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刚走到后院花园假山的门廊处,一个拐角就看到身穿深灰长袍,看起来虽略瘦但蕴含力量,个头比他要微高一些的少年,手里拿着一个方盒,也同样往暖春阁的方向走去,林祈顿了一下,旁边的管家跟着林祈的视线看去,低声道:“少爷,这位便是外面那位了!”
林祈看了前面渐走远却离暖春阁越来越近的人,给管家一个眼色,管家马上明白了自家少爷的意思,快步往前走去,连声喊道林风少爷请留步。
前方的身影陡然停下,林风转身看着追到眼前的管家,略微一顿,想要询问管家有何事,却越过管家看到其身后缓步前来的青衣少年,比自己略微瘦小一些,但神色清冷,气质非凡,很显然眼神也在看向自己,对视几秒,竟看不出少年的情绪。
不等林风开口,管家回身看了一眼林祈,站到了林祈身后,但很显然林祈并无开口的打算,气氛一时稍显尴尬,管家只好开口问林风是否要前往夫人的院子?
林风不答,反而看着眼前也同样看着他的少年,少年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只是静静立在那里,并无搭理他的意思。林风也不是自讨没趣之人,对这位不曾见过几面的弟弟略有耳闻,知其是当今太子伴读,又听其性子清冷,便也压下心中少许的不快,看着管家沉声道:“林风今天第一天到府上,理应跟夫人请安,听闻夫人头疾久治未愈,更应前往探望。”
林祈看着眼前的“兄长”,又看了看天色,转身对管家说:“时辰不早了,我去看望母亲,闲杂人等母亲怕是无力招待,便由黄叔代劳吧。”
说完,不待管家答复,也并未看林风的神色,擦过林风的肩,信步朝暖春阁走去。
管家看着身边脸色微变却很快恢复原样的府中今后大少爷,又看往前方连衣角都消失在院子口的少爷,无声的叹口气,道:“夫人身体欠安,大少爷还是等夫人身体安康再前请安吧,您放心,夫人最是宽善,定不会怪您的。将军官事繁忙,近来尤甚,想必归府定会与您详谈。府中事宜目前暂由小人处理,风少爷今天搬府,想必定然是累了吧,要不还是先回您的府院,有什么需要尽管差人找我,小人能处理的事情一定尽力效劳,大事的话还需报给将军定夺。您看,你是回府院还是在熟悉一下府中,小人带您逛逛?”
林风看着眼前心思细腻周到的管家,又想起刚刚少年叫其黄叔,心下了然,他便是夫人身旁陪嫁丫头云兰的相公了。林风心知他对自己尊重客气有余,只因他先是林震的管家才是林祈的黄叔,但很显然的是他现在必然是对林祈很忠心的,想到这儿,竟是心下一笑。
管家看着面露和煦微笑,神色自然,丝毫不见勉强,也不见方才脸色微青,仿佛并不曾发生什么不满之事的大少爷,顿觉长在府外的大少爷也是不能小觑的啊。
林风对着面前管家一番道谢后,婉拒了其逛府的提议,便悠然转身往自己今后在将军府的府院闲庭漫步般走去。
林震归府之前便有下人告知林风已顺利搬进府中,但并未知晓林祈已与其碰过面。于是在季氏的暖春阁看到儿子在母亲床榻边喂药,他满意的拍了拍儿子的肩,一边接过喂药的工作询问夫人状况,一边想着如何对儿子说他的兄长今日已住进府中的事情。
结果,林震还在想着如何与儿子说此事,管家那边就来通报说是饭菜已准备好,这边季氏就催促父子二人前去用饭。
林震心思一动,干脆三人直接坐在一起吃个饭,他也不必多说,两个不曾见过几面的亲兄弟饭桌上自然就相识了。
林震觉得此计甚好,便让管家在前厅布菜,特意让管家安排一壶好酒,要林祈前往一起用饭,又给了管家一个眼神,示意其叫上林风,管家得了命令,快步去安排。
林祈自然明白父亲是何意,也并未点破,只是安静的跟在林震身旁,林震又问起他在太子府的事情,他问林祈便答,不卑不亢,神色自若。
林震看着嫡子,心里既十分骄傲,又不免感慨万分,儿子尚小已有如此造诣,今后定然是不可小觑。
只是如今朝堂局势诡谲,虽已立太子,但太子尚未及冠,上头却还有个已经成年的三皇子,太子生母皇后早逝,皇帝旧伤复发。三皇子生母贵为当今贵妃,贵妃娘家势力也是不容小觑,关系网更是错综复杂,再加上最近外忧不断,朝廷内外局势都不明朗。
如今诸多大臣都已明里暗里站队,甚至三皇子派的都在他面前暗示多次,虽他儿子是太子伴读,但儿子毕竟还小,林震却是手握兵权,带兵打仗更是无往不胜,三皇子派文臣居多,他的兵权和能力对他们是绝对的吸引力。
只是林震也不是软柿子,不可能让他们随意拿捏,再想到外界关于儿子与那人的传言,大多也是三皇子派的人传出的,林震更是心里憋着一股气,随即冷哼一声,沉声嘱咐林祈,朝堂变局仅在一瞬之间,让他言行多加谨慎。
林祈望着父亲严肃的神情,头微点算是应了。
外面人皆道林震最有可能是太子派的王牌,只有林祈心里自知他的父亲压根没打算站队,他仅尊皇命,这一点林祈心中还是十分敬重的。
饭桌上,林风已在前厅等候,看着林震和林祈一前一后走过来,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是有些羡慕的,毕竟父亲这个角色在他目前的人生中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
林风看着到了眼前的人,恭敬的道了声父亲,又看了看林祈,温生道了句弟弟。
林震很满意,也不管林祈有没有应,连声让他们都坐下,接过管家拿过来的酒亲自给三人都斟了一杯,林震明显的开心,连一旁的仆人都能感觉到他的开心,林风看到父亲开心,心知林震心里还是有他,也自然是开心,到底是十七岁的少年,酒量不及林震这种带兵打仗的糙汉子一半,到后面脸色发红,眼神迷离,已有醉意;林祈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一点,倒没有任何醉意,看着林震还要让管家拿酒,林祈微劝几句,也并未真拦。
林震喝的痛快,说话便没有了顾及,指着林风对林祈说,不管如何,今后林风回府,就是你的长兄,长兄如父,祈儿可不能有小孩子脾气,该如何做要有礼数。
又对林风一番叮嘱,林风虽已醉意朦胧,但还是坚持认真听完,林震重复最多的就是一句,以后这就是你的家想干嘛就干嘛,但有一条万不可叨扰季氏,林祈表示谨记在心。
两个醉醺醺的人嗯被下人扶回去之后,林祈坐在位置上没动,想着林震刚刚的话,尤其是让林风不许去叨扰季氏的这句,林祈轻笑一声,便一口饮尽杯中酒,转身离去。
这边,唐空青一行人快马加鞭,已经到了国都,但是已是深夜不变叨扰,便在京都无香阁的季掌柜准备的小院先行住下。
唐凝这几日在马车上憋的不得了,但是还是压抑住内心的小兴奋,跟着母亲洗漱休息。
第二日一早,唐空青用完早饭便跟着一路与她们同行的将军侍卫一同前往平南府,而唐凝则由无香阁老板的一双儿女带往街上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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