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幸福之路_熿兰【完结】(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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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刘穆的话正好打到了我的痛处,有些顾虑虽然压得很深,但是我骗不了自己。

  “不是钱的问题,你又不笨,我的话准不准你自己去想。还有,那位八字先生水很深哪,你最好当心点,搞不好鸡飞蛋打一场空。”

  这下我再也忍不住了,贬贬我可以,我厚皮厚脸嘴也够狠,无所谓。可是凭什么贬低江非均,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刘穆有什么资格嚼舌。

  我呵呵地冷笑了两声:“刘穆,感谢你的提醒,这些事情我自己有数,不劳你费心了。”

  刘穆也冷笑:“憨兮兮,当心今后哭都哭不出来。”

  如果把人比喻成动物,这个人就是条竹叶青,油亮翠绿很是好看,但只能远观不可近玩,挨近了就会被那口毒牙咬伤送命。

  我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的,只能重重地把它呼出去。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我们别一见面就争来争去的好吗,多累呀。你看这里人人都很快活,就不能说点高兴的事吗。”

  相对无言地又坐了几分钟,我给刘穆说先进去了,站起来只走了两步,凉鞋的细跟就插进了路面窖井盖的窟窿里,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我把脚从鞋子里抽了出来,光脚掂在地上,准备弯腰去拔鞋子,刘穆却走过来,抠着腰蹲在我身边,仔细地把那只鞋子弄了出来递给我。我一边穿一边说谢谢,他不理我,垮着脸别别扭扭地进酒吧去了。

  这晚李致成了我们之中唯一喝高的人,大家都还在兴兴头头地玩呢,她就已经撑不住了,一个劲地拉着我和王雯雯说话,声调又高又尖,和平时的形象大不相同。

  最后是我先送她回的家,出租车开出去一小会儿,她居然捧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也不多话,就是不停地低声哭,肩膀一抽一抽地。

  可能人一喝多,平时压抑在表皮下的七情六欲全都冒了出来,种种反应都不稀奇。我猜不到也不敢问她有什么伤心事,既然想哭,那就哭吧,成年人的泪腺几乎都呈半萎缩状态,有个机会恣意地哭一场,等于做了一个五脏六腑的深度SPA,也不失为一件有益身心的快事。

  ☆、单身公害

  没过多久阿生结婚。

  最近心情好,所以婚礼那天我臭美了一下,化了个妖点儿的妆,头发挽了个韩式髻,穿了一件小礼服样式的湖蓝色v领无袖连衣裙,领口有点低,我用一颗小别针别住前襟,把暴露范围控制在可以接受的程度内。

  我被安排在新郎这一边,周围几桌都是公司同事和阿生的同学朋友。左右观察一圈,看到了上次泡吧的几张老面孔,刘穆也混在里面,隔着两桌,远远地看着似乎穿得特别人模狗样。

  本来想吧,要是眼睛对上了,就笑一笑打个招呼,好歹也有点同游杭州的交情。可人家好像压根没注意到我,原来旁边坐着一朵美貌小娇花,倒显得我这个半老徐娘自作多情了。

  婚礼的流程一套套地走。中途我去上洗手间,出了洗手间的门,正好碰见了童太太。

  童太全身上下亮闪闪香喷喷的,左手无名指上的大钻戒随着手势闪出道道凛冽的艳光,十个指甲上贴满了小姑娘才贴的水钻,颜色是玫瑰红。她今天穿着浅桃色真丝套裙,裙子一看就是高档货,不过煞风景的是腰那里有鼓鼓的赘肉,就像可乐瓶子中间捆了一圈绳子。脸上妆面虽然画得一丝不苟,但是一通热汗油气的熏蒸之后,仿佛年久失修的菩萨雕塑,金身下隐隐约约露出了斑驳的底色。

  我客气地给她打了招呼准备离开,童太却亲热地把我拉住了,“小忻呀,一起走。”

  童太翘着兰花指往脸上扇了扇风,说着上海普通话:“哎唷,热是热的来,这个饭店空调好像不灵的,我们到那边透透气好勿啦。”

  我虽然觉得有点奇怪,还是很配合地陪她走到了大堂入口处的休息区。

  童太边走边问我,工作累不累呀,小忻你属什么呀,有没有男友呀,男朋友做哪行呀……

  我们俩认识好几年了,一年总归要见个几面,她从来没有这么关心过我。难道童总要走太太路线,让太太帮他笼络下属吗?没必要嘛,我本来就是童总的嫡系,一直感念他的提拔,向来都是忠心耿耿的。又或者,童总要升我的官?也不可能,我的年纪和业绩,这个位置差不多也到顶了,想要再往上爬,也得要有那个空位才行呀。

  我按下满肚子狐疑,认真回答童太的提问。

  “小忻呀,来坐会儿。”童太太拉着我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

  坐下来以后童太很仔细地看我,“小忻,男朋友今天怎么没来呢?”

  “他出差了。”

  “你现在有了男朋友,要和男朋友好好培养感情哦。”

  “我们感情很好呀。”

  “是吗——?那他怎么不一起来?”童太太拖了拖调子。

  “他出差了呀。”这女人今天怪模怪样的,我有点腻味了,但脸上还是维持着礼貌。

  “哦——,小忻,我讲几句话,要是不对你不要介意好伐?”

  “什么话您请说。”

  童太把腰杆挺了挺,调整了一下坐姿,伸手把上衣下摆理了理,遮住她多肉的腰腹,又清了清喉咙,方开口说道:“你呢,年轻,读过书,前途光明,自己不要因为一念之差毁掉饭碗哦。”

  这是什么意思,我纳闷地等待她的后话。

  童太太盯着我,过了几秒钟,她的薄嘴唇边阴阴地飞出点笑容。“女孩子要自重一点,现在社会舆论都是很看不起小三的,你也知道。”

  靠,这话说得太离谱了吧,是在说我吗?我茫然地睁大了眼睛,像看G病毒感染物种一样看着她,不知道她究竟意欲何为。

  见我没话说,童太太又接着道:“我们童总呢,人很老实的,不会玩那些花头,我们两口子是患难夫妻,感情很好的。”

  我还是没开腔,此时此地,我暂时丧失了语言功能。正常人和不正常的人是无法沟通的,我怀疑对面这个人不是得了精神病就是患了妄想症。

  见我一脸痴愚的样子,童太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忻馨,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有人敲敲打打不是坏事情,我就是希望你自重点,不要有什么非分的想法。”

  这话也说得太重了,我霎时又惊又怒,急道:“童太太,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你说的这些我根本不懂是什么意思。我一直很尊敬童总的,他是我的老领导,但也只是工作上的关系。”

  “哦?”童太一只嘴角斜着朝上拉了拉,怪怪地一笑,眼睛里面一闪而过的光芒,竟让我联想到一只午夜的饥鼠。

  “我误会了?有一次在杭州,童总怎么会用你的手机给家里打电话?我家里电话都有来电显示的,我也有能耐查到是你的号码。侬勿要把阿拉当憨大!”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我反而轻松了。“童太太,你真的误会了,那次浙江分公司的好多同事在一起呢,童总电话没电了,我刚好在他旁边就把我的电话借给了他,有很多人都看到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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