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探子拿着高尚娟的画像到处询问过之后,有人说曾看见她被鱼鳞馆副馆高佩府上的人带走了。于是,他顺藤摸瓜找到了高佩府上。在高佩府里经过了一夜的查找后,发现高尚娟的确就在高佩府上。
草微很吃惊,不明白高佩抓高尚娟干什么?难道又是一起无耻恶官企图霸占良家女子的勾当?当下,阿猎吩咐人去传高佩来,打算与高佩正面交锋。高佩来后,草微隐在屏风后,听起了阿猎与高佩的对话。
高佩一开始是矢口否认的,坚持说是别人栽赃诬陷他。直到阿猎将关押高尚娟的地方说了出来,他才渐渐变了脸色。
“高副馆,你混到这个位置用了很多年吧?”阿猎开始了心理战。
“是,下官……在鱼鳞馆一待就是二十来年。”高佩目光闪避道。
“二十年,不算短了。我听说你一直很想接掌鱼鳞馆是吗?正馆大概明年就退了,你很有可能会接任他的位置,你这二十年的苦等终于是值了,不是吗?”
“这……谁也不知道下一任正馆会是谁的……”
“我想应该不会是别人了。鱼鳞馆里的老人大都退了,像你这样有资格又有能力的已经很少了,大多都近几年才招进馆的年轻才学,怎么能跟你比?如果你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的话,那不是很糟糕吗?你前二十年所做的事情等于白做了。”阿猎继续步步紧逼。
高佩低下头,紧抿着嘴唇不说话了。见他以沉默抵抗,阿猎又道:“认识张和吗?”
“张……”一听这话,高佩那脸色像是被人狠狠抽过似的,红中泛着紫。
“你与张和往来很密吧?张和最近跟我说了很多你的事情,我这才知道原来你十分喜欢书画和写诗的。你这辈子就是想做上鱼鳞馆的正馆是吗?可惜了,为了你那点私心,你所有的心血都要白废了。当然,一个强占民女的罪名不足以让你怎么样,你被卸了职之后还可以会营山继续享尽荣华富贵,但至少正馆这个位置往后就轮不到你来做了。”
“张和……张和他竟然跟殿下说了这些……”高佩嘴唇都抖了起来。
“他跟我说了很多很多,他如今已经是我的人了。”阿猎将这张牌直接返给了高佩看。
“什么?”高佩眼中闪过一丝惶恐。
“想成为我的人吗?”阿猎含着欲冷未冷的笑容问道。
“下官……”
“这是你向我靠拢的最后机会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高佩抬起满是惊讶的眼睛问道:“殿下是想灭了我们高氏?”
阿猎轻晃了晃脑袋:“不是。”
“那您是……”
“我想营山高氏易主。”
高佩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气:“您想让我大哥死?”
“只有这样,营山才能回到我大玉王室的控制之下。”
“可我大哥不好对付,他在营山盘亘数年之久,手下全是猛将。如果殿下要跟他硬碰硬的话,会很吃亏的。”
“我不会傻到去跟他硬碰硬。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易主而不动武。”
“您想策反他手底下的人?”
“如果你不打算向我靠拢,那么接下去的话你最好还是别打听了。”
高佩又垂下了双眸,如被点了穴一般静默良久。之后,他对阿猎说道:“好,我做殿下的人,只要殿下肯让我做上鱼鳞馆正馆的位置!”
“那么就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抓高尚娟吧。”
“这件事说起来话长。我记得应该是十七年前,也就是君安出生的那一年……”
高佩娓娓地讲述起了那个很长的故事:十七年前的那个冬天,他大嫂魏氏临产,阵痛了三天三夜都还没生下来。他大哥高淳身边的一位术士说,这是祥兆,但凡非凡之人都是艰难而生,必定会将母亲折磨得死去活来,甚至是死。
第四天晚上,狂风大作,院中所有的树枝都在乱颤。那术士又对高淳说,天色已变,是天星降世的前兆。若此时魏氏能产下麟儿,必定是个非常之人。高淳大喜,一心期盼着魏氏能尽快产下麟儿。但魏氏怎么也生不下来。
就在这时,外面起了翻天覆地的大风,仿佛要将整个高府掀个底朝天儿似的。一声惊雷当空扯出一条银光,狠狠地劈开了中庭那棵百年黄果树的一条枝干。同时,高府另一名待产的孕妇产下了一名女婴。那名女婴才是真正的惊雷而生!
第五百零二章 必杀尚绢
> 当魏氏知道这一切后,恨得咬牙切齿,并在这时才勉强产下了一名女婴。但她知道惊雷而生这个说法有多么地重要,所以她做了一个决定。她命人将那对家奴夫妇以及刚刚生下的孩子带到城外杀害,而其他两个知情者也被灭了口。之后,她对外宣布她的女儿是惊雷而生,乃是天赐圣女。高君安圣女的身份就是这样得来的。
听到这儿,草微忽然明白了什么,难道高尚绢就是当初那个惊雷而生的女婴?可女婴不是已经被杀害了吗?
只听见屏风外的高佩叹息道:“那女婴其实没有被杀害。我大哥后来才知道,当时派去杀害那名女婴的手下因为忌讳那女婴是惊雷而生的,心里害怕,所以只是用薄土掩埋,并没有真正杀死。此后,当那手下再去看的时候,女婴已经不在那里了。”
阿猎问:“那你大哥是如何发现高尚娟就是那女婴的?”
高佩道:“因为高尚绢与当初死掉的那个家奴婢长得几乎一样,一眼就能认出来。几天前,当我在宝华寺遇见高尚绢时,我立马想起了我大哥曾经给我的那副画像,然后我便派人将高尚绢绑了,打算送回营山交给我的大哥。”
“他想杀了高尚绢?”
“当然。他不能让真正的圣女活着,决不能。君安的名声已经远播了,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跳出来说君安根本不是圣女,是个假的,你叫高氏颜面何存?所以这几年他一直都在暗中找人,也写信托我在酉玉城里留意。”
“不过是在雷鸣之时产下的女婴,却一定要生生冠上一个圣女的名头。这分明是那个术士阿谀主人,显摆才能的拙劣手法,却不曾想竟害了女婴一家人。”
“其实,也害了君安啊……”高佩叹息道,“君安没嫁过来之前,我与她已经有十年没见了。我记得小时候的她温文尔雅懂事有礼,举手投足都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风范。可如今呢?偏激又不肯听人言,真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圣女,端高自己藐视众人,哪里还有一个正常人的模样?”
“说到底还是高淳两口子造的孽。”
“是啊。殿下,我现下已经全盘托出了,以后我便是为您效忠的人了。希望您能践行您的诺言,让我坐上正馆的位置。”高佩拱手向阿猎行了个礼道。
“你放心,我言出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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