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不用再为一个虚无缥缈的答案而患得患失了!”
方娴薇的低语在杜清圆的耳边回响,让她久不能言。
方娴薇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就见到杜清圆一副大惊的样子,“怎么了,我说的话这么吓人?”
杜清圆摇摇头,她想了一下,然后道:“我就是觉得,你好厉害!这样的事,给我怕是要难过死的,你却这么快的就能调节过来。”她最终还是承认,“这一点,我不如你!”
哪知方娴薇突然笑了,“和你比了这么多年,却在这一点上占得先机,我是不是得祝贺自己一下?”
杜清圆十分捧场的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方大小姐,恭喜恭喜!”
方娴薇给她逗乐了,二人笑过一场,她像是想到什么,突然道:
“对了,上元那晚,江陵竟然跟我说他已经心有所属,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京城不知多少闺秀都要搅碎了丝帕!”
那一瞬间,杜清圆的脸色变得十分古怪,一方面,她十分好奇方娴薇口中江陵的心仪之人,一方面又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努力让自己装的毫不在意的模样。
于是她轻描淡写了哦了一声,“反正陵哥哥喜欢谁又不关我事!”
方娴薇点点头,一副你说的很对的样子,心中却在暗笑。
江陵的事你一向最过上心,现在却装着毫不在意,这一看不就是有鬼!方娴薇想到那晚江陵准备要和杜清圆坦白,现在看清圆这样子,也不像是对他毫无感觉。
啧,现在就看江陵什么时候下手了。
☆、及笄
也许是因为这一次杜清圆的“失踪”事件, 也许是因为之前的那个拥抱, 杜清圆和江陵之间的气氛开始变得奇怪了起来。
因为江陵如今不在书院,倒也不能同杜清圆天天一处,倒让她松了一口气, 就连方娴薇也私下提醒过江陵几次。
“你这么按兵不动, 就不怕倒时候出了变故?”
江陵淡淡地看着前方,“不急!”,他道。
这一拖就拖到了三月十六。
这天,是杜清圆满十五的周岁生日, 同时,也是她的及笄礼。
本来杜家唯一的女孩,依着老爷子的意思, 是怎么都要在京城大办一场的,他德高望重,门下的学生如今早已达官显贵,怎么会都卖他一个面子。
再说, 及笄也表示这个女子已经成年可以嫁人了, 及笄礼办的热闹一点,也是为了看看有没有中意的人家。
哪知杜清圆却不愿意, 她道,咱们家也就是个普通的52书库,又不是什么高门显贵,无需那么张扬,我的及笄礼简单一些, 到时候请一些相熟的亲朋好友也就是了。
杜老爷子一开始出于疼爱孙女的心,怎么都不愿意,后来见她态度坚决,拗不过,也只好依了她。
杜清圆见目的达成,垂眸将颊边的一缕碎发撩到耳后,及笄就代表她就可以开始说亲嫁人了,如果放在以前,在她还不明晰自己对江陵的心思后,她可能会依着爷爷的安排,但如今...
江陵在听说杜清圆的及笄礼会低调着办后,嘴上虽没说什么,可心中却是不知不觉松了一口气,依着老爷子的人脉,保不齐当天就有哪家夫人看上了清圆,到时候他怎么办?
及笄,是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因此,杜家虽然决定低调,但这不意味着会委屈杜清圆,该有的都得有,还不能比别家的差。
而笄礼的正宾需要的是才德兼备的女性师长,为此,杜行山特地舍了老脸请了青云书院已经退任的夫子——敬远夫人,虽是称夫人,其实她已经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敬远还在青云执教的时候,当时的名望甚至比现今的杨夫子还甚,是真正的德高望重,且又儿孙满堂,福禄双全,有她做杜清圆的正宾是再好不过的了。
敬远夫人年纪大了,平日在家中含饴弄孙,对京中俗事一概不管,如今能请动她,还是多亏了杜行山和敬远曾经的交情。
而笄礼的赞者,是杜清圆的姨母,她家庭美满,生育有一对龙凤胎,乃是有大福气的人。
敬远夫人看起来是个十分有威严的老太太,她见到杜清圆的时候,先是定定地看了她三秒,杜清圆正襟危坐,生怕老太太对自己有什么不满!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突然笑了,“是个好孩子!”
她转过头去对着杜行山道:“当年我抱她的时候她还只有这么点大呢!”
“是啊!”杜行山也叹,“一晃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啊,圆儿也成为大姑娘了!”
满堂的宾客正座,待杜蘅与魏氏出来答谢宾客,宣布了笄礼正式开始。
赞者先走了出来,她虽然已经生育了一儿一女,但保养地却是不错,依然风韵犹存,是个端庄大方的妇人。
她神情庄重肃穆,洗完手后,站于西阶。
杜清圆穿着一身素衣襦裙,面庞清丽可人,她先是朝观礼的宾客行礼,然后跪坐在垫席上。
赞者手执一柄木梳,轻轻的为其梳头,一梳,两梳...
杜清圆感受着头皮上传来的轻轻拉扯感,心跳微微加速,从今天起,她就要成年了吗?
心中这样想,杜清圆却丝毫没有耽搁早已经熟记于心的流程,她转向东面而坐,有司端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上面是罗帕和发笄。
而正宾在一旁高声朗诵祝词: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
之后开始跪坐,为杜清圆梳头加笄。
杜清圆的笄冠,乃是由京城最大的珠宝楼打造,杜家为此不惜花了千金,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心疼。
是已,当流光溢彩的笄冠被轻轻放置在她头上时,更衬的她明眸善睐,人比花娇。
江陵作为今日的宾客,他一直静静地坐在台下,当那华美的笄冠戴到杜清圆头上时,他也免不了心潮起伏。
当笄礼结束,前厅在宴请宾客的时候,杜清圆回了后院,而江陵看了眼杜清圆的背影,也跟了上去。
杜家院子,江陵实在是太熟悉了,在杜家,他甚至算半个儿子,因此即便是府中的下人看见了他也视若无睹。
“圆儿!”
江陵轻轻叫了一声,却让杜清圆猛地停下了脚步。
此处正是杜家的花园,如今春光乍暖,烂漫的桃花早已盛开。
江陵走到杜清圆的身后,见她就顿顿的停在那儿,却不肯回头看自己。
“圆儿,转过来看着我。”他道。
当杜清圆对上江陵氤氲的凤眸时,不知道为什么,一股羞意涌了上来,她很快的将视线移开,轻轻叫了一声,“陵哥哥!”一如她曾经叫的每一次。
江陵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少女,叹道:“一晃眼圆儿竟然已经及笄了,可你曾经拽着我的袖子哭鼻子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
杜清圆被他说的羞恼,将头垂得更低。
江陵的眸中有怜爱,他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可见她梳得整齐的发髻又无奈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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