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这样说,可他脸上的笑容是止都止不住。
那报喜的官差绕了阳城三圈,终于报到了第一名,所有的人都在翘首以盼,正榜上的贡生自然是令人羡慕的,可最令人瞩目的,当属这乡试的解元了!
“报~阳城知州之子,径庭书院江陵,解元!”
“嚯,果然是江大人家的儿子!”
“我记得这江陵从小就有天才之名传出,记得那届的童试也是他榜首,如今乡试竟然又中了解元!”那老者一声长叹,“不负盛名!当得,当得啊!”
官差往江府去的时候,正好路过杜家,之前报喜的动静那么大,今日乡试放榜早就传遍了整个杜家,杜清圆知道后,急忙遣了小染来门口守着,若是一有结果,就立即报给她。
官差骑着大马往江府去的时候,小染站在门口,可是听得真真的!
她一路狂奔进书房,因为跑得太过,一下子刹不及,险些撞到多宝阁上,赶忙定住自己,小染飞快道:
“小姐,中了,江少爷他中了解元啊!”
“解元?”
杜清圆一下子从椅子上坐起,水眸睁圆,“你说陵哥哥是解元!”
“小姐,官差报喜的时候我听得真真的,保准没错!”
欢喜的双手合十,杜清圆激动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陵哥哥那么聪明,一定没问题的!”
在屋内转了几圈,杜清圆还是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抬脚就去了江府。
此时的江之源已经知道江陵中了解元的消息,一贯严肃的脸上也被他逼出一个笑,他拍拍江陵的肩膀,道:“我儿这次做的不错,给爹长了大脸!”
听这话的意思,仿佛江陵得中解元最大的意义就是给他长脸了。
旁边的柳氏听说江陵高中的消息,笑得是一脸扭曲,但嘴上还是还是假意恭喜道:
“我就知道 ,我们陵儿的才学是没话说的,这一个说不准啊,说不定还能及得上老爷呢!”
之后就开始夸起了江之源曾经高中探花,名扬京城。
江之源被她奉承地脸上笑意更甚,心中竟然生出了意气风发之感。
江陵垂眸,眼中却划过一缕讽刺。
呵,探花,的确是探花,他的这位好父亲当年的确是少年英才,可惜,也不过是陈世美之流,得中探花被圣上钦点之后,转眼便忘了家中之妻,母亲病重也不闻不问,娘她临死都没有见到江之源一面。
而江之源却是名利双收,母亲丧期刚过便他便为了仕途取了知府之女,哪里还记得曾经的妻子。
杜清圆来到江府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江之源在一旁与柳氏其乐融融,江陵在下方垂头沉默站着的场景。
眸光一闪,杜清圆不动声色,她小脸挂上笑意,甜甜叫道:
“伯父伯母好!”
江之源这才看见杜清圆,这丫头自小与陵儿玩在一处,他自然是认得的,嗯了一声,“清圆是来?”
“圆儿是来贺陵哥哥得中解元之喜的!”顿了一顿,杜清圆又接着道,“不过圆儿想来,该是多亏了伯父的亲身教导!”杜清圆特意在亲身上加重了字眼。
江之源却没有听出其中隐含的讽刺意味,十分脸皮厚的受了。
给江之源好一通奉承,杜清圆终于如愿带走了江陵。
二人走到无人的地方,杜清圆却倏地回头,朝江府“呸”了一声。
“臭不要脸!”
江陵这次没有训斥她不敬,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杜清圆看向他,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恭喜陵哥哥中了解元!”
江陵这时才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来,“这也多亏了圆儿的功劳!”
杜清圆一开始还没想起来,便朝他投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圆儿难道忘了除夕之夜你许下的愿望!”
杜清圆经这一点,这才想起来,如此一说,还真是有自己的功劳?
一想通,杜清圆顿时就骄傲了,她挺了挺胸,得意道:“圆儿与陵哥哥不分彼此,此番陵哥哥就不用谢我了!”
这话说的十足不要脸!
江陵却是一本正经的回道:“如此,那陵哥哥就记在心中,待下次有机会再回报圆儿可好?”
杜清圆眯着眼睛,“甚好!”
二人边说边走,一会儿便到了杜家。
此时杜蘅和魏氏也早已知道这个好消息,见到江陵自是将他好一通夸,最后还是杜蘅的情绪平复的快,他像是想到什么,突然道:
“那陵儿之后是想选哪个书院?”
童生与贡生学习的书院自是不同,江陵现在已经是贡生,不久后便应该去别的书院进学了。
江陵沉吟了一瞬,回道:“小子如果不出意外,应当是选青云书院!”
文书院中,自古便有“北之青云,南之御景”的说法。
青云与御景便指的是坐落南北的两座文书院,二者名气相当,不分先后。
可阳城位属南边,江陵按理应当是选更近的御景书院才对。
果然杜清圆就第一个不解地出声:
“什么?青云书院!难道陵哥哥不应该是去御景书院的么!”
☆、波折
杜蘅眸中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神色, 叹了一口气, 他身在书院,也与政治挂钩,自然知道, 江之源近几年考评都是优。
江之源这人的人品如何不消说, 但在官场中却是极为钻营,经验油滑老道的仿佛不是一个读书人。
以他政绩,今年年尾最多不出明年就会被掉往京城,那江陵自然不可能在南边的御景书院读书了。
之前杜蘅心中已经隐隐有感, 但直到今天他才坐实心中的猜测。
可这些杜清园自是不知的,她心中开始慌乱起来,本来她在凳子上坐得好好的, 一听江陵要去青云,连忙从椅子上滑下来,扯住江陵的衣袖,抬头看他:
“陵哥哥, 你作何非要去青云, 那这样圆儿不就不能和陵哥哥一处读书了?”
杜蘅却将杜清圆拉过来,嗔怪道:“你陵哥哥自是要去青云的, 圆儿别问了!”
直到江陵走后,杜蘅才跟她解释,杜清圆这才知道,原来是江陵的父亲要升官回京城了,倒时候举家迁往京城, 江陵自然会选择更近些的青云书院。
“可这样说,我是不是就要和陵哥哥分开了?”
杜蘅无奈的叹了一声,毕竟是江家的事情,他也不好管太多,总不能要他跟江之源说,为了跟我女儿作伴,让你儿子去御景读书吧!
杜清圆从杜蘅的语气中知道此事怕是已经定了,心一下子坠入谷底,一时之间竟然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她从记事起陵哥哥就一直伴在身边,他是除父母之外最重要的人,现在却因为要去读书而与自己分离。
杜清圆无法形容她现在的感受,如果非要说,那就是憋屈吧!
她既不可能要求江陵改变主意不去青云,更不可能无理取闹的说陵哥哥你别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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