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的风景太清新,王玄会将这一阶段的故事拍得十分宁静与自在。
观众觉得最虐心的,往往都不会是大灾大难背景下那些人的惨状,而是最安宁的生活里面,突然有了缺憾的感觉,那种宁静中怅然若失,却找不到症结所在,最终绝望的样子,最能打击人心。
王玄很能拿捏这种感情。
因此尤溪也不用太过于操心,穿着防晒衣,戴着草帽站在细碎的阳光底下,眯眼看着找来的小演员拍摄。
“我一直有问题想问你。”任泽摘了一片三指宽的竹叶,两只手摆弄着它。
“你说。”
“为什么选择的是她?”
“缘分啊。”尤溪抬起草帽宽大的帽檐,看着阳光里的他,“给我送来了这样一段故事。”
“可是我听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世界上相同遭遇,甚至比这个还令人难受的多了去了。”
“不,”尤溪摇头,“提出拍MV,只是一个试探。”
“嗯?”
“真正让我决定一定要让她拍的,是她对我说的那句话。“
“当我问她,要将伤痛摆到所有人的面前展览的时候,她没有任何躲闪。这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哦…”
任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手上一个小小的竹船已经做好,原本静默的绿意在手里叠了几层之后已经浓得化不开。
尤溪的目光自然被他手里的小物事吸引了,拿过来,翻来覆去打量:“这是什么?”
“竹船。”任泽顺口介绍了,“但是你MV要追求的不是这种勇气和力量吧?”
“的确不是,但是她给了我启发。”尤溪把小竹船攥在手心里,“原本这个MV不会有我出镜,我就是那种,不愿意让大家看到真我的人。”
“嗯,看得出来。”任泽点头,不然也不会有所谓的维护人设了。
“我一直希望他们喜欢的是那个空壳子,这样我可以不用真情实感地爱他们,心里也不会有那么多歉意。”尤溪说,“很冷血,但这就是我一贯以来的想法。”
“所以子衿给了我启发,我决定把自己的一些镜头穿插进MV里面,让他们或多或少看到一点我的内里。”
“更了解你这个人吗?”任泽试着解读她的话。
不料,尤溪还是摇了头:“这一首MV,有我和子衿两个人物,后面,在破碎又潦乱的街头喝着酒的,我和她,两个人物重叠。最后一个镜头,就是她从床上醒来,迎面而来的朝阳和窗外和煦的风,昭示着黑暗总会过去,光明不会缺席。”
“这个我知道。”对于尤溪讲的剧情,任泽烂熟于心,他当然也知道这个mv是怎样安排的。
“你有没有想过,”尤溪突然神秘地望着他,“我去哪儿了?”
“你不是喝酒……”任泽下意识回答,然后突然卡住,所有的动作都在那一瞬间停止了。
他感觉鸡皮疙瘩像是田里的小蚂蚁一样,一点一点,慢慢从脚跟爬上头顶。
“对啊,你去哪儿了?”任泽反问,“结局醒来的只有一个人吗?”
尤溪点点头。
在任泽快要想通,又感觉卡住的时候,她开口说道:“所以我并不是让大家更了解我一点,而是暗示大家,这个尤溪,被永远地留在了黑暗里。”
她话音落下,周遭的空气凝固了好久才被任泽的声音重新搅动。
“你又是何苦。”他淡淡地说。
尤溪把那只竹船重新放回他的手心,她没再继续和他谈论MV的事:“教我做这个。”
“你不会做?”任泽有些惊讶,又很快释然,“也对,你连这是竹船都不知道。”
“看不起谁?”
“走吧。”任泽拉下她的帽檐,“带你去竹林转转,防晒衣穿好,里面有很多笋毛,你会过敏。”
尤溪一一点头应了。
竹海里面,竹子密集,但是为了各自平分阳光,每株竹子的间距也挺大。
所以他没有拉着她的手,尤溪也悠哉游哉地跟在他身后。
夏末,最后的蝉鸣犹在,此起彼伏地攀比着叫声,呆久了确实有点令人头大。
“这里的竹子都好粗。”尤溪想摸,却被任泽拦下来。
“你最好别碰,我不清楚你会不会被这些粉末弄过敏。”任泽说,“这些竹子和你平时看到的竹子不是一个品种,平时的筷子啊,竹碗之类的就用它们做。”
“这样啊…”尤溪也没再碰。
“过来看,”任泽指着竹丛低矮的地方,“这些是新长出来的笋,用镐子挖出来之后,剥掉笋皮就是你在菜市场看到的那种斑竹笋了。”
“我没有去过菜市场…”尤溪撇撇嘴。
“你的童年是怎么过来的……”任泽无奈地摇摇头,“这种笋需要焯过,不然很苦。拍完回去的时候,我们可以来弄点回去。”
“那是什么?”尤溪见一只笋干上面有个暗红色的点,就指着问了一下。
任泽静悄悄凑近,伸手一捉:“笋牛。”
正吸着笋汁的笋牛被捉住了甲壳,六只尖锐的爪子在空中毫无希望地拼命挣扎。
“喏。”任泽递过去。
“啊不要不要…”尤溪吓得连连后退,“赶紧拿走拿走…”
“怂样。”任泽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他本来还想把它穿起来,让他飞起来,还可以给尤溪扇风,现在这个样子,他也只好放掉她了。
一放开,笋牛就立马飞了起来,迷失了方向一般,误打误撞地朝尤溪那儿飞了过去。
“啊!”尤溪吓了一大跳,尖叫着扑到了任泽怀里。
“好了好了,飞走了。”他的大掌轻轻拍着尤溪的背。
仿佛这样的动作,是理所当然。
“竹林里很多小生物,”任泽拉过她的手腕,继续带她走,“大晴天还行,你要记住清晨和傍晚,以及阴雨天,不要随意进来,这种时候最容易出现蛇,尤其是竹叶青,浑身都是绿色,混在竹林里你根本认不出来。”
“嗯,”尤溪听得浑身一抖,“我不来。”
“我教你折船和棒棒糖。”
任泽从一根竹子上拔下两片竹叶,用手把其中一片刮了两刮,又在衣服上擦得锃亮才递给尤溪。
“3900的衣服你就用来干这个?”尤溪被他的操作惊了。
“它连这个都不能干,那还买来做什么。”任泽白了她一眼,“谁让你把我衣服都扔了的,怪谁。”
“行,你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我和任泽小哥哥一个童年,耶嘿!
…那啥,开了两本预收,大家有兴趣的话,就戳作者专栏,看下文案,然后把我收藏了吧,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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