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看事物的角度不同,得出的结论自然不同,让学子们一起讨论交流,更能集思广益,开拓他们的思维。
但是定安的人显然非常不适应这种学习方式,而这种情况显然不止发生在地甲班,径庭四个班级的定安学子都或多或少地表现出了一些不适应。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书院中的气氛开始渐渐紧张起来。
而事态在言礼他们的推动下进一步升级。
当天甲班的夫子再一次要求他们自学,并在第二天根据他们学习的成果交上一篇术论。
定安的学子终于忍不住了,首先出声的是言礼:
他紧促着眉头,脸上隐隐带着些不满,“夫子,贵院在我们到来之后突然推行这样的教学方式是否有失公允?我私以为径庭与定安一直是友好合作的关系!”这话实有些咄咄逼人,意思就是,你们书院这样难道不是对定安的一种公开布诚的挑衅吗?
夫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会被一个小孩子唬住,他老神在在地答道:“不用质疑,径庭在你们定安来之前就已经推行这样的教学方式,你们可自去查证!”
给他一句话堵了回去。
言礼自然是不能和夫子顶嘴的,只能十分不甘地坐了下去。
或许也的确不能怪定安的学子们不能适应,实在是因为两个书院的教学方式并不相同。
径庭学风自由,书院更加注重培养学子的自主学习能力,也并不局限他们的思维,教学方式多变,不拘于一格,所以径庭出来的学子,最后能一路考中进士的比例绝对占庆阳府三大书院之首。
但是定安就不同了,定安建立时间晚,但是近几年发展却十分迅速,这完全归功于他们的教学方式,定安的夫子上课讲的内容都十分详细,恨不得一块内容掰成八块塞进学生的脑子里,学生的课业也十分得重,高压的学习任务虽然加重了负担,但是不得不说,的确有一定好处,就是定安学生的学习基础十分得扎实,这就导致定安学子得中贡生的比例十分之高,甚至已经超出径庭。
但这种教学方式导致的后果就是学子明显后劲不足,开拓性思维不够,依赖性强,所以对于会试这种选拔层次更高的考试,其结果也就差强人意,但是对于一般家庭来说,孩子能中贡生已经是祖上烧高香,哪里还能奢望进士,故而还是有大批的家长将孩子往定安送,这也是定安这几年发展这样迅速的根本原因。
之后自习课的时候,言礼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学生两个三个的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班级中连个夫子都没有,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在他看来,径庭这样全无秩序,学风散漫,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他终于忍不住,愤然站起,怒道:“我对贵院的教学方式实是不能苟同,哪有书院上课连夫子都不在,全由学生自己琢磨,难道书院不怕学生走了岔路,这样自由散漫,岂非耽误了我们?”
班级瞬间安静了下来,之后就是更大的群嘲。
“你不习惯就回你的定安去!”
“我们径庭的教学方式还轮不到你来叫嚣!”
这是言辞比较激烈的。
当然还有一些学子知道,定安毕竟来者客,于是便开口缓和气氛。
“言兄不用着恼,两院的授课方式不同,你们不适应也是常理,如若之前有言语不周的地方,我便在这里代大家道个歉!”
但是言礼显然不想事情就这样善了,“你不用向我道歉,我出声并不是因为不习惯这种授课方式,而是质疑这种授课方式真的能教出好学生?恕我直言,在下认为,这种方式不如定安教学多矣!”
之前那人一噎,脸上刷地就难看起来,言礼这话这是明晃晃的打脸了,连江陵都将手中的书本放下,直直地看着他。
“你们也不用抬高定安,贬低径庭,如若你们真那么厉害,不如去集思楼一闯,等真有了一番名气,再来挑衅不迟,不然,到时候丢脸的可不是我们!”
集思楼,阳城读书人的汇聚之地,每日都有学子在里面辩论博谈,它和明志阁,径庭书院一起,是阳城真正文化底蕴所在!
之前甚至有人在集思楼连辩十八场不败,最后被径庭的天甲班破格录取的例子。
言礼他们年轻气盛,哪经得如此激,当即便道:
“有何不敢?”
☆、爆发
“陵哥哥,听说那个叫言礼的已经在集思楼连胜十场了?”杜清圆抬头看着江陵。
江陵摸摸她的头,“在我预料之内!”
言礼不管怎么说都是定安天级学生中的领头羊,要是连这点水平都没有,定安也不会派这样的人过来了。
杜清圆眼中露出疑惑,这下她是真的想不明白了,“陵哥哥,你明知道他会赢,还叫他去集思楼,这不是为他们定安扬名吗?”
江陵牵着她的手,放慢了脚步,“傻瓜,你想想定安来我们径庭目的为何?”
“为挑衅?不”杜清圆摇着头将自己的说法否定,“挑衅只是手段,他们的目的应该是踩着我们径庭的名气上位吧!”
被这么一点,不用江陵说杜清圆也能想通其中的关窍,她恍然,“你是说,就算我们不叫他们去集思楼,他们自己也会想办法让全城百姓都知道!”
江陵露出一丝“孺子可教”的赞赏笑容,“不错,与其让他们搅得满城风雨,还不如主动权一开始就握在我们手上!”
“那陵哥哥,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等!”
“等?”
“等他们来找我们!”江陵眸中露出一丝精湛的光芒,言礼不会安耐得住的。
事实也果然不出江陵所料,第二天的上午,言礼便站在了江陵的桌前,他脸上带着得意,朝江陵一抬下巴,“怎么样,江陵,如你所说,我在集思楼已经连胜十场!难道这样还不够证明我前几日说的话吗?”承认吧,就是你们径庭不如我们定安。
江陵丝毫不为所动,轻飘飘瞥了他一眼,“你给自己的定位就是这么低的吗?”
言礼一愣。
“集思楼虽然汇聚阳城大量的读书人前去,但其水平参差不齐,赢了那些人,你似乎很是得意?”
他的脸色刷的就黑了,“那你们想怎样?”
“我们不想怎样,到现在为止挑起事端的好像都是你们!”
言礼深吸一口气,他发现眼前这张面无表情的脸却有气死人的本事,“好,既然如你所说,集思楼的读书人的水平不够,那你们径庭的人呢,也不用绕弯子了,不如就你们径庭的人和我们定安比吧!”
他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江陵的脸,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显然,他什么都看不到,江陵面不改色,似乎他说的内容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言礼环视整个班级,补充道:“比试的地点就设在集思楼!”
“你们径庭敢不敢和我们比?”语气中带着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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