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身上少年檀香般芝兰玉树的气息, 她挖土的小手有点僵硬,指尖也自惭形愧的蜷了一下,可她还是硬着头皮,声音越来越柔,越来越羞赧腼腆,越来越小声的喃喃:“你看,我没有骗你,我再挖一下,你就会看到一个超级无敌美味的竹笋了……啊!!救命!!!!”
温仙被吓了一跳!
她快被吓死了。
潮湿的泥土里,一条张牙舞爪的大蜈蚣,凶恶的眼睛里闪动着黝黑的光芒,它发出怪异而恐怖的声音,无数条腿动了动,看起来很恶心。它超温仙爬来,温仙吓了一跳,害怕到本能的抱住身边唯一的人——冷淡的蓝衣少年。
她害怕的直哭,泪水从她秀美的眼睛里露水般晶莹的渗了出来。
他楞了半晌,静静道:“我不是叫你别挖了吗。”
温仙哭的哆嗦:“呜呜……你又不说明白……好可怕……我再也不敢挖竹笋了……怎么有那么大的蜈蚣……呕,真的好恶熏(恶心)……”
蓝衣少年英俊的唇角,不易察觉的微微上扬。
温仙安静下来,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礼,她脑海里一头热的想起了娘亲平日的教诲,礼义廉耻,三从四德,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她讪讪的红着脸,低头,咬紧了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得转移话题道:“你叫什么名字?谢谢你刚才在这里……”
蓝衣少年谪仙般的面容微微一震,他抬起头,清冷的眉眼间流露出几分浑然天成,倾国倾城的昳丽:“莲玄。”
温仙:“莲玄??好好听的名字!好熟悉哦,哈哈。”
温仙她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如花少女,纯情如水,涉世未深,也还没有被人伤过心,骗过情。所以很快就恢复了孩童的天真活泼,方才见到大蜈蚣的恐惧一消散,她很快又变得开怀快乐了起来。
少年的莲玄静静的看着欢快的她,敛眉不语。
温仙竖起手指,习惯性的揉了揉自己脸庞散落的流海,想了想说:“哎呀,我忽然发现,我们两个名字好配啊!”
莲玄说:“哦?我们怎么配了?”
温仙娇憨蠢蠢的笑着扳手指头解释说:“嗯,你看,莲玄,温仙,温莲,玄仙……反正我觉得就是特别特别配!我娘说人有上天注定,我们啊,肯定是上天注定要做朋友的人……”
莲玄心底忍俊不禁,只是面上依然是冰肌玉骨,清冷昳丽罢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她觉得气氛有些奇怪,脸也有点热,就莫名其妙的低下了头,可云霞般温柔的两颊却忍不住绽放着浅浅的红晕,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许是,病了罢。
想着,她用小手指俏皮的挠了下自己的肌肤。
莲玄凝视着面前与他全然陌生的她,明明是仙术里看见过无数次的姑娘,可此时栩栩如生,天真烂漫、温柔可爱的站在他面前发呆的她,依旧让他看的出神。
可再出神,他也得离开她。
——她只是个凡人,她活不了多少年的。
莲玄眉间掠过一分冷意,他背过身,芳华袅袅的走了,谪仙般的袖口轻轻的垂下来,温仙忍不住用两手做了个小喇叭状,她大喊:“莲玄君,莲玄,莲……下次我去哪里找你玩,你家在哪啊?”
莲玄的身影长身玉立,却没有回头。
温仙心里莫名一急,有一种莫名的伤心从她少女涉世未深的心底酸涩的蔓延了上来,让她只觉得自己再不努力点,就和这人隔得如云端般遥远,又再也见不上一面了……她伤情的快跑了几步,奈何自己柔柔的小短腿跑不快,很快她就委屈挫败的跌倒在地,摔得膝盖红肿破皮,残风落叶无情的摩擦着伤口,让她更疼了。
又疼又痒,又酸又麻的,瘦弱的她喉间终于发出了一阵微弱的哭声。
她低头,伤情的哭了起来,湛粉色的发带凌乱的散在发间。
那些复杂的情感,那种莫名的悸动,那种怅然若失的朦胧……她还来不及明白,就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就在她准备委屈的哭下去的时候,湛蓝色发带的冷清少年眉目如画,仪态万方的蹲在她身边,他伸手,侧头很专注的用手帕为她轻轻擦眼泪,他的指腹很温柔,很凉爽……他擦着擦着,她就忘不掉了。
温仙看着他结结巴巴,尴尬的说:“莲玄你……你怎么又回来了?嘿嘿,我刚才只是又摔了一跤罢了。话说你家在哪里?”
莲玄:“……”
温仙:“……真的不能和我说吗?”
莲玄“……”
温仙把头低下,闷闷的小声说:“所以,是因为我家境太贫寒……所以你不愿意……与我做朋友吗?”
莲玄:“不是。……这样吧,你若想见我,便早日学会做菜,每月十日,学会了便去你家外一里的梅花林里,等我等上个一天,一个时辰也不能少……我便会见你。”
说完这话,莲玄自己都笑了,他知道她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平常被可怕点的虫子都能吓得魂飞魄散,被爹娘骂一顿都会伤心的抱着小猫倾诉许久,这样个弱质芊芊缺乏勇气的女儿家,能大着胆子一个人来到阴森幽寂的梅花林不被吓哭就不错了,更何况自己学会做菜,等他等上一整天……也好,日后她自己先违了约,也就不好意思再腼着脸说想要见他了,日后她再长大些,交几个关系亲密的姑娘做朋友,很快就可以把他这个陌路人忘了,这样也就罢了。
温仙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纠结矛盾的神色。
他把她的神情尽收眼底,低头轻轻的笑了,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湿润的竹林里。
……
……
三天后。
离开竹林的那天,温仙总觉得自己长大了不少,即使爹娘依旧说她是个小姑娘,可她不知道为何,竟羞赧的捧着脸觉得,自己心理上已是个女子了。
回家后,她就开始努力的学做菜,她央求了娘亲许久,这才在娘亲喋喋不休的咒骂声里,不好意思的站在了灶台前,蹲在灶洞口不安的挑柴火,继续咬着牙学烧火做菜。手不时被烫一下,她吹一吹,便也就罢了。
温仙曾小手指轻轻敲打着小木桌认真的想过,莲玄这般雅人至深的公子哥,定和她们这种平凡的穷人家口味不同,平素她最喜欢吃爹娘做的葱花素面,流黄荷包蛋,酱油炒饭。可他定不会吃的如此简单,他那般相貌美丽,倾国倾城的人……嗯,看起来会喜欢吃甜的。
甜的!!!
温仙从小到大,吃过最美味,也最高档的食物,是娘亲过年时才做的雪花糯米糍。
想到雪花糯米糍那软绵绵的小团子样,甜甜凉凉的椰蓉片……她难耐的舔了舔唇,为自己鼓掌三次,欢快的开始了软磨硬泡,学做菜的生涯。
她央求着娘亲教她做雪花糯米糍,纺纱的娘亲有些不耐烦,闷着脸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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