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或许因为江陵出自径庭书院,书院中学子的兴奋劲显然要比城中的百姓持久些。
就连径庭夫子也摆脱不了这样的情绪,连中三元啊,这样的学生竟然是从他们径庭书院考上去的!
这可是给书院大大争光长脸。
杜清圆托着腮,听着夫子在台上侃侃而谈,他道:这一届会试径庭出自径庭的学子考得非常好,大大超过往届。
先不说别的,想必你们已经知道,这次会试的新科状元就是径庭上一届天级的学生,而上一届天级的学生都普遍考得不错。
既然他们给你们开了个好头,你们作为这一届的天级学子,马上就要参加乡试,怎么能落后?
如今已经四月,马上到八月份就是你们下场的时候了,时间已经不多了...
杜清圆昏昏欲睡,不怪她上课不认真听,现在夫子是一有空就跟他们说这些,听一遍两便还能振奋人心,听多了便觉得啰嗦。
就在杜清圆的视线中,就没有几个人在认真听,她旁边的陈书倒是坐得笔挺,可杜清圆眼一瞥,就知道这小子不知道溜号到哪里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杜清圆如往常一样收拾东西,与陈书一起走出了书院,然而刚走到门口,她就倏地停住了脚步。
顺着杜清圆的视线,书院的门口正站着一个淸俊挺拔的身影,有些人,他什么都不做,在人群中也是卓然独立。
杜清圆与江陵已经三年未见,然而三年之后,她在人群中看见他的背影,也能一眼认出,那就是她的陵哥哥!
☆、见面
“陵哥哥!”
听到那一声清脆的叫声, 江陵缓缓转过身来, 就见到杜清圆向他跑来,待她来到自己跟前,江陵的面色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比三年前长高了一些, 如今已经长到自己的肩膀, 不过因为她生来骨架便小,看起来还是瘦弱。
变化更加明显的是五官,如果说三年前她的脸上还是一团稚气,那如今那团稚气也开始脱去, 渐渐露出她绝色姿容的一角来。
明明是衣着也和书院其他女子并没有什么不同,但那普通的粉白衣裙穿在杜清圆身上偏偏生出一种别样的清丽之感来。
江陵刚想伸出手像曾经一样摸摸她的头发,然而一想到如今他们都大了, 应当要避讳一些,于是又生生将动作停住。
杜清圆不知江陵心中所想,她看见江陵仿佛比三年前更高些,五官的棱角更加分明, 也越发衬的他俊美无双, 她看见江陵,心中只觉无限欢喜, 就像游离许久的心突然找到了归属。
她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一把扑进江陵的怀中,喊了声“陵哥哥!”声音有欢喜,有想念,还有丝丝的委屈。
江陵一个不注意便没来得及拦下杜清圆, 刚想伸手将她拉开,她这样大庭广众下扑进自己怀中,于她名声多少有些不好,然而举起的手在听到杜清圆那句略带哽咽的呼唤时又生生顿住。
他,听出了其中的委屈,听出了杜清圆的未尽之言。
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他终是缺席了杜清圆三年的成长时光。
江陵心中感慨一番,刚想伸手将杜清圆回抱住,就感觉到她突然松开抱着自己的手,然后后退了一步。
她的脸色颇有些不自然。
或许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江陵在杜清圆抱着自己的时候,怕对她名声不好,心有犹豫,可她突然松开,他又免不了多想,圆儿这是怎么了,怎么抱这么一会儿就松开了,莫不是三年未见,她便对自己生疏了。
想到这里,江陵紧闭的嘴唇又抿了抿,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
“没,没怎么!”杜清圆的眸中划过一缕尴尬,刚刚她抱住陵哥哥的时候,可能是扑得太急了,一下子撞到胸了,好,好疼啊!
“陵哥哥我们回家去吧!”说着杜清圆就拉着江陵的袖子往前走。
江陵哪能知道杜清圆突如其来的少女心思,忧心忡忡的被她拖着往前走。
完全当了布景板的陈书哭丧着脸在后面跟着,喂,好歹我也是一个大活人,你们看都不看一眼的吗?
待几人走后,刚刚一直在暗中偷窃这里的人一下子讨论开了。
“那人是谁啊?如此风姿样貌!”说话的女子将小脸羞了个通红。
“他,我怎么看着他那么眼熟...”那人托着下巴,陷入沉思,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啊,他是不是上一届天级学子,就是今年会试的状元!江陵!”
没办法,江陵这两个字实在是太触动径庭学子的神经了,书院中估计没有一个人没听过这个名字。
这下,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回过头来,盯着那个说话的男子。
或许是受不了这么多人的目光,那学子尴尬的缩了缩脖子,小声道:
“那个,真的是江陵啊!”
江陵回来了!
这个消息以风一般的速度席卷了整个书院。
当然这边江陵自然是不知书院的动静,此时他正在杜家接受杜氏夫妇二人不停的夸赞。
魏氏自是不用提,就连杜蘅都是笑的合不拢嘴,显然俱是对江陵的成绩极为满意。
待杜蘅和杜清圆二人退下,魏氏看着江陵的背影,脑中突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忍不住跟杜蘅说:
“老爷,你看陵儿这孩子,仪表堂堂,才学又好,他还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和圆儿青梅竹马,你说咱们圆儿能不能...”魏氏后面的话没有说完,杜蘅已经知道她的意思了。
杜蘅为难的抹了抹胡须,“这个...”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这个怕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啊!”
“怎么,你的意思是不行,我看陵儿那孩子对咱们圆儿不是没有意思的!”
“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由他做主呢?”
“怕就怕在或许是江之源都不能做主他的婚事啊!”
魏氏一惊,脑中突然想到什么,“你是说...”
杜蘅点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圣上如今十分器重江陵,以后怕是要委以重任,而这婚姻大事说不定圣上心中已有决断!”
杜蘅神情严肃,“咱们家虽然不差,即便是在京城也有些人脉,然,世代从师,官场却无人,圣上怕是不会答应!”
“难道就没办法了么?”
杜蘅叹了一口气,“反正现在还早,且过几年再看看吧!”
魏氏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光阴
江陵见到杜清圆能说些什么, 自是给她好一通提点。
先是说距离乡试也就几个月的时间了, 最近学习千万不要懈怠,当然鉴于杜清圆这三年来的好表现,他倒也不怎么担心, 故而将说话的重点放在了在最后几个月应当如何复习上。
最后, 江陵想到了什么,又仔仔细细交代杜清圆不要被书院中那些不好的风气影响,他是过来人,知道在圆儿这个年纪, 正是春心刚开始萌动的时候,书院中出现成双结对的现象十分常见,只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 他却不希望圆儿也变得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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