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桃为嫁_十月宁安【完结】(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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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他看见了慕卿语,只是慕卿语没有看见他。可看见了又如何呢?慕家幼年的嫡长女随母亲到法安寺的时候还不足满月,根本不认得他。

  那一夜李管家等不及天亮便骑马回了慕家,七岁便学会骑马的他竟是半路从马背上翻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想存一存稿,结果安安发现高估了自己的码字速度(哭唧唧)

  希望这周有榜单吧~喜欢的宝贝儿收藏一下吧~

  慕卿语:安安,大晚上不让我睡觉还折腾着出去找人,你是后妈吧?

  宁安:……

  江清寒:对,她是后妈。到我这儿来。

  宁安:嗷呜!安安让你看看什么是真的后妈,等着下一章剪你的戏份!!

  第31章 又见师兄

  “作孽啊……老奴的这一双腿,算是给夫人赔罪咯……”

  听着李管家的长叹,慕卿语不怒反笑,纵然是红了双目,脸上的笑依然带着小孩子该有的纯真味道。

  “赔罪?你一双腿赔得清么。”依旧甜软的声音,拐着弯儿的语调,夹杂了说不出的尖锐,“那是条人命!”

  一句话,扎得人心生疼。

  李管家移开目光不再去看她,可慕卿语的目光依然死死地盯着坐在床上的老人,仿佛荒漠之中的人盯着干涸的河床。目光不似淬了毒那般渗人,而是有恨意从干净澄澈的双眼中一点一点渗透出来,仿佛油渍一点点浮上水面,又仿佛是受了重创的人,血迹一点一点从衣服里印染出来。由内而外。

  “这么说,母亲的死因父亲是知道了?”

  “……”

  慕卿语忽然觉得可笑。刚回慕家的时候慕云南说的话犹在耳畔,不,不只是话语,神态、语气都还历历在目呢。他说,你母亲体弱病去的早,你这身子竟是像了她。他说话时他皱着眉头,满是怀念与无奈地可惜。

  慕卿语忽然觉得自己幼稚的可笑,他当时还在想,既然父亲不知道,便不要告诉他使他为难了,就算这么多年他对自己不闻不问,可毕竟血浓于水,毕竟自己已经回来了。

  全都是骗子。

  全都是。

  “是谁?”是谁放的火。

  “大小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您现在过安安稳稳的日子不是挺好么……”

  “你同我说……安稳?”慕卿语看着他,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继而声音甜软道,“李管家呀,你可知道卿语这八年之间卿语睡过几次安稳觉?”

  “我做梦都梦见在自己在火海里呀。”

  慕卿语始终都是笑吟吟地,却又说着最扎人的话。

  “大小姐您别问了,老奴只能说这么多了……都是,都是作孽啊!”

  慕卿语一点点敛去了脸上的笑,一张清秀可人的面庞变得毫无表情毫无生气。她转身,一步一 步往外走,将面具重新戴好,眼眶里泪水提溜地打转儿,却是一滴也没有落下。

  月光照在青色的石板上,冰冷荒芜。内心的恨意如野草一般疯长,却不知何时,终将荒芜一整片草地。真相浮出水面如果需要时间,那么耗着便是。

  梳理着情绪浑浑噩噩地走到到园子门口,慕卿语感觉像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懵了。

  马车呢?

  马车呢!

  刚刚经历了悲痛的回忆杀,现在这个算什么?

  阿关是师傅的人,自然是可信,莫不是来了刺客?可那样不应当连马车都不见了呀。再不然……再不然方才送自己来的人根本就不是阿关,而是一个精通易容之人?可如果要害自己,没道理在来时的路上不下手呀。

  片刻的功夫,慕卿语的心思千回百转,却始终寻不得一个合理的答案答案。

  “让我猜猜,你是在想来了刺客还是在想阿关根本就是人假扮的?”

  身侧忽然传来的悦耳声音令人一惊,慕卿语侧目,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寂青。

  “师兄?你怎么……”

  知道师兄近些日子在京城之中,却是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

  江清寒笑着走到她跟前,弯腰帮她理了理披肩:“我办事路过这里刚巧碰见了阿关。我想着我 的事情已经办完了,等下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就好,让阿关先回去了。”

  江清寒却是没料到,在他直起腰之后,眼前的小丫头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慕卿语环住他的腰,将脸埋进怀中,也不说什么,半晌,才喃喃吐出“师兄”两个字。

  “语儿这是怎么了?”

  扶住她的肩,自然不会反感慕卿语的投怀送抱,只是慕卿语到底还是个小丫头,情绪上的波动逃不过江清寒的眼睛。

  慕卿语松开他,抬头时眼睛红红的,水嫩嫩的人儿,看着让人心疼。江清寒一贯知道她的脾性,这个样子嘟着嘴便是什么都不会说了。他叹了口气,抱着人翻身上了马,既然她不想说,他也不会逼她。

  “走吧,我送你回去。”

  慕卿语侧坐在马上,被江清寒单手拥在身前。马走得不算快,可冷风吹在脸上的滋味依然不好受。

  走出去没多远,那园子便着起了火,在夜色之中安安静静燃烧着,仿佛定格了一般。慕卿语从江清寒的怀中探出头,眼里映着夜幕中的那一点亮色,睫毛微微颤动,目光却是一沉。是觉得这样,便能还清么?

  摸着袖子中一个未少的火折子,鼓着腮帮子,扯开江清寒身上的披风,一股脑儿地将火折子全 塞进他怀里,然后就缩在披风里不出来。

  口中嘟囔着:“风太冷了,吹得脸疼。”

  看着她这一副做贼毫不心虚的模样,江清寒失笑,又觉得有点头痛。

  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同慕卿语讲自己的身份是安王,就是怕……有这个师兄的身份横在那,自己这辈子都没法儿把媳妇抱回家。

  慕卿语对他这个做师兄的异常亲近的原因大抵是绝不带男女之情的。别人家的师兄妹,私下里暗送秋波的不再少数,可慕卿语偏偏一小便被养在寺庙里,和同龄的小姑娘比起来,清心寡欲得真的不是一点半点。现在这么自然地能窝在他的怀里,多半也是出于小时候的习惯。

  总之,江清寒清楚,慕卿语根本没在意过寂青这个人的性别因素,怕是一直将他当做血亲了。

  这也是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地以安王的身份去接近她的原因。

  至少,至少先让她喜欢上自己,再告诉她吧。这也是他答应师傅的。

  曾经那么庆幸女孩的亲近,如今竟是成了最头疼的事情。想到这,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江清寒发现,日子越久,自己越觉得有些等不及了。

  “面具挡着半张脸呢,怎么就能吹到了?”江清寒存心想要逗逗她。

  “挡得明明是眼眶和额头,我脸蛋儿还在外面呢!”

  “那你往我怀里塞火折子又是做什么?”

  “额……”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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