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医药不感兴趣,愣是钻研了一些旁门左道,想不到如今竟也用上了。
前方虽有水声,却终究弯弯绕绕,看不得哪里有门。
宫南枝四处敲打了几下,正前方若为乾,坤地,巽风,震雷,坎水,在那里!
她跑过去,找了个石头,用力击打那边石墙,不多一会,竟有了一个口子,“书呆子,过来帮忙!”
看见了一丝光亮,三人皆向前来,用力敲打石墙,“轰隆”巨响,一条清澈蜿蜒的溪流飒飒奔向远方,太阳照了进来,重见光明的感觉令四人不禁都皱了眉头,好不容易适应了这白昼。
夜月笙站在她身旁,轻声说道,“南枝,多谢了。”说罢已然走在了前面,白峥还是不紧不慢跟在一旁。
宫南枝撇撇嘴,可惜了那枚玉露丸,老头子当时就给了两颗,一颗给自己,另一颗给了莫雨。
若是让他知道自己这么轻易就给了别人,指不定怎么跳脚大骂呢。
四人走到山中的时候,一堆人已经围了起来,冬青子夏红着眼奔了过来,拉着宫南枝掉起眼泪。
“好了,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宫南枝抱抱她俩,强自欢笑。
“你可吓死我们了,山里虫蛇这样多,被咬了怎么办,啊,小姐,你的手怎么了,还有这。”冬青突然指着她胸前血迹,惊叫出声。
宫南枝嗖的抽出绢帕,在他俩面前摆摆,“是这个啦,之前莫三给我的帕子,不是我的血迹,我手上只不过被碎石划破了,没什么大事,回头过几天就消去了。”
夜月笙盯着那块帕子,脸色阴沉,半晌走过去,“南枝,早点回府休息,我先下山了,珍重。”
“嗯呢,月笙哥哥,你跟白峥都回去再让太医看一下,这蛇的毒性难测,还是小心为妙。”宫南枝冲他摆摆手,领了冬青子夏去往另一边了。
“每次遇到太子殿下,我们小姐不是内伤就是外伤。”子夏揶揄了几句。
“我不是好好的吗,别担心了,赶紧回府吧,不知道父亲母亲急成什么样子了,早上出来,这都快天黑了,还没回去。”宫南枝看了一旁的苏白,快步往下走去。
苏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双目悠然沉静,轻轻挽了衣袖,跟着下了山去。
转眼秋至,三年一次的科考正式开始。
南城街上自然多了不少外来求取功名的青年,客栈日日爆满,饭馆生意极其兴隆,半夜秉烛夜读的考生比比皆是。
宫南枝此刻还是一身男子装束,蓝色缎衣,依旧拿了一把折扇,大摇大摆进了聚星楼,南城有名的饭馆。
点了有名的荷叶鸭,九转大肠,另外要了道爽口素菜,奶汤萝卜,坐在靠窗的围栏旁,宫南枝起身看看楼下,人来人往,街上叫卖的也是往年考题,真假难辨。
真是奸商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呀。
一手撒开折扇,轻轻掩面,簌簌扇下风,凉凉美人脸。
“说是请我吃饭,怎么来得这样早,昨晚书读的晚了,今早没起来。”苏白粲然一笑,拉开凳子坐在对面。
宫南枝给他顺手倒了杯水,“不急,明天开考,你这些日子大概也准备的差不多了,走的时候过你院子没听到一点动静,心想大约你是还睡着,索性我自己先来了,点了菜,这不你来的正好。”
恰逢荷叶鸭端了上来,扑鼻的荷香带着鸭子的肉香,分外醉人,“若不是你明日科考,今天怎么也得喝上几杯,这荷香鸭配着泉水酿的荷花酒,那是只应天上有呀,算了算了,一说口水都流了,等你三日科考完毕,我再让聚星楼开坛他们的陈酿荷花酒,为你庆功。”宫南枝让店小二将荷叶鸭手撕成块,配了作料。
苏白也不客气,不多时,这荷叶鸭已经被瓜分完毕,两人嘴角油腻,相看一笑,宫南枝一把抹在苏白衣袖上,随即咯咯笑起来。
“书呆子,沾点我的好运气,明天科考顺利,没准还能抱个状元郎回来。”苏白看着白色衣袖片片油渍,不怒反笑,“小生定当不负小姐期望!”
宫南枝继续吃着,随意摆摆手,只是客套话,书呆子这般当真。
“前些日子小姐送我的澄泥砚,多谢了,一直未曾找到合适时机,小生在相府叨扰许久,又承蒙小姐分外关怀,若有幸高中,定当涌泉相报!”苏白说罢拱手抱礼,面若春光。
“客气客气,宝剑赠英雄,好砚赠书呆。”宫南枝不经意抬起眉眼,婉婉一笑。
☆、你回来了
此时天色阴沉,隐约有雨意。
“书呆子,我们一会赶紧回府,今年礼部和吏部主持科考,想必分外严格,看这样子一会少不了一番雨水,别把你变成落汤鸡,若是得了风寒,影响这三天科考,我可担当不起。”宫南枝看着门外奔走的人群,狂风大作,偶有惊雷。
她心想,真是巧了,难不成三个月了没下雨,竟让她今天一下子碰上了。
转眼也不避讳,拉着苏白就往外跑去。
“快一些,这里离府里有段距离,赶得早,肯定不会淋到!”苏白被她拉着手,跑得飞快,白袍飞舞,前面少年蓝色的衣服簌簌作响,秀发迷离,苏白却不去拨开,他只觉得一股分外清新的香味萦绕鼻间,任凭风再大,怎么也吹不散。
天上的雷一个比一个响,宫南枝回头安慰,“你莫怕,南城许久没下大雨,估计先预演几个大雷,一会才能下雨,快快,你看头上那片黑云,跟着我们跑呢。”
苏白心下觉得好笑,她这完全一副哄小孩子的把戏,听上去纯真自然,毫不做作,轻轻回握住她,愈发神清气爽。
刚进庭院,暴雨忽至,顷刻间天地一色,乌黑蔓延。豆大的雨点狠狠打到院中花草,瞬时倾倒一片,宫南枝暗自心疼,这都是托了能工巧匠悉心栽培的,院中四季都有绿树繁花,这一场大雨,竟平白糟蹋了。
狂风卷集着暴雨,方略过花草,又砸向门窗,咆哮奔腾,雨花四溅,地面飘起阵阵水雾,如梦如幻。
宫南枝方才发现自己还拉着苏白的手,连忙松开来,苏白也不变色,微微一笑。
第二日起来,天已大晴,苏白已然早早去了考场。
宫南枝算了算日子,莫春风这一去已经一个多月,倒是半点音讯也无,当真有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正当自己无聊拨弄肉肉的时候,一道粉色清丽的身影跑了过来,“南枝,哈哈,我回来了。”
正是莫雨,她一把抱过宫南枝,大大的眼睛盯着她,格外欣喜。
宫南枝整个人都愣住了,用力掐了一把莫雨胳膊,“哎呀,你这毛病,是真的我,不是做梦,就爱掐别人,下次换做掐一下自己可好。”
“你们去的也太久了,怎么样,这一行可还顺利,查的怎么样,你哥呢?”宫南枝抓住莫雨,急急问来。
“果然变了性子,三哥再过一日便到,路上我们救了个女子,伤势挺重,三哥跟她一起,自然走得比我晚一点,我自己骑马先到了。”莫雨进屋自己倒了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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