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说一次,不知道,从小他就是我的三哥,不是那什么三皇子,父亲母亲也把他当做亲生儿子一样,就连你,一起骑射那么久,不是照样什么都不知道吗?”
两人其实都有些咄咄逼人,彼此不肯就范。
风北墨眼里的光芒慢慢熄灭不少,他松开手,整理了一下衣服,“那我走了。”
他等她的挽留,只要她说一声,别走,他不会走的,毕竟两人是少年夫妻,又是因为相爱走在一起的。
而莫雨又在等他一个承诺,舍弃杨倾城的决心,可是她知道,他永远也不会给自己的,权力,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纱帐随着关门声肆无忌惮的扬起,拂过她的脸,似乎一把利刃,割得生疼。
“殿下,我们早点安歇吧。”杨倾城一改往日里清高睥睨的脾气,主动对风北墨示好。
“倾城,我娶你你自然知道什么目的,但是你为什么肯嫁给我呢?”
杨倾城笑笑,“除了嫁给你,我还能嫁给谁,还需要嫁给谁。”
对啊,除了他,她还能嫁给谁,那个她自己喜欢的人,恐怕会一直执拗着性子不肯接纳她,而杨倾城又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既然他不想娶自己,为何不帮助他的对手将他在意的东西一点点夺过来呢。
北朝的夏日总是刚直炎热,偶有的凉风袭来刹那间带走不少烦闷苦涩,蝉鸣不已,微花飘香,红纱罗帐,一夜春梦了无痕。
“你怎么来了,快进来说话。”莫雨将那人急忙拉进房间,又让贴心的丫鬟煮了姜茶。
隋安安一脸颓败,几天不见,仿佛瘦得只剩下两个眼睛活灵活现了,秀挺的鼻子此刻看起来都有些突兀,嘴唇看上去也粗糙缺水,她跟着莫雨坐到床上,莫雨让她躺进里面,两人就此挨着半坐着。
“安安,那日的事情,我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说谢谢,真的多亏了你,要不然我今天可能连孩子都看不到了。”
隋安安抬起头,一脸的莫名其妙,“莫雨,当时看你们有危险,我是想也没想就冲过去了,可是,如果再有一次,我一定想个别的法子保全你,我,我太后悔了。”
说罢,隋安安竟然抱着被子嘤嘤的哭了起来,全然没有以往的活泼,真的是伤心欲绝。
丧子之痛,只有初为人母的人才会懂得。
“我,你这样,我心里也很难受,我们都是母亲,都爱自己的孩子,可是,我没想到你用自己和孩子的安危救了我们一命,安安,谢谢你,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要保重自己,万不能哭坏了身体,要不然,我这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莫雨不知道如何安慰,心里是真的非常感激当初她的救命之恩,可是看隋安安现在的情形,一时半会是不会从丧子之痛里面走出来的。
“安安,大晚上的,你怎么从君庭府跑这里来了,你怎么进来的。”突然想到重点,如果是白天,只需要下人通报一声,自然是大大方方的进来,可是现在是晚上,也没人来通报,隋安安犹入无人之境。
“这里又不是刀山火海,随便翻个墙就进来了。”隋安安抹了把泪,似乎有些不屑。
“我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等风春莫回来后,告诉他我走了,我让他替我交代给那个人的话,估计他也忘了说了,要不然,等了这么多天,他都没有来。莫雨,等我走后,你就散布消息出去,就说中庸太后的侄女隋安安在北朝,然后随便找几个人假冒我,同时几个人,在不同地点出现。省的我走的不安生,招来匪类。”
“你又要走?”莫雨听她这意思,是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你说的这匪类,恐怕也不是普通的土匪吧。”
“普通的土匪还好说,上次你们把我救起,那也算我命大了,明日我就走了,拜托了,帮我多找点人,散播讯息快一点,我也安全一些。”隋安安相信莫雨,虽然她现在是大皇子的人。
“好,我帮你安排,可还有什么需要的,车马,人,银子?”
“不用,你帮我做好这些就行,那我先走了,我得回去再准备一下。”说罢,就准备从床上跳下去。
“你是要去东胡!”
“杀千刀的风春莫,怎么谁都说呢,你怎么知道的。”隋安安有些恼怒。
“我猜的,没想到猜对了,只是我觉得,他不适合你。”
“适不适合,不是你说了算的,等我给他生上十个八个孩子,到时候,谁还会说他不适合我。”隋安安完全不放在心上,似乎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
“那好,隋安安,一路顺风。”
“谢谢!”
人影一闪,高墙之上轻巧落下,树叶微晃,蝉鸣依旧,却是再无半点痕迹。
果然好功夫。
莫雨不禁心中暗暗感叹,这隋安安也是个中好手,这洒脱的性子也让人喜欢。
自从得知隋安安在北朝出现后,好像如雨后春笋一般,到处都是隋安安。
茶馆里,有个喝茶的隋安安,戏堂里,有个听曲的隋安安,饭馆里,还有吃饭的隋安安,逛街庙会的地方,有十几个隋安安在挑选首饰,更夸张的是,还有人说隋安安去了满天红这样的男子专门去的花楼。
总之,版本各一,众说纷纭。
那方,隋安安已经出了北朝,刚刚入了东胡边界。
单枪匹马一个人杀到了南木涵眼皮子底下,既然躲着他没用,既然孩子没了,不如再来一次,这次,一定好好照顾好,看他怎么说。
虽说上次是趁他不备,颇有些霸王硬上弓的感觉,可总比两人一直拘着,放不开来的痛快,男有情,女有意,在一起那边是天经地义。
他顾忌的,无非就是年龄比自己大点,那又如何,大一点可以更加成熟稳重,又当爹又当相公。
何乐而不为呢。
隋安安想的挺美,潜进皇宫的时候,南木涵的那个提神太监还是跟上次一样,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两眼一闭,摸着黑自顾自走开了。
这位主,向来不是善茬,惹不起总能躲得起,连南皇都拿她没办法,更何况自己一个奴才了。
隋安安很满意的拍拍手,跳下墙来,从怀中摸出一个翠色小葫芦瓶,蹑手蹑脚开了南木涵的寝宫房门。
原本守夜的丫鬟一见是她,赶忙低下头,倒也不声张,由此看来,这隋安安这般进出东胡皇宫,可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
隋安安摆摆手,示意他们都出去。
自己把瓶子里的药取出来,又将蜡烛芯子剪了一段,小心翼翼的把药铺到蜡烛上面,那里刺啦几声烧的更加欢快了。
隋安安满意的笑笑,一回头,却是吓了个魂飞魄散。
南木涵正负手站在她身旁,两眼微眯,似乎在看一场闹剧。
☆、都能当你父亲了
“你, 你, 你......”一连说了几个你,隋安安接下来只能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客客气气的看着南木涵,中间还附赠了几个自认为无比迷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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