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全程慕卿语跟在慕云南身侧,尚书府没有主母,此刻也定然不可能让谢姨娘出来坏了规矩。慕 卿语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姨娘,再受宠也终归是上不了台面的。不过这次虽然劳心了些,但到底是算在众人面前坐正了这个嫡女的位置。
看着慕月柔一点点向前走,明明是玫瑰色的嫁衣,那样一步一缓的背影,却让人觉得红得刺痛双目一般。一个名分,在这世间就真的这么重要?
一瞬间的恍神儿,再抬头的时候正对上江清寒看过来的眼神。慕卿语对他一笑,自己现在能正常活动还要多亏了安王府的医官。
而后开宴,新郎官儿出来敬酒,慕卿语也就乖乖巧巧地坐在慕云南身边吃饭,其间有人过来敬酒时她便也跟着慕云南一同站起来,因着还是个小孩子也不用喝酒。
江瑞泽和慕月柔的这场婚礼因为“特殊原因”提前,因而除了有待着自家夫人来的以外,并未有和慕卿语同龄的女眷到场,慕卿语胃口又不算大,吃了一会儿之后着实觉着无聊的很。但也只能这么坐在这儿了。
不过慕云南却是也顾念着慕卿语年幼又是女眷,因此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遣人先送慕卿语回去了。
“槿书,你去挑几样补品来,等会儿随我一同去看看谢姨娘吧。”
“小姐,现在老爷不在家,万一……”
慕卿语笑:“慕月柔三日之后还要回门,谢姨娘不会在这个时候折腾出什么事情来。父亲既然叮嘱过我去陪姨娘解解闷,那我自然不能怠慢了。顺便……我们起好好瞧瞧,这到底是不是真怀上了。”
“是。”
让金属先去挑补品,慕卿语待着浣儿先往老夫人处去了。今日慕月柔大婚,老夫人依旧未曾路面,慕卿语思量着终归是个大日子,纵然是老夫人不肯露面,自己也总归是应当去一趟的。
浣儿是当初老夫人送到自己身边的人,也因此现下想着带着浣儿一同过去。
“大小姐您来了?”
“嬷嬷,祖母歇下了么。”
“老夫人等着您呢。”
屋子里不知道点了什么香,让慕卿语想起了佛堂的味道。白发的老人坐在贵妃榻上,算不上面容慈祥,只是一贯的看不出喜怒。
“祖母。”慕卿语欠身去行礼。
“坐着吧。”
慕卿语寻了椅子坐下,一旁的小丫鬟手脚灵利地把茶沏好倒上。
“今天是月柔嫁人的日子,这一早上便匆忙,月柔走之前也未能再来见见祖母。卿语想着总归还是应当来替月柔给祖母赔个不是。”
“你这外面好几天前就开始折腾着收拾了,我老太太就是耳聋眼花,这么大的动静也该听见了。”
“祖母耳清目明,卿语万没有这个意思。”
“我早就不管府中的事了,但尚书府的脸面我管不管他都不能丢。你是嫡出的大小姐,可万不能同她一样丢了尚书府的脸面。”
“谨记祖母教诲,卿语在外定然不会丢了尚书府的脸面。”
老夫人看着眼前人温顺乖巧的样子,点了点头,又道:“府上早先就全是丫头,慕家也不能无后,如今府里姨娘有喜了也是好事。”
说到这儿,停下来看着慕卿语,慕卿语自然不会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
“谢姨娘如今有喜了自然是好事,卿语心下自然也是欢喜。今日本就预备着等会儿去看看姨娘。”
老夫人点头:“我也乏了,不想你们年轻人精力好,回去吧。”
慕卿语起身再行礼,不再言语什么,便带着浣儿往门外走了。倒是浣儿还回头看了老夫人一眼。
风细弱,未能卷起厚重的门帘,以是慕卿语也未能听见身后的那句叹息。
“和她母亲真像。”
槿书已经拿了东西在路边等着了,慕卿语让浣儿回了初桃园,再同槿书一起往谢姨娘那里走。
慕卿语进去的时候,谢姨娘正在喝安药。真怀了啊?慕卿语微微挑眉。
“呵,大小姐这是来看我?”谢姨娘看见慕卿语,冷笑一声,“老爷又不在府上,你也不必这般装模作样。”
“姨娘这是什么话呀。”慕卿语笑盈盈地,示意槿书把带来的补品放下,“听说姨娘有喜了以来卿语还没来看过你呢。今日又是月柔妹妹大婚,怎么说姨娘你也是我的长辈,我自然是要来恭喜姨娘的。我才刚回京个把月的,也没什么好东西,挑了几样补品姨娘可不要。”
“大小姐送的东西我哪里敢嫌弃,只是怕我肚子里的孩子消受不起,大小姐身子弱,还是拿回去自己吃吧。别回头再有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去老爷耳边嚼舌根子,说是我这个当姨娘的不守本分,抢了大小姐的东西。”
听着谢姨娘说话语气中的刻薄,慕卿语也不恼怒。
“姨娘若是生了个男孩,那才是尚书府的福气呢!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混说,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若是方才谢姨娘直接收了她的东西,慕卿语怕是还要怀疑,不过现下看着她这幅小心谨慎的样子,慕卿语多半可以确定是真的有喜了。
她是恨谢怀玉,但却又不想牵连到未涉世的孩子身上。
“看着姨娘气色这么好,我也放心了,就不打扰姨娘休息了。”慕卿语已经探清楚了谢怀玉的状况,便也不想再多留,“差点忘了,月柔妹妹三日后要回门的,姨娘可不要忘了。”
“慕卿语,你心理其实巴不得我们娘俩不好呢,是吧。”
“姨娘怕是怀了胎,容易思虑过重了,还是叫人多开几。副安神的药吧。”
慕卿语皱了皱眉,实话来说,她确实是不喜欢这种咄咄逼人不留余地的讲话方式,累得很。
“年纪轻轻就这么会装了?真是跟我那个短命的姐姐一摸一样。”
谢姨娘的语气之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阴狠,这句话说出口之后也终于让慕卿语的脸色冷了下来。
慕卿语的母亲谢棠,是谢姨娘的姐姐。
“我以为,姨娘已经不记得有我娘亲这个姐姐了。”
“我怎么会不记得?我今天过成这样还不都是拜她所赐!”谢姨娘一气之下挥手,竟是把桌上 还剩半碗的安胎药碰到了地上,“那天我和月柔说话的时候在外面的人是你吧?那个贱人的死就是 和我有关,现在我亲口告诉你了,你又能怎么样?”
谢姨娘脸上是一种扭曲的笑容,语气之中除了怨恨,竟然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如果不是 知道她精神没什么问题,慕卿语怕是要觉得自己正在同一个疯子讲话。
她不能把谢姨娘怎么样,也不想再同她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这个状态的谢姨娘,应当是不会 说出什么她想知道的事情。衣袖下的手攥成了拳头,开口时语气中的情绪算不得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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