不厉害吗?没人教过你做大仙的法门,你如今却深谙其道,你还不厉害吗?不要自谦了,自谦也掩盖不了你所做过的一切和你内心的那些私欲。我劝你收手,不要再兴风作浪了。”
黄妮儿又抿嘴笑了笑,转脸来看着草微:“你的话让我很不舒服,但我不得不承认所有的事情你都猜中了。我的确想用对付俞本谦来对付你。封三娘死后,我以为我的想法会落空,但结果居然没有。俞本谦还是答应了要娶窦月微。这就意味着他还是会难受,还是会痛苦,也更意味着窦月微对你的恨将会更深更浓。所以有时候不是你猜中了所有的故事就能扭转局势。布局了这么久让我得到一个经验教训,那就是你在算的时候,老天也在算,你始终算不过老天爷,事情往往不完全受你掌控。”
第三百零七章 姐妹怒向
> 草微也笑了,用浅浅的自信的微笑去还击黄妮儿那牵强的笑:“你能承认,我倍感欣慰。但你中毒太深,深到我已经拉不出你了。之前我已经提醒过窦月微了,不要奢望能从本谦哥那里得到任何东西,因为他已经不是再是以前那个俞本谦了。同样的话我再对你说一遍,不要再去对付本谦哥了,当心自受其果。”
“那好,那咱们就等着看,看是谁自受其果。”
“随你。”
抛下这两个字,蔑视掉黄妮儿眼中所有的挑衅,草微转身走开了。身后的竹林沙沙得更厉害了,但草微的心却已经平静下来了。今晚无法平复的心应该是黄妮儿的吧?落空了的布局,再加上归还香油钱的事情,接下来的日子她恐怕不好过了。
果然,这件事的后续部分比前一段要精彩许多。
先是米香儿被黄妮儿撵出了供月庵,全村都在议论她和黄妮儿的塑料花姐妹情。跟着,米家不肯将贪去的钱归还回来了,死活说是黄妮儿和梅氏栽赃嫁祸,非说集上置办下的铺子和院子都是米家自己挣下的。
最后,梅氏也翻脸了。不肯退钱不说,连家门都不让黄妮儿进了。黄妮儿落得了一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都以为黄妮儿孤助无缘了,无力解决这么大一笔债务了,但没想到的是两天后,黄妮儿又拿出了一笔钱,将账本上的那些钱还得干干净净。之后,她拆掉了供月庵那块牌子,关起门来不见人了。
谁也不知道她上哪里去弄来的一大笔钱。有人说她是问人借的,没准还是问阿猎借的。也有人说她是去城里卖了几晚才赚到那么些钱的。还有人说她老早就给人包养了,前一阵子的某一天还看见过她进城会情郎呢。
总之,这事传了小半个月后,也就随着浓冬那越来越低的气温给降了下来了。
腊月二十三那天,东玉村乡勇队要吃团年饭,阿猎带着胖饼一早就去了。送走他俩后,草微正要回楼上再绵个二回黄,何宝钿却来了。
这姑娘抱着一小包袱,急匆匆地就奔了进来,险些在台阶边沿上磕上一跤。草微忙从堂屋里走了出来,弯腰搀住她道:“你走路看着点啊!昨夜一夜冻,台阶上的水都冻成冰渣子了,我还没来得及弄掉呢!”
“草微姐……”何宝钿一抬头,俩眼眶红彤彤的,神情特别委屈。
“咋了?”草微问。
“你快帮我瞧瞧我的嫁衣,看还能补救不能?”何宝钿一把将怀里的小包袱塞给了草微,心急如焚道。
草微拿着包袱进了堂屋,就着堂屋里那张方桌把包袱里的嫁衣摊开了。红红美美的一件嫁衣上布满了各色花纹,十分地好看,看不出哪里有问题。她问道:“这没问题啊!”
“你瞧瞧衣袖这里!”何宝钿扯起右袖子,指着袖口出一块儿污了的痕迹道,“这里脏了老大一块儿呢,还能补救不?”
“就这点啊?”草微不由地笑了,“就这点随便绣个花纹就能盖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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