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娘,您放心吧,我定好生看着袅袅。”姜修远应下。
又过了一日,眼见明日就是与鹅湖书斋约定的取书之日,姜思之正思考着明日该如何安排,好偷溜出去取那后面几册话本子。
之前拿回来的那一册她前几日就看完了,正卡在那狐妖被富家小姐发现身份那处,看的姜思之这心焦的,恨不得派人去寻那写书之人过来给她讲讲后头的事儿。
而叶蓁和桃夭也连着两次帮主子溜出府,自知劝说不了,干脆老老实实的帮她准备明日装扮的东西。
这时院外头就听见人传话,说钟氏过来了。两个丫头忙把东西收进衣柜里,走出去开门迎夫人进来。
“主仆三人在这屋里说什么悄悄话呢,大白天的竟还关起了门。”钟氏一进来便四下打量,浅笑的看着女儿。
“娘说什么呢,哪儿来的悄悄话。”姜思之反应快的很,随手取出衣柜里一件鹅黄色烟纱裙。“这不是前几日哥哥从外头得了新的料子送过来,我叫人做了新衣衫,想着天儿也快热了,先拿出来准备着。”
钟氏见她手上的颜色十分娇嫩,又想起要与女儿提起的事,心里有了自己的猜测。
“莫不是要穿给你三表哥看吧,这颜色很是衬你。不过我儿生的美,穿什么都好看。”
“……这跟三表哥有何关系?”姜思之没明白娘亲的意思,听的一头雾水。
而钟氏则以为是小女儿家不好意思害羞了,也没接着说,走到桌前坐下,招了招手,唤姜思之到身边。
“娘过来就是和你说,你表哥叫人快马传信儿过来,他现在已经到了京外的驿站,不过前两日接连赶路,跟着他过来照顾的老妈妈略有些吃不消。他们准备在驿站修整一下,后日再进京。”钟氏伸手抚了抚女儿的额发,继续说道:“明日你就随我从府里拿点东西去钟府那边提前帮着你表哥收拾收拾。”
“这种事叫下人去办不就好了!”一想到明天自己要溜出府的计划,姜思之下意思的拒绝到。
“你这孩子,那是你亲表哥,本就舟车劳顿的。还因顾着你要另劈一宅院住着。这京里也没其他长辈好替他操持,我这做亲姑母的哪有不去替他看着的道理!”钟氏看着眼前没心没肺的姑娘,忍不住轻拍了一下她的胳膊。
“可,可是……”姜思之自知眼下没有理由拒绝,却下意思的想在挣扎一下。
“可是什么?又不叫你明日鸡鸣而起。”钟氏以为女儿只是不愿早起,宽慰她道:“明儿你且睡你的,等你醒了我们再去。”
“好吧。”姜思之双手揪着衣角,只好应下母亲的话。
☆、第 6 章
宋景行从未觉得日子竟过得这么慢,也从未觉得自己平日里竟然这般的无事可做。眼见着与书斋的十日之约已到。头一天晚上竟也一夜无梦,天刚将亮就醒了过来。
想着今日就可再见那将军府的小丫头,他看谁都特别顺眼。也不知那丫头几时过去,就怕她去的早了与自己错过。只盼着这早朝赶紧的结束。
这些个臣子,平时话不多,今日怎的有那么多事要奏,他心想。
而在这时,姜修远又出列启奏。宋景行现下心早已飞到鹅湖书斋去了,只盯着姜修远的嘴一张一合,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见他说完,宋景行鬼使神差的接话道:“臣附议。”
说完这一句,朝堂上鸦雀无声。
这时,坐在上头的皇帝开口:“哦?宋卿竟同意姜副将的话?”
宋景行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此时只能应着头皮顺应下去。也不知刚刚那姜家老二究竟说了什么。
其实刚刚宋修远也不过是提了下要从国库多拨下一些军饷给那些年轻士兵罢了,好让他们安顿好家里,无后顾之忧安心操练打仗。只是一般来说,武将提出这种类似的要求,作为文官之首的两相总要辩驳几句。倒不想这宋景行竟然同意的如此爽快。
这周朝如今一共有左右两相,左相已经年老迟暮,鲜少参与朝中政/见了,可以说他的官位只是摆设,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并无多少实权。所以文官的最大的权力几乎都在宋景行身上。
而姜家那边则出了三个将军,手握重兵,是任何一个皇帝都不可能安心的存在。
周煜想着宋景行是和自己一道长大的,而自己的登位之路,他也的确功不可没。说起来自己的心里也是极愿意信他的。
只是,人都是会变的,周煜不敢也不能冒这个风险去百分百信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他又想起前段时间宋景行的变化,陷入了深思。他想不明白,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变故。
皇帝的脸说变就变,他心里有些不痛快,叫人传话退朝,便沉着脸走了。留下一屋子的朝臣不知所以。恐怕满屋子的人,只有宋景行一人是喜悦的。
其他人心里都忐忑的很,只是姜修远和别人内心的忐忑有些不一样。加军饷这事其实前几日大哥在朝堂上也提过,宋景行虽然没有直接提出异议,但也没有接话。怎的今日自己重提此事,他竟如此急切的站出来帮自己说话。
姜修远又想起了前几日自己的猜测,眼神复杂的看了宋景行一眼,便逃似的跟着父亲和大哥一道离开。
宋景行坐着马车来到鹅湖书斋,刚抬起脚要跨进去,又把脚收了回来,整了整衣袍,吐了一口气,才迈了进去。
他环视了一圈,店内只有一个伙计正拿着鹅毛掸打理着柜面,另一个伙计拿着本小册正面对书架核对着什么,看起来也是刚开门不久。
打扫着的伙计听见动静抬起头,看见来人有点吃惊。
“相爷怎么的这个时辰便来了。”伙计以为宋景行约莫是着急要取东西,忙撩开后面的帘子叫后头的人去库房取那古籍来。
“相爷您先请去后面雅间坐会儿,您要的东西昨儿下午就到了。只是咱们刚开门,库房怕是还没清点完,您喝口热茶休息会儿,东西便就给您送过来了。”另一个伙计走过来招呼他道。
“无事,你们不用着急,我在这里坐着等便是。”宋景行走到稍靠里面的一对扶椅前坐下。
伙计面露为难之色,说道:“相爷,这外头人来人往的,着实烦人,您还是里面请吧。”
“不碍事,都是些百姓生活,百态各样,看着倒也颇有滋味。”宋景行说道。
“……”这掌柜说过,但凡宋相来都要好生伺候,提的要求都要尽量满足。只是如此怪异让人不解的要求……伙计顿时也没了主意,只好去转身去准备茶水由他在外间坐着。
这伙计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宋景行叫住了他。
“你刚刚说,你们才开门不久?”
伙计也不知宋景行这问题所谓何意,略木讷的点了点头:“是,是刚开门不久。”
“那我可是今日第一个来的客人?”宋景行接着问。
“是,您是今儿来咱们书斋的第一个客人。”伙计也不明白他究竟想问什么,说完这句便反问道:“相爷,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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