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篱笆边上挖了几个小小的坑,把扁豆种子放进去,我填上土,又浇上肥料,我眼巴巴的看着小元,其实小元比我还要大上几岁,我狗腿的唤了一声:“元大哥。”
他指着我说:“你就种这么几棵豆子,挑着这么多肥料,还想让我再给你挑回去。”
我低声下气:“帮忙挑到后院就好了,我要在后院种菜。”
他看着我,一副很不信任的模样:“你以前做过这些活吗?”
我老实的摇头,又说:“我可以学的,一回生二回熟,总是会做好的。”
他瞧了瞧在旁边偷着乐的洛洛,颇无奈的摇摇头,挑起担子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在摇头,像个老学究。
红薯秧苗不能放久了,我事先到人家田里看过,看人家红薯是怎么栽的,也学着先耕出一条条长长的拢子,施下肥,把长长的拢子上插上秧苗,插得东倒西歪的,小元直笑我,恨得我牙痒痒的。
一直忙到晚上才算插好了,我回去的时候,洛洛已经做好晚饭了,他的肚子才五个月还不是特别大,但是瘦得可怜就显得肚子大,端着碗招呼我过来吃饭,我就觉得想哭。
晚上洗完澡,洛洛早早的把小元打发了去睡觉,自己又去看了一回栀子花才回去,我伸手去抱他,却被他躲开了,他在床头坐好,说:“我有事和你商量。”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觉得事态严重,于是也老老实实的坐到他的身边,点头说:“你说。”
他说:“你也回来了,我打算让小元回去,我也不知道爹爹现在怎么样了?如果爹爹真的被母皇降罪了,我只能回去和他一同领罪。”
我点头,不知道要怎么接他的话,过了许久才说:“洛洛,对不起!”
洛洛不知道想什么低垂着头,屋里没有点灯,月光从纸糊的窗户洒进来,落在他的侧脸上,让他脸色显得越发的苍白,我的话也显得那么的苍白。
如果爱是两个人的是,那么两个相爱的人结合却是两个社会关系的融合。
如果我不能给他带来快乐,我不知道我和他在一起还有意义。
他抬起头看我,脸色却是惨白惨白的,我想伸手去抱他,他下意识就躲了一下,我心一下子就似乎落到万丈深渊,仍是勉强笑道:“睡觉吧!不要胡思乱想,对身体不好。我明天就和小元说,让他回去,若是岳父大人真有什么事,我和你一起回去。”
☆、057
小元走后,我在后院种了一块青菜,搭了个棚架,种了黄瓜,洛洛拿着舀子浇水,后院有孩子隔着篱笆看我们,洛洛招呼他们进来,孩子们见到我有些别别扭扭的,一个最小的躲到洛洛身后探出头问:“叔叔,这是你的妻主吗?”
洛洛说:“叫阿姨。”
小孩子的声音稀稀拉拉,参次不齐:“阿姨。”
洛洛捞起水桶里的水洗手,然后回屋去了,总共有四个小孩子,两个男孩子,两个女孩子,看着我,你推我,我推你,呵呵的笑,一个大一点的孩子被推出来说:“阿姨,以后我们还能找叔叔玩吗?”
我拿起洛洛放下的水舀,边浇水边问:“你们经常找叔叔玩吗?叔叔都和你们玩什么?”
一个孩子抢先道:“叔叔给我做布娃娃玩。”
最大的那个孩子说:“叔叔教我识字。”
最小的孩子蹦蹦跳跳:“叔叔给我们蜜饯吃,我好喜欢他。”
洛洛从屋里走出来:“谁的嘴这么甜啊?”
那孩子忙跑了过去,说:“我的。”
洛洛塞了个蜜饯到他的嘴里,又把手张开,捧了一手的蜜饯瓜子招呼一群孩子吃东西。
一群孩子围着他,他把蜜饯一个个塞到他们嘴里,笑得那么的甜,像他手中的蜜饯一般,我也笑着凑过去:“我也要吃。”
他也塞了一个进我的嘴里,我伸舌头舔了一下他的手指:“真甜!”
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嗔了我一眼,又扭头和孩子玩去了,我看着他教小孩子识字,折了树枝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写,极其的温馨而宁静。
其实现在的他很适合宁这个字。
晚上的时候,他还是对我说:“我们分房睡吧!”
我知道他对我的排斥,我问:“为什么?”
他并不适合撒谎,每次心里有什么事都会下意识的咬嘴唇,他咬着嘴唇说:“我怕伤到宝宝。”
其实我想问,是不是小元走了,你也不必掩饰什么了,却仍是笑着说:“好!不过你现在怀了孕,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睡,我搬张床在你旁边睡。”
他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好,我只当他是默认了。
我把以前小元睡的一张床搬到窗户口,他说:“靠窗户,晚上有风会不会着凉啊?”
我笑着说:“晚上有风,我就钻到你的被窝里去。”
他一边给我铺床一边说,说得那么自然:“明天我们去买些窗纱把窗户重新糊一下。”
我看着他弯腰把被子展开,那动作说不出的温柔和馨软,月光透过窗纱洒进来,两鬓的碎发被细细的风吹散,拂上我的心头。
我从后面抱住他,他身子僵住,我亲吻他的发顶,光洁的脖子,拂开额前的碎发,原本狰狞的伤口已经变成淡淡的伤疤,像挂在天上的月亮,我侧过头去吻,手去解他腰间的衣带,因为洗了澡,他只在中衣上套了一件袍子,衣结一松,袍子就滑落在地上。
手顺着中衣的下摆伸进去,触到光滑温热的肌肤,洛洛在我怀里微微发颤,身子也软了下来,我心头犹如燃气一盆炽烈的火,烧得我浑身炙热的疼。
我说:“洛洛,我要……”
“不……”
我却被猛地推开,我睁着一双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洛洛哆哆嗦嗦的整理着衣裳,浑身都在发颤,却仍是笑着说:“会伤到宝宝的。”
话音里是未平息的喘息……还有……惊慌失措……
我抓住他颤抖的手,他下意识的就往后缩,我不让他躲,帮他整好衣衫,说:“洛洛,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控制不住自己的,我不勉强你。”
他朝着我笑,真是笑得比窗外的月光还要惨白,只是说:“睡觉吧!我困了。”
我侧身躺着,洛洛仰面躺着,小腹处微微的隆起,我知道他没有睡着,他的呼吸声很沉重,动也不动,我轻轻的喊了一声:“洛洛……”他却装作听不见,这么多日的情形一直在脑海里来回。
我一向不是什么聪明的人,又后知后觉,我只当他见了我也该如我见他一般高兴,他以前失忆了,把从前的一切都忘了,说喜欢我是一件如此单纯的事情,他的世界里只有我的存在,现在却要在我和他所有拥有的从前里做一个选择,我不知道换做是我,做出的是一个怎样的选择。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他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稳,我摸出枕头下面的金簪,索性披衣坐了起来,把他留的信笺拿出来借着月光看,月光不甚明亮,却也依稀能辩出字来,依洛洛的性格怎么会说出随缘这样的话,他会很坚定的和我说:“娘子,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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