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们就想在这儿洗一辈子衣裳?高君安用她那一套给你们洗脑,让你们觉得你们就是驴就是马,就该给她干活,难道你们想继续下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像你们这样大的姑娘该嫁人的嫁人,该生孩子的生孩子,你们不想那样?”
“我们也想……可是我们是高家的奴婢,走不掉的……”说到伤心处,三个婢子又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有志者事竟成,只要动脑子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你们好好想想吧,是跟着我混,还是继续被洗脑当驴?”草微问。
话刚说完,门外忽然有人来了。草微立刻闪到了屏风后。
进来的是吴娘,她手里抱着个小罐子,哐当一声放在了桌上,打了个哈欠道:“这是盐,涂在你们伤口上,明天看着才会更惨点。”
“什么?”那三个婢子吓得脸都白了。
“啊什么啊?不这样,怎么能显出那姓窦的女人狠毒呢?你们三个快当点,不要给我啰嗦,抹上!哎呀,半夜三更的还要忙这事儿,真是累死老娘了!”吴娘说完打着哈欠转身走了。
褐衣婢子起身去把门关上了,回过头来冲其他两个人泪水横飞,气愤不已道:“我们还要忍下去吗?这样下去我们会死的!横竖是一死,倒不如跟着窦姑娘博一把!你们说呢?”
“她们太狠了,居然让我们抹盐,我们真的不是人吗?”另一个哭道。
“她们哪里当我们是人了,我们比畜生还不如呢!”第三个也哭了起来。
“那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草微从屏风后走出来道。
“我们跟着你干,窦姑娘!”褐衣婢子目光坚定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都听你的!”
“你们俩呢?”草微把目光转向另外两人。
那两人一齐点头道:“我们也跟着你干!”
“好!那咱们起个誓,谁也不许背叛谁!”
“好!”
清晨,草微站在那面磨得溜亮的铜镜前,望着镜中一身猩红纱裙的自己微笑。猩红色,不算她最喜欢的红色,却是她今天最想穿的颜色。
过了没多久,房门上响起了叩门声,说琴闻公主来了,传了她去见。她低头整理着衣袖,浅浅含笑道:“马上来。”
高君安房里,琴闻公主已经在珍珠帘子后面坐着了。略微行了个拜见礼之后,草微问道:“公主这么早就来了?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琴闻公主从里望了出来,语气有些严肃道:“对,我有些事情要问问你。”
“公主请问。”
“刚才高小姐跟我说,你昨天闯祸了。你仗着是太王太后赐下的人,任性妄为,将她家养的三个浣衣婢狠狠责罚了一顿是不是?草微,你怎么能这样做?”
“哦?”草微挑起她那双清如泉水的双眸道,“有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呢?”
“你最好老实交待了,我想高小姐是不会冤枉你的。”
“公主,”草微笑了笑,“没做过怎么交待?到底也要那做过的人才能知道为什么罚,都是怎么罚的。您问我,我实在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打哪儿说起。”
“那你昨晚都干什么去了?”
“看书,睡觉,仅此而已。”
珠帘后的琴闻公主收回了目光,转头去对高君安道:“高小姐,你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我想草微她也不会无缘无故去责罚下人的,她为人向来乖巧。”
高君安没说话,答话的是启珠。启珠道:“公主,这件事没人冤枉栽赃她,是她自己不肯承认罢了。既然她是如此地冥顽不灵,那奴婢便把证人叫上给你过过目吧!来人,带了吴娘进来!”
吱地一声,房门又开了,一茜裙婢女领着吴娘走了进来,然后又关门退了出去。吴娘微微弓着腰,仅着一双白袜子站在地毯上,脸呈灰紫色,像是没睡好。她斜眼瞄了瞄站在旁边的草微,忽然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似的,双肩耸动了一下,眼神霎时就惊恐了起来。
“吴娘,”启珠从珠帘后钻了出来,走向吴娘道,“好好跟公主说一说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许有一句假话!”
吴娘机械似的转回脑袋,沉默了片刻后,抖着嘴皮子道:“昨晚……昨晚我手底下的那几个浣衣婢都还在干活儿,忽然……忽然这位窦姑娘就闯了进来……”
“她闯进去做什么?”启珠问。
“她……她说她没见过浣衣婢是怎么洗衣裳的,好奇想来瞧瞧……奴婢说这里所浣洗的东西全是小姐的,不能出差错,让她赶紧出去,她却……她却不听……”
“之后呢?”启珠继续追问道。
“之后……之后……之后她想把玩洗东西用的那皂块儿,一星就不让,然后她就生气了……”
“生气了之后呢?她又做了些什么?”
“她……她……她就打了一星……”
“我看还是暂停吧,”草微打断了吴娘那半天抖落不清楚的话,“台词都没背好,怎么能出来演?我是不介意再让她出去背会儿台词的,就是不知道公主和高小姐介意不介意了。”
启珠瞪目道:“这不是在演,这就是你昨晚干的事情!”
“是吗?”草微随意地拂了拂她那衣袖,让那片猩红色轻轻地在吴娘眼前晃了晃,“吴娘,你昨晚真见过我?呵呵,你确信你见的不是鬼吗?我昨晚一晚都在房中认真地抄写高小姐所攥的《女德》,根本就没有出过房门,我想你是不是喝多了看花眼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台本太烂
> 当那片猩红晃到吴娘眼时,这女人吓得往右挪了一小步,缩头缩脑的,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草微又继续调侃:“呀,为何一副害怕的样子?第一次登台献艺有点怯场是不是?那我来教教你,作为演员,第一要素是什么你知道吗?那就是得心理素质极好。你得相信你所演的这个人物,把它信进你的骨头缝里,这样你才能演出真实感,完全感……”
“你够了!”启珠听不下去了,“谁说她演了?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
草微横扫了启珠一个冷眼:“我看胡说八道的人是你吧?我责罚了浣衣婢?我昨晚去了浣衣间耍大牌,这故事听上去会不会太不合乎情理了?我要耍大牌也该去人多又体面的地方,去浣衣间算哪回事儿?还有,找人演戏也得找那种心理素质好点的。你看你找来的这位,哆哆嗦嗦,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清楚一句话,你让我怎么配合你们演?”
“你……”启珠顿时气得双颊绯红。
“公主,”草微又将目光转向了珠帘后,“这戏我确实没法配合着演了,简直不合逻辑,不讲究演技,粗糙又劣质!我建议高小姐手底下的这帮‘七仙女’把台本写好了,反复练习过了才来找我对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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