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我,嗯?”于昭趁机发问。
就在她要点头的瞬间,她说:“no.”
于昭搂着她的背向前逼近,“为什么不?是我不好吗?”
湿漉漉的水汽扑面而来,同时带来的,还有他身上暖融融的气息,江非嫣几乎又要迷醉了,她不甘示弱地抬起头,却又迎上了他格外有侵略性的目光,那目光直白又赤/裸的停留在她的嘴唇上,顷刻间把她反对的念头烧得一干二净。
她后退一步想要拉开距离,他如影随形地逼上来,用她喜爱的低沉嗓音追问,“嗯?”
江非嫣又后退一步,一个‘不’字还没出口,这奸诈狡猾的家伙又吻了上来,把她刚恢复的清醒吸得渣都不剩。
唇上火热,水声暧昧,脑袋里的警报嗡嗡作响,她却顾虑不得,直到于昭先退开,她还不满地‘哼唧’一声,追了过去。
她听到于昭轻笑一声,刚想瞪他,他又俯过来,在她唇上安抚地啄吻了许多下。
“非非,再吻下去要出大事了。”他无奈地说。
江非嫣轻而易举发现了他的异状,她盯着那处,坏心眼地说,“坐下,不必多礼。”
于昭拍了下她的屁股略作惩罚,“再招人!”
江非嫣并不怕他言不由衷的威胁,笑着偎进他怀里,心头涌起一股甜蜜,这甜蜜让她笑意一僵——她明明是想来兴师问罪的,怎么就被他‘骗’到怀里了?这还不是最紧急的,紧急的是,她什么时候和他亲密到这一步了,她只是垂涎他的美色,喜欢他的肉体而已,为什么会有恋爱中的小儿女才会有的举止?
这这这,这不科学!
“你对我下降头了?”她说。
“什么?”
她却不再说了,觉得自己似乎爱上他的话要怎么说出口。他们之间性很多,他要她示爱也不过是想要扳回一城,赢得‘战争’的胜利——谁先意乱情迷谁输,谁先克制不住谁输,谁先爱上对方,谁输。
虽说这场战争根本没有发起人,但他们都保持了心照不宣的默契:在游乐园里,不谈爱。
说是只是游戏一场也好,说是看不到未来也好,说是爱不够深也好,总之,他们不会谈爱,他们不约而同地回避了这个字眼。
既然不谈爱,那享受性总可以吧,可江非嫣也不能再像之前一样毫无顾忌了——介意‘偷情’,介意彼此有没有伴侣,不就是因为动心了,不就是因为对长久含了期待吗?
原本她还想探一探他的个人情况,现在,连这个问题都不能问了。
“没什么,我该回去了,被人发现就不好了。”她平静地说。
“等会。”于昭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他松开她,披上外衣,搂住她的腿弯,一使劲,把她抱坐在自己的胳膊上,没错,他右手臂横在小腹前,托住她的大腿,她的屁股就坐在手臂和胸膛的夹缝里,他把她像抱小孩似的抱了起来。
她的脸‘腾’地红了,这样宠爱到近乎宠溺的姿势,真是让她又害羞又甜蜜又难为情。
偏偏他还有更宠爱的,他说:“我叫你快点和我成亲不是为了胜你一筹,你看看你的脚,穿草鞋磨了这么大的水泡,一看就是在家干重活了。头发稀疏发黄,个子也小小的,全身没二两肉,早点嫁过来也叫我少操点心。”
江非嫣的眼眶红了,人啊,受了委屈一个人撑着撑着也就过去了,可当有人真正心疼你的时候,你就忍不住想和他撒撒娇,诉诉委屈,想让他多疼疼自己。
害羞太多,她没能正面表达自己,拿了别的话来掩饰,“你怎么这么有劲,抱着我气都不喘一下的。”
于昭上下颠了颠,把她颠得坐不安稳想要瞪他,这才说话,“打铁糙汉子,有的就是一把力气。”
“自卖自夸,不要脸。”嘴上这样笑骂着,身体却挨近了他,无处安放的手磨磨蹭蹭地,到底还是搂上了他的脖子。
因着她坐在胳膊上比他高了一头,又只顾着掩藏自己的害羞,所以她始终没有发现,低她一头的于昭,也是满脸通红——大男子主义的他,也因为宠爱别人的举动不够‘爷们’,此刻也在害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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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麦接近尾声,江大嫂的不满也与日俱增,江大哥对江大嫂和江小妹之间的暗流汹涌一无所觉,干完活回来就睡,和她半点交流也没有,让江大嫂连个发牢骚的地都没有。
江大嫂踹一脚睡得跟死猪似的男人,喋喋不休地抱怨道:“整天就知道睡睡睡,要你有什么用,自己婆娘受累遭罪,你连屁都不放一个,合着嫁到你家来就真成了你家的马,任人骑来任人打啊!你家那金尊玉贵的二妹是怎么回事?当初提亲的时候你可没说还有个光吃饭不干活的懒婆娘!”
“二妹马上要嫁到县城,你忍着点吧。”江大哥咕哝完,又睡过去了。
“嫁县城?”江大嫂冷笑连连,“不出丑事那就是你祖上积福了,还想嫁县城?!”
江大嫂可不像江家一家子眼瞎心更瞎,前几天范进来送农具,打着关心岳家的旗号,一双眼睛却直往江小妹身上溜,他送水送吃的送得勤快,好几次她可都看到有别的东西送到了江小妹手里。
她爆出这个大消息,却没得到江大哥一星半点的反应,江大嫂回头一看,江大哥又睡过去了。她心里恨得要命——江大哥就是这样,除了干那事,平时和她半句话也没有,别说哄人的甜言蜜语了,就是日常交流都欠奉。人是有情感需求的,如果说出去话只能得到一团空气,经年累月,再好的感情也要折腾散。
于是,江大嫂又踹了他一脚。
江大哥愤怒了,白日里干重活已经累得要死要活,晚上回到家还得不到一点安生,娶个婆娘不能嘘寒问暖不说,还动辄对他发牢骚抱怨这抱怨那,他吼道:“当初是我拿刀逼着你嫁过来的吗?你还不是看中我家就我一个男丁,以后不用分家,家当都归我,现在你怪起小妹不干活,活都在你身上了,既然嫌这个家不好,你就滚回去吧!”
江大嫂愣住了,这是要休了她吗?她的心里涌上一层委屈,又涌上一层恐惧——他们这个小山村哪有被休回家的,被休了那不得被闲言碎语骂死,她怎么能被休回家?可不回家就要继续在江家受累,乡下人家,哪个能动的不是劳动力,不干活,连饭都要吃不起了,还讲究大户人家养大家闺秀的做派,她不过是抱怨几句,怎么就成她的错了?
委屈,愤怒和恐惧轮番交织,江大嫂在床上烙了一夜的饼,就是累到小产都没今天这么难受。
第二天,江大嫂顶着一双黑眼圈起床了,不能被休,那就只能忍着了,她再泼辣,也敌不过江大哥拿捏住了她的弱点。
认命的江大嫂神色郁郁的,不免又对着灶膛哭了一场。
眼圈发黑眼睛充血的江大嫂做好了饭,就叫江老爹和江母起床,江老爹和江母对她的异状恍若未觉,兀自坐上桌子开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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