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到乾清宫的时候,恰巧太子、三阿哥都在,众人在一处笑闹了一会儿,也就散开了,今日里不说他们忙,就是康熙也忙的厉害,哪有功夫仔细的招待。
倒是德妃处,很是留了一会儿,十二公主忙前忙后的,撅着嘴替几人斟茶倒水,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这在往常是不常有的,她的心思从不曾在人情往来上。
德妃含笑点着十二公主光洁的额头,笑:“这丫头,再有两三个月的功夫既要成婚了,还整日跟没事人似得,特意趁着过年,好好的教导她。”
确实应该如此,人光有能耐还不成,人情世故也是一门学问,少不了的东西。
十二公主嘴撅的能挂油瓶,姗姗来到卫有期身旁,爱娇的撒娇:“嫂子,您不能光看着十二受苦啊。”
卫有期摸了摸她光洁的小脸,敷衍道:“我不会光看着的,我会笑着看的。”
众人顿时哈哈大笑,连德妃也笑的不成。
十四阿哥长身玉立,看着亲人笑闹,稚嫩的脸庞上满是严肃,恍然间看去,有些胤禛的味道在。
他本定的是四十二年冬日成婚,他自己给推了,说是自己还小,什么都不懂,一团稚气,还不想过早的成婚。
众人都有些不理解,康熙经过胤禛的洗礼,对皇子们的婚礼已经很佛系了,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不成,因此又拖了两三年。
胤祯打小看着卫有期和胤禛长大,心中也是羡慕的,想要寻一个乌拉那拉氏这样的福晋,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从未曾有人像嫂子这般出色,他也只能歇了心思,娶一个平凡的福晋作罢。
今年十二公主、胤祯都要成婚,可以想见德妃到时候会有多么忙乱。
十二公主一把抱起信芳,稀罕的不成,小脸挨挨蹭蹭的,一个劲的夸:“信芳长大定跟嫂嫂似得,瞧这粉雕玉琢的小模样,能让人爱到心里去。”
信芳捧着姑姑的脸,一本正经的安慰:“姑姑,你也很美的,真的。”
一本正经的点点小脑袋,肉嘟嘟的脸颊上满是严肃,顿时把众人萌个够呛。
卫有期好笑,点了点她的小脑袋瓜,笑骂:“多大点年纪,就知道什么美不美的。”
这话弘昭率先不服:“拜年的时候,额娘明明说我们长大了。”一会儿你们多大点年纪,一会儿你们长大了,倒是给个准话啊。
拆台来的太快,就像是龙卷风。
本来板着脸装深沉的胤祯也有些遭受不住,朗笑数声,抱起弘昭笑道:“是是是,你们长大了。”
说着说着,兄弟俩坐到一处,淡淡的聊着天。
胤禛看了这个兄弟一样,忍不住轻叹出声,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
他年岁较长,读书、习武、活动都跟他凑不到一处,再加上那些年,因为德妃的偏向,和他的某些原因,对这个在蜜罐长大的弟弟,实在有些玩不到一处。
一个沉静,一个跳脱,话都没有几句可讲的。
胤祯这孩子,倒是被老八拿的死死的,跟在他身后,倒分不清谁是他的亲兄弟了。
摩挲着手上的珠串,胤禛眼眸深深,慢条斯理的说着一些场面话。
胤祯最是厌恶他这幅神态,好似他还是不懂事的孩子般,不值得尊重,连心里话都不屑于多少几句的。
话语间,也变得敷衍起来。
坐在首位的德妃关注着这边的情形,见兄弟二人还是这般不冷不热的,心里不好受,要说也有她的因素在,可她后来尽力一碗水端平,争取不让两个孩子难受,谁知道还是这样的结局。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要她说,也不怪老死不愿意多说,老八如今只差旗帜鲜明的昭告众人,他对那把椅子有想头,这样的出头椽子总是先烂,胤祯跟想不明白似得,非得跟在后头。
只要有老四一日在,就不可能拿他当真兄弟,怎么就想不明白。
老八那个心里藏奸的,一心哄着胤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也不知吃了什么迷魂药。
总归今天大过年的,众人都将小心思收拾起来,大面上看着也过得去。
她一说要走,十二公主就有些舍不得,扯着衣袖怎么也不愿意放手,卫有期瞧得好笑,凑到她耳边悄声道:“等你嫁人后,公主府离得也不远,想什么时候来,还不是现成的是,何必急这一时半刻的。”
十二公主眼前一亮,前所未有的期待起婚礼来,巴不得早早的嫁出去,日日和嫂子腻在一块才是正经。
胤禛满头黑线,看着妹妹的神色,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等出了宫,就去各家兄弟、宗亲处拜访,等回到府邸,太阳暖呼呼的照耀着大地,奔波了一早上,众人都有些饿,厨上也备了不少小饭点心,一家人凑在一起,又加了餐,这才觉得好过来。
忙乱的年过去,卫有期觉得自己会瘦上好几斤,但是据海棠拿过来的腰身尺寸,她竟然还放了一寸。
这事不能忍,说好的怎么吃都不胖呢?
这马上都要穿春衫了,腰间肉嘟嘟的,简直要了卿命。
打一出元宵节,卫有期就开始疯狂的在校场出没,说什么也要把胖回来的肉,再给收回去。
胤禛很有危机感,她这么在乎自己的身材,是不是对他的身材也同样在乎。
跟在卫有期的后头,也开启疯狂模式,看的苏培盛目瞪口呆,两个主子至于吗?过年油水足,胖上一星半点实在是太正常了。
然而两个主子接受不了,苏培盛捏着自己腰间的软肉,哭唧唧的加入疯狂队伍,怎么也要跟上主子的审美才成。
白白胖胖的多有福相,他可羡慕梁总管那一身颤巍巍的小肥肉了,一瞧就是有身份的太监,看来这个愿望是破灭了。
雍郡王府有些看不明白上位者的做法,但是一点都不妨碍他们照做,等卫有期缓过神来,雍郡王府的下人们,包括门人都进入疯狂骑射的模式,看上去结实不少。
对这个,她赞不绝口,世人终于明白骑射的重要性,可喜可贺。
而在年节刚过的功夫,妯娌中也传出一个不好的消息,大福晋五七刚过,八福晋郭络罗氏病重,早产娩出腹中的胎儿,瞧着有些不大好。
八阿哥跪在榻前,看着神色枯槁憔悴的郭络罗氏,他也是没有法子,要么要了她的命,要么毁了他的前程,他没有别的选项。
要牺牲的,从来只有她一人。
可没想到,孩子会早产,虽然对外公布她重病,可一直都好生的照看着,就怕出什么问题,让他第一个孩子出现意外。
都说七活八不活,他原本不信,瞧着这瘦小的身躯,心中涌现不好的预感来。
在连续几个太医都摇头的时候,他不得不捧着重金,大张旗鼓的去雍郡王府上,向卫有期求救。
太医说的话,仍在脑海中回荡,这么小的孩子,连药都灌不进去,只有听天由命。再一个,这种胎里弱,只能好生的将养着,谁也没有法子的事。
郭络罗氏躺在榻上,只有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伺候她,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她却没有呵斥的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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