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恶心。
他在心中暗啐一口,又忍不住用眼神在对方细细的腰身上巡弋。
卫有期眼神一冷,望着假康熙的眼神犹如玄冰,纤手滚动着香薰球,促使它散发出更浓烈的味道。
康熙略有些眩晕,熏香的味道令他有些迷醉。
卫有期等着他眼神呆滞那一刻,冲魏珠道:“出去吧。”
魏珠迟疑,他对康熙甚是忠心,为着他,连新皇都不愿意投靠,可想到皇帝这段日子对他的戒备和反感,还是默默退出了。
他作为贴身伺候的人,对于康熙的了解,比他本人都深些,冒然间跟换了个人似的,他心中也犯嘀咕。
人的习惯爱好可能会改,可也不会将所有的都完全摒弃。
魏珠一步三蹭的出去了,将殿门大开着,留两人在殿内。
卫有期坐在下首,一点一点慢悠悠的问着,心中对于这个外来者的身份,也更加清晰明了。
外来者名叫帝青,中年人,生于大清灭亡后,是个纨绔子弟,父亲是军阀,偏他不成器,于吃喝玩乐上颇为精通。
一朝在昏睡中穿越成康熙大帝,他的内心是窃喜的,随心所欲的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卫有期又着重了解一下后世出现的物件、有哪些利民政策,社会发展等,就给他下了禅位的暗示,这才施施然离去。
一边走,一边在心中琢磨,看来这帝青来自一个没有她的后世,因为从他的言语中不难发现,大清并没有女皇的踪迹。
魏珠冲她躬身行礼,到底放心不下,又返回大殿查看康熙的情形,见他好端端的立着,见他过来跟没瞧见似的,心中也说不好是什么感受。
晚间卫有期回去,胤禛已经回府了,正立在廊中悬纱笼灯下,遥望远方的星月。
青衣墨发。
他昂着头,精致的侧脸被月光笼罩,散发着莹莹的光辉。
他很白,肌肤像是玉石一般剔透。
微敛的克制神色,让他的星眸染上几分清冷,让人想要揉一揉,让他的眼角眉梢都沾惹两点姝色。
卫有期止步,望着他的神色出神。
自打做了皇太子,两个人整日忙乱,已经许久不曾认真的坐下来,谈谈心,说说话。
她总是忙到半夜,沾着枕头就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又早早的起床,进行新一天的忙乱。
而不知从何时起,胤禛回来的越来越早,背影越发的孤寂。
脸上好不容易常见的温和,又回到冷凝状态。
卫有期呼吸一滞,初初到这大清时,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是什么呢?
不过是好吃好喝好睡,做一个富贵闲人。
什么时候竟为着别人冷落家人起来?
不说胤禛,就连几个小的也很少见她,常常只是匆匆一面。
卫有期漫步上前,立到他跟前,笑的柔和。
胤禛内心有一丝松动,转瞬又冰封起来。
他有些不明白,也不愿意把对方往不堪里想。
可是那些话就萦绕在心头,怎么也去不掉。
“太子只是拿捏雍郡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武皇也没她这么深的心思,一骗就是十来年。”
“真真好手段,借着雍郡王上位……”
“不对吧,当初的恩爱做不得假!”
“那现在呢?”
众人的议论声砸在心底,胤禛心里不好受,他不愿意相信,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年来,福晋鲜少跟他亲热,也越发的冷淡。
不自在的捂上胸口,胤禛有些茫然,那里又酸又涩,难受极了。
脉脉此情谁诉,终将年华错付!
更让他难受的是,在外面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他,碰上福晋的事情,竟不敢开口。
连验证事情真伪的勇气都没有。
卫有期正要上前,就发现胤禛右手拿着一个葫芦,高高抬起,清冽的酒水倾泻而出,远远的都能闻到醇香。
月光、醇酒、胤禛。
勾勒出一副她没有想过的画面,寂寥中带着些许悲意,让她唇角挂着的笑容落下。
脚下似有千斤重的巨石,牢牢的绊住她。
扭身离去,卫有期想,她该好好的考虑,怎样改变家国的权重。
胤禛眼角余光瞟到熟悉的杏黄身影,唇角还来不及勾起笑,就见她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远明月,至亲至疏夫妻。
这首诗突兀的在脑海中浮现,胤禛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内心有些茫然。
他们从年少携手而行,该是酒醇花正好的时间,怎么就这样了呢?
酒,一坛坛的下肚。
胤禛难受的打了一个酒嗝,失落的发现,肚子都灌饱了,一点醉意都没有。
看来是不能借酒诉情了,好失落。
回了正院的卫有期,洗漱之后,立在廊下等待着。
月上中天。
该出现的身影依旧不见。
“去问问,爷是怎么回事?”
“算了,睡吧。”
清朗淡然的女声似在耳边响起,如同炸雷般,让他露出苦涩的笑意。
弹了弹身上沾染酒意的锦袍,胤禛在心中冷嗤。
酒意诗情谁与共。
“吱呀~”
身后的院门被推开,清朗分女声越发近了,似含着几分怒气。
“做什么去?”
胤禛回眸,眼神冷冽如玄冰,淡然道:“回书房。”
说罢摔袖就走。
卫有期:……
脾气这么大,什么情况?
本来想要去邀请的脚步停下,看着他渐行渐远。
她耳聪目明,他立在院门外头,脚步一动的功夫,她就发现了,赶紧追出来,谁知道竟看了脸色。
老祖有些委屈,也有些不耐。
这些年她被胤禛宠的太过,受不得他一点委屈。
平时一个冷厉的眼神都不成,更别提摔到脸上。
怒气冲冲的回房睡了,卫有期心下有些不平,睡梦中不忿的跟他吵架。
第二天一大早,卫有期罕见的眼下有些青黑,瞧着疲惫极了。
胤禛也不遑多让,两人外间难得分开,都有些不习惯,好不容易睡着了,却总是惊醒。
一天同时见了他们的,都在心里嘀咕,谁说太子和雍郡王关系转淡,瞧那肾虚的样子都知道,浓烈着呢。
卫有期耳朵多尖,他们在外头打趣几句,她立马就听到了。
竟是无语凝噎。
自打做了太子,床榻之事,愈发减少,掐指一算,许久不曾亲热过。
说好的可以三宫六院七十二男妃呢,为什么她宠幸正宫的时间都没有?
好想去问问康熙,他那几十个快上百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可惜他已不在。
心下吐槽,一点都不影响她处理政务。
范少卿经过这么久的努力,终于当上她幕僚第一位,什么事都避不开他,日日聚在一起。
眼睁睁的看着他愈发妖孽鬼畜,卫有期有时候想,当初的小白莲是怎么变成黑切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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