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占岐看着软在地上像一瘫泥水的李英答,抬手擦掉出了满脸的汗。
声音疲惫:“先去擦点药吧。”
李英答像是得了特赦令一般,松了一口气,被人搀扶着走了。
“联系一下这边驻扎的军队,能不能用最快的速度派一队人来协助寻找一下。”金占岐马不停蹄地部署着。
尤溪要是出事……他们节目组所有人,都得跟着完蛋。
……
要找到尤溪和李英答走散的地方并不难,任泽跟着树上的标记绳走,很快就到了那条小路上。
也是从这里,任何的标记他都看不见了,就跟凭空消失了一般,说明尤溪并没有向前走了。
按照李英答的说法,他是上了个厕所回来之后,就见不到尤溪的人了。
如果她等了很久,走过去找他了呢?
任泽站在尤溪的角度,揣摩着她可能的行动,如果是这样,他则需要横向搜寻。
他先选择了左边,拨开乱林走进去,但是他还没有走几步,前方就已然是个断壁,谁也下不去。
任泽折回来,往右边走。
这种地方,所有的植物都生长得异常茂盛,一不小心就会被阔大的叶片割伤,就算是他,这一路走来,也被划拉了好几道口子,更别说手无缚鸡之力的尤溪了。
想到这里,任泽心里的不安又加重了几分。
借着安全帽上电筒的光,任泽才发现他来的这个地方另有乾坤——
这里树木很多,而且广阔。每棵树的生长都难得地一致,无论是间距,还是粗细,和他们第一天到达森林时的感触一样。
头顶高处的树叶哗啦啦地响起,从这棵树传到下一棵树上。
有可能是山里的野猴,也有可能是挂在树梢上,游走在叶片间的蛇。
最关键的是,这里又出现了标记绳。而且杂乱无章地绑在很多棵树上,跟着标记绳,根本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
它们本来是给人指引来路的,但是人们太依赖它的时候,它也可以误导人们的方向。
最糟糕的是,等任泽往后看的时候,视野所及也只是一片黑茫茫的林木,根本无法分辨自己从哪里过来的,想原路返回更是难上加难。
他似乎正在经历和尤溪一样的迷路经过。
尤溪应该就是在这里选择了错误的方向吧。
很快,他就在这里找到了用标记绳一路做下去的路。
是尤溪做的标记吗?
还是有心让她迷路的人故意的诱导?
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他都必须跟着这些标记走下去,它们给任泽带来了些许尤溪的希望。
“尤溪!尤溪!”任泽一边摸着树干往下走,一边叫着她的名字。
直到标记绳消失,他也来到了树林的尽头,一处水边。
没想到这片林木走下去,是一汪看不到边的大湖泊。
这是节目组没有探寻的湖,水面映着朦胧的月光,波光粼粼。偶尔有大鱼浮上水面吃食,迅速下沉的时候,强劲的甩尾打起一片扑腾的水花,发出诡异的声响。
不,这里潮湿又阴冷,岸边的泥土也湿腻,而且尤溪前段时间还被水边的毒蛇给咬过,即使她是喜欢水的,要让她待在这样的地方,她肯定不会。
事实证明这里也没有尤溪的影子。
接踵而至的夜雨一滴一滴浇熄了希望的火种,情况也开始更加急迫起来。
这雨还很小,如牛毛一般细。但是无论雨大不大,尤溪的活动痕迹都会逐渐地被冲刷干净,直至消失……他就更难找到她了。
他需要理智,漫无目的地寻找,只会把他的体能消耗殆尽,而任凭他怎么想,站在尤溪的角度,他也想象不出来尤溪可能的动向。
任泽垂下了头,电筒的光影投射到了乱草地上。
有草地,所以连足迹都没有。
突然,他像是有感应一般,把目光投向了一棵树下,那里有一块半大的石头,上面堆了一块土包,而土包上的东西,令任泽激动不已!
第一天来的时候,他编给她的草环,即使已经枯黄了,他却再熟悉不过了!
这至少证明尤溪来过这里!
而且,她戴了六天的草环,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放在这里。
任泽迅速地揣摩着尤溪的用意,所以,就算他看到了,也没有贸然从那个明显人为堆起来的小土包上取下来。
那个土堆,被她堆成了一座山的模样。草环就刚好从山顶圈下去,卡在顶部一圈。
而且,最顶上还有一块小石子,石子的旁边又插着一片树叶,被她撕成了一个小旗子的模样。
就像是战略家在沙盘上圈地做标记一般,画一个圈,再插一面旗。
也像地图那样,指示着人当前所在位置。
“你是想告诉我,你在山顶,某一块大石头背后等我吗?”任泽看懂了,自言自语道。
如果他没有完全按照尤溪的路线来,那么他一定不会看到这样的标记。
“你等着我。”
他取下那个草环,放到唇上用力吻了一下,揣进最里层的兜里,开始用最快的速度往山顶攀爬。
至于她为什么要爬那么远,爬到山顶……那就找到之后亲口问她好了。
此刻,凌晨一点,距离任泽进山已经三个小时。
因为下雨,天气糟糕,军队先行的直升机只能暂时迫降,等待雨停才能过来。
每个人都坐立难安,包括远在D市的董艺,握着电话不停地掉眼泪。
“不行,我也要去找她!”王奕熹腾地站起身来,就要朝金占岐那边走。
刚走了一步,程昕玥就从后面拉住了他的衣角,声音微弱:“奕熹,不要。”
却被他不耐烦地一掌挥开手,程昕玥也不恼怒,任眼泪像不值钱一样恣意涌出。
她盯着王奕熹的眼神被泪水珠折射到其他方向,看起来透明又涣散。
“你最后也是选择她,对吗?”
“我昨晚已经很清楚地告诉你了。”王奕熹扭过头,不想看见她的表情,“你还要我再说一次吗?”
程昕玥攥紧了拳头:“算我瞎了眼。”
“呵。”王奕熹不以为意,转身去找金占岐。
结局很显然,金占岐求求他别跟着添乱了,王奕熹无处发泄,又一遍一遍地问李英答,企图从他的话语中寻求尤溪还是安全的安慰。
季言和白飞昀抱着头捂着脸,眼中红血丝凸显,显然处在崩溃边缘。
同样在崩溃和恐惧里的,还有瑟缩在一团的尤溪。
她背后是冰冷的大石块,手上紧紧地握着开了红外拍摄的Go pro。
她对着Go pro说话:
“我只知道现在天黑了很久,我试着掐秒,但每一秒都让我更加绝望,我在路上留了标记,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懂,会不会有人找到我,如果看到的人是任泽,他一定会找到我。”
“天怎么还不亮?还下雨了,雨水已经把我的头发淋湿了,太冷了,我感觉我的热量正在一点一点地从我身体里面流逝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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