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桃看小公主一脸故作成熟世故,有些恍惚。也许他们真的太娇惯眼前人了?
“我内心有感应,此次不去,会后悔一生的。”恭瑜念念叨叨。
雪桃虽觉她色迷心窍,但待暗卫回来复命后,还是领着恭瑜出了门。
月色清淡,倾泻在一隐秘小巷中。
恭瑜望向巷子深处,那里躺着隐隐错错的身影,心跳一下比一下剧烈。
示意旁人在巷口候着,独身往内走去。
月色将她影子拉长,
一步,
一步……
走向那落魄的人。
秋光浑身无力,视线模糊,
只看着有人,携着光,
从月色处款款走来。
恭瑜到他跟前站住,忍不住“啊”了一声,掩住眼睛。
眼前人衣裳半褪,发丝披散,一抹薄唇殷红,虽躺着,也盖不住慑人气势。
恭瑜心里直念男色惑人,半真半假地埋怨暗卫只顾赶走恶棍,也不给男子批批衣裳。
暗卫很是委屈了,他只负责打打杀杀,而且公主分明喜欢的很。
“你……还好吗?”恭瑜小心翼翼问。
“你家在哪里呀?”见秋光不答,又问道。
“要不,你跟我走?我房子很大的!”恭瑜尽量掩饰心中雀跃。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啦!”
恭瑜往雪桃方向快步走去,又扭头对秋光说。
秋光昏昏沉沉,他能感到眼前人并无恶意,还有不可掩饰的……喜悦?
自己如今这副模样……
只是案板上鱼肉罢了。
“真是多亏你啦,你叫什么名字呀!”恭瑜兴冲冲问暗卫。
幸亏暗卫动作及时,男子应该没受什么伤。嗯,至少明面上看起来。
“暗卫没有名字。”暗卫垂下头,不敢直视恭瑜。
“唔,你是我第一个见到的暗卫,那就叫暗一,你觉得怎么样?”恭瑜歪头问暗卫。
“多谢公主赐名。”暗一行礼,你第一次见我,我却守你不知多少年岁。
“我要带他回去!”恭瑜转头凑近雪桃,坚决道。
见雪桃皱起眉头要拒绝,就拉着她往巷子里走:“你跟我来,你看看他。”
你只要一见他,你准会喜欢他,恭瑜很有自信地想。
雪桃看她那模样,只觉她就如以往,得了心爱的宠物,就迫不及待想向亲近之人展示。
恭瑜突然想起什么,扭头对暗一利落道:“把你外裳脱下,快!”
雪桃悚然,小公主,你要干什么!朗朗乾坤的……
恭瑜拿了外裳,拉了雪桃就往里跑。
秋光躺在巷子里,见那少女又雀跃带入一人。
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神色顿时晦涩不明。
是还专程带人过来看他笑话吗?
恭瑜小心地将衣裳披在秋光身上,直起身低声问雪桃:“是不是很好看。”
雪桃不语,只上下打量秋光,如果她没看错,那袖上暗纹是……凌霄标志?
再审视秋光身体状况,武功尽失,而且……
难道,传闻是真的?
雪桃眺往远处隐约的高山,这里离凌霄并不远难道,他们开始了?
一个废人,带回去,应当不碍事。
雪桃定下心来,朝恭瑜点点头。又招呼暗卫过来,将秋光安置一晚。
捡到了秋光,恭瑜什么异宝都管不了了,只想快点回府。
秋光身体不适,恭瑜把自己软软舒适的大车厢让出来。
那车厢是父皇恩赐,恭瑜看的紧,平日连自己相交都不舍得让出来。
和雪桃挤在简陋的小车厢,心里还美滋滋。
雪桃看着小公主兴奋模样,几次欲言又止,终究叹了口气。
只愿她只是一时上了心,多些日子厌倦了,对秋光失了兴趣就好。
秋光一路昏昏沉沉,身体瘫软,被搬弄来去也没多少清醒时。
待到了公主府前,看着了那堂皇大气的府门,眼眸幽深,也不言语。
恭瑜习惯秋光沉默习性,还在心里琢磨这公子怕是无法言语,是个哑美人……
京城飞语流长,哪里瞒得住秘密。
只翌日,公主府里进了个来路不明的男子,就满城皆知了,还传得沸沸扬扬。
“听说呀,那公子是不愿意的,可是天家呀,哪容得下你说不。你脖子上就架着明晃晃的大刀,你还敢拒绝?”
“那公子一家原本安分纯良,为自家老小考虑,这才不得不从的。可惜了,本来定了青梅竹马的好亲事。”
“我怎么听说是他哥哥的嫂嫂为了赏银,伙同他舅舅姥爷给公子下了那个药。然后嘛……”
“其实,那公子本是星云楼头牌,公主一见倾心呀。为心上人一掷万两。”
“哎,公主也就是一时兴起。身份这么悬殊,再好看的公子,怕最后还是不得善终呀……”
“说起星云楼,那云魄姑娘最近新谱了曲子,可好听了……”
话题又歪到了别处。
恭瑜一向不懂遮掩,也没想流言传成这样,心里暗道糟糕。
自己怎么就成了一个强抢良民的混账公主了,而且还被安了个始乱终弃的名声。
先不说那公子会不会在意,父皇母后只怕要生气了。
只是公子身体实在是太不好了,多半时间昏睡,太医又说无碍,真是令人烦恼。
父皇母后一向疼爱自己,好好解释一番应当没事,恭瑜安慰自己。
又晃悠到了秋光房前,磨磨蹭蹭还是进去了。
托腮看着榻上睡美男,睡着了也这么好看。
自己对他这么好,恭瑜掰着手指数着。
救了他命,给他大车厢,传太医,还让他住进公主府。
嗯,你可是第一个,得我如此对待的人,恭瑜心觉甜甜的,又满是期待。
“太医开了些药,歇些日子,你就能像旁人行动了。待清醒了,我也不用你做别的来报答我,就……”恭瑜扭扭捏捏。
“多陪我些,你不说话也行,我可以说给你听。府里人都哄着我,我才不要跟他们一起。”
秋光睫毛轻颤,也不知听进去了没。
雪桃依靠在门边,看恭瑜念念叨叨,心里一窒。
这傻姑娘,心里还觉别人会感激他。
那人只怕是自己郁结,不想清醒。也许还会埋怨公主救他。
毕竟,凌霄弟子多傲气,多清高呀……
有风自宫墙起,吹散一地落花。
殿内,武后斟起一杯茶,微饮几口,望向身旁坐立难安的恭瑜。
“你近日,又折腾什么了?”
“母后,恭瑜平日最听您的教诲了,哪敢胡乱。”
武后打量了恭瑜一眼,少女情怀,为母怎会不察觉。
“平日本宫与你父皇总是纵着你,你要什么,我们不给?你看其他哪位皇子公主有你这待遇。但身份有别,你该是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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