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微惶然大悟,缓缓转头看向那羞得一脸臊红的窦川,点着头道:“川儿叔,您怕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人了吧?这么没良心的事情你也干出来?我爹拿银子出来给你赎媳妇儿,你非但不感激,还连赎身的银子都腆着脸不还,你说你那张脸长来做么子使的?”
窦川一句话都不敢回,只是把头埋着,拿袖子遮着。
“这倒也罢了,你不还银子倒也罢了,你居然还串通窦月微来坑害我和阿猎,你恩将仇报,你是不是出生的时候良心就没带来的?”草微气愤地看着窦川问道。
“他哪儿还有良心啊?他就顾着他自个了!你爹一没了,他就翻脸不认人了!”乔娘子也气愤道。
“你个臭婆娘你少说两句会死啊?”窦川居然还抬起头来凶乔娘子,“谁让你跑这儿来瞎说的?你信不信我明儿就休了你?”
“行啊,你休啊!横竖我也不想跟你过了,我怕再跟你过早晚会遭报应!”
“嘿,你还来劲儿了是吧?信不信我立马就把你休出门去?”
话音刚落,阿猎左脚踩着的那条破凳子也咔叽一声散了架。他纵身一跳,从那高桌上跳了下来,径直朝窦川走去。窦川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都哆嗦了起来,眼神绝望地望着阿猎说道:“你你你……你想做么子啊?你不要乱来啊,杀人是要偿命的啊!”
第七十八章 丢脸
> 阿猎走到他跟前,弯腰一把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他吓得尖叫了一声,浑身像抖糠似的颤抖着,两只手蜷缩在胸前,像极了一只偷油被抓的贼老鼠。阿猎打量着他这副恶心的样子,目光阴冷道:“这张嘴脸真是不想再多看一眼了,填井吧。”
“不要啊!”窦川立刻嚎哭了起来,“不要把我填井啊!我也不想坑害你们的,都是窦月微那死婆娘给逼的啊!我要不听她的,把草微爹的事情都告诉她,她就得找我和你乔婶子还那笔银子,还要把你乔婶子以前的事情抖落出来,我还想在这村子里待呢,我不想没脸见人啊!要是村子里的人都晓得你乔婶子进过小馆,那我的脸往哪儿搁啊?求求你了,阿猎,你就放过我这回吧!”
“哼,”乔娘子冷冷地哼了一声,用鄙夷又气愤的目光看着窦川道,“原来我是那么地令你丢脸的,既然是这样,那咱们这夫妻也没必要做下去了!我这就去找白老爷子,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请他来主持公道!”
“慢着!”阿猎忽然叫住了乔娘子。
乔娘子转过身来问道:“阿猎兄弟,你还有么子吩咐?”
“先别去。”阿猎道。
“为么子?”
“你这时候去了,明天窦月微那出戏还咋唱?”阿猎眼眸中微微漂浮起来的狡黠之色格外幽暗。
“这……这是么子意思啊?”乔娘子一脸茫然地看着草微。
草微两边嘴角往上微微一弯,心领神会道:“没么子,他的意思就是想让你们先待着。”
安顿好窦川两口子时,已是下半夜了。困极了的草微回屋倒头就睡了。等她一个好觉醒来时,窗外已是大白,一缕刺目的阳光从半敞着的窗户外透了进来。她心头一惊,一个鱼挺就坐了起来。
这都么子时辰了?照平常的话,娘和小娇儿早来轰她做早饭了,今儿咋一点动静都没有呢?该不会出么子事儿了吧?
她心里一阵发慌,赶紧爬了起来,一面急匆匆地打开了房门一面正准备朝院子里喊时,目光却停在了院子里——
只见她娘俞氏正捧着一个大碗,啃烟熏猪脚啃得无比地欢欣鼓舞,脚边已经扔了不少猪骨头了;而她的宝贝妹妹正拿着一支小木棍,笑嘻嘻地跟阿猎“比剑”。阿猎则照旧躺在他的“专属王座”干草堆子上,腾出左手拿了支小棍,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小娇儿比划着,把小娇儿乐得脸上都开花了。
见此情形,草微大大地松了口气,背靠在门板上搓了搓还没睡醒的脸,嘀咕道:“吓死我了,还以为她俩出事儿了呢,唉……昨晚真熬夜熬得太晚了,根本起不来啊……等等!我的大猪蹄子!”
等草微反应过来时,那只草微预备留着请卢氏家来吃的大猪蹄子已经大半进了俞氏的嘴了。俞氏满脸油光地仰头看着草微,眼睛笑得都快眯成一条细缝了,洋洋得意道:“我姑爷给我做的,好吃呢!你来晚了,骨头都没你的份儿了!嘻嘻!”
第七十九章 小器
> 草微看着那一地的骨头,表情像要哭了似的:“那么一大只猪蹄儿……娘您不觉得撑吗?”
俞氏舔着沾满汁儿的双手,自我陶醉道:“好吃!好吃!我姑爷就是能干!真的太好吃了!”
“你姑爷给你做的?”草微嘴角抽搐了两下。
“对呀!对呀!”
“姑爷么……”草微缓缓转头,用带点小埋怨的眼神瞥向了旁边那个玩得正嗨的“姑爷”问,“你一大早就煮猪蹄儿给我娘吃,还那么大一只,你也不怕她给撑着了?”
阿猎面无表情地回了她一句:“小器。”
“小器!姐姐,小器!”小娇儿学着阿猎回头笑嘻嘻地说道。
“就是!就是小器!有好东西都不给我们吃!”俞氏也“一腔正气”地说道,“还是姑爷好,还是姑爷棒,给我们煮猪蹄吃是不是?气死窦草微,气死你!”
“我是小器吗?我是小器吗?照他那么个吃法,咱家很快就没猪肉解馋了!咱要节约,要节俭,要有计划要合理地吃,这样才不会坐吃山空,明白吗?”草微像个公司领导一样地训着话。
不过,那三个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比剑的比剑,啃猪蹄的啃猪蹄,当她不存在。
草微往上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扬天长啸道:“我这是造了么子孽啊?我都遇上一群么子土匪啊!谁能来救救我啊!”
“草微!草微!”辛二嫂忽然远远地跑来了。
草微迈出院门,迎着她问道:“咋了?出么子大事儿了?”
辛二嫂满面通红气喘吁吁道:“你家那个……那个叫人不省心的堂姐说……说吕阳不见了,说是你家阿猎昨晚给害了的,要带人上你家后院挖血衣呢!可累死我了!我一听说就赶紧来给你报信儿,他们立马就带着白老爷子来了!”
草微嘴角微微往上一勾,不着急,该来的始终都会来的。
草微家后院猪圈旁边,一个老大的坑被挖了出来。即便如此,也没见着半点所谓杀人的证据。窦月微和窦新武这两人烧了爪子了。
窦新武绕着那坑反复地转悠反复地看,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不可能呀,不可能呀,是这儿啊!我记得昨晚我是埋……不是,我记得昨晚我是看见他把东西埋这儿了啊!”
草微站在白木爷爷旁边,冷冷地看他表演,心想你要能挖出半只带血的鞋子我就跟着你姓!昨晚你把东西刚埋下去,阿猎就挖了出来,连根线头你都找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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