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橘伸出手,看看乔珊,又看看蒋璃,觉得气氛实在有些尴尬。
但教养还是让她不得不继续尬聊。
“你好,我叫盛南橘……”
说到这里,她也瞄了一眼蒋璃,犹豫着下一句该不该说“我是蒋璃现在的搭档”……
“我们走。”
盛南橘还没决定说还是不说,蒋璃已经放下了手里的餐具,刀叉砸在餐盘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盛南橘吓得手一缩,跟乔珊的手分开了。
蒋璃顺势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就要走。
乔珊水汪汪的大眼睛转瞬又包了一汪泪,随时要哭的模样,带着颤音叫了一声:“璃哥……”
这称呼……
盛南橘抬头看了一眼蒋璃的背影,感到一阵后脖子发麻汗毛倒竖。
“姐,你还找他干什么?这人一点良心也没有pmzl。当初你为了配合他做捻转三周,不吃不睡的减肥,也没见他心疼你喂你吃一块牛排。活生生把你身体熬坏了退役了。现在倒好,人家换了个搭档就不认识你了。”
乔珍的刺耳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蒋璃的脚步顿住,肩膀大幅度起伏了一下,似乎是做了个深呼吸。
盛南橘看着蒋璃僵硬的背影,从他紧绷的手臂线条上就能感受到他压抑的怒气。
果然,蒋璃转过身时,瞪着乔珍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乔珊拉住乔珍,将她护在身后,泪眼朦胧的冲蒋璃解释:“小珍年纪小,璃哥你别跟她计较。”
盛南橘眨眨眼,腹诽“你俩难道不是双胞胎吗?还能差着几岁?”
然而周围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让盛南橘意识到,这不是个计算年纪的好时候。
“姐!你还护着他?!要不是他无情无义,一门心思只想着夺冠不顾你的死活,你的身体能熬成这样?
当初哄着你陪他拿冠军,说什么心里除了花滑没别的,拿到冠军再说你俩的事。
现在倒好,换了搭档就不夺冠了?凭什么你为了他受了那么多罪,她盛南橘就可以胡吃海喝?就她胖成这样子,能做捻转三周?”
乔珍语速极快,说话就像蹦豆子,一连串突突突的说完,根本不给别人插话的机会。
但这并不影响吃瓜群众从她的话里了解剧情。
很快,同为运动员的大家就闹明白了这是一出什么戏。
但是……
“等等,我什么时候胡吃海喝了?”
盛南橘甩开蒋璃的手,瞪圆了眼睛。
她冤不冤啊,饿的每天前心贴后背,一口牛肉还没进嘴里呢,就成胡吃海喝了?
还胖?
盛南橘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杆,她现在也有两根能挑起皮儿的锁骨了!
谁怕谁啊!
乔珍没想到这种时候盛南橘竟然会跳出来跟她纠结这个。
她不是应该躲在蒋璃身后装娇弱吗?
“你当人都瞎啊,他刚才喂你吃牛排!你敢说你没吃?”
乔珍厉害惯了,梗着脖子往前蹿了一步,把自己姐姐撇到身后,指着旁边桌上的牛排质问盛南橘。
“你如果真的不瞎,就应该能看见,刚才他喂我吃牛排,我一口还没进嘴里,就被你打断了。
哦,说到这个,我还要谢谢你的监督,让我没能成功的胡吃海喝。
至于我能不能做捻转三周,我们冰场上见真章。”
盛南橘在花滑队里这么多年,从没让人欺负过。她不主动招惹别人,不代表什么人都可以来招惹她。
气势汹汹的说完这些话,盛南橘转身看着蒋璃:“你还有话跟她们说吗?”
蒋璃有点儿懵,木然的摇摇头。
盛南橘重新拉住蒋璃的手,大踏步走了出去。
“那我们走,练捻转三周去。”
蒋璃跟着盛南橘走出了人群,看着女孩儿气势汹汹炸了毛的后脑勺,忍不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这姑娘还真是,总能不断地带给他惊喜啊。
而被留在食堂的乔珍和乔珊,面面相觑一刻,在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下红着脸也冲出了食堂。
“姐,你怎么不拉住蒋璃啊!”
乔珍一边走一边抱怨。
乔珊落后一步,白了自己妹妹一眼,嘴上却依旧温温柔柔:“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啊,反正我都已经退役了……”
“姐你就是心软!才总是被蒋璃那个渣男骗!这口气你能忍,我可忍不下!”
乔珍拉住乔珊的手,一脸愤恨的说。
乔珊眼神闪烁,抿着唇低下头,低声说:“不用了珍珍,姐姐真的……没事的。”
话虽这样说,但她声音里的委屈满的都要溢出来了。
乔珍看着姐姐这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干脆抱住了乔珊。
“姐你放心,我找到机会就一定会帮你出气。”
“小珍,你别这样。姐姐的事,姐姐自己处理。你可千万别因为姐姐,去麻烦吴争。你们才刚在一起,你要低调一点。不然影响不好的。”
乔珊抱着妹妹,一副语重心长的好姐姐模样。
乔珊却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可以去找吴争帮忙啊。”
乔珊眼底的笑意一闪即逝,却依然拉着乔珍劝说:“你看你,姐姐都说了让你不要去麻烦他……再说你和吴争的事让左颂知道的话,会影响你们俩的比赛的……”
乔珍不屑的撇撇嘴:“我还能怕左颂不成?我们不过是花滑搭档,我又没卖给他。难道他喜欢我,我就非得一辈子跟他在一起?再说了,吴争是吴局的儿子,左颂就算知道了,他能把吴争怎么样?又能把我怎么样?”
长着同一张脸的姐妹俩说着话,慢慢消失在食堂门前的小路上。
第22章
蒋璃任由盛南橘拉着,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女孩儿大步流星,走的雄赳赳气昂昂。
蒋璃看着她的背影,不由想起小时候跟着奶奶去乡下探亲,见到的那些护崽儿的母鸡。
那时他年幼,好奇心重。看小鸡崽儿可爱,就总忍不住想去摸一摸抱一抱。
鸡妈妈护崽儿的厉害,他一靠近就会被鸡妈妈扑腾着翅膀跳起来啄。
啄跑了蒋璃,鸡妈妈张开翅膀,护着一串小鸡崽儿,就这么气势汹汹的跑过他身边,扬长而去。
八九岁的小男孩儿,刚刚失去了至亲的父母,小小的蒋璃站在夕阳西下的农家小院儿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奶奶恼怒的揍他屁股,严厉的训斥他:“你是一个男孩子,怎么能这么娇气?被母鸡啄了一下而已,连皮都没破一点儿,有什么可哭的?”
然而蒋璃只是扯着嗓子,哭的越发撕心裂肺。
他多羡慕那些有妈妈护着的小鸡崽儿啊。
可他不能说。
他失去了父母,奶奶也失去了儿子啊。
逼仄的小房子,蒋璃无数个深夜听见奶奶压抑的低泣,直到后来,大约是眼泪哭干了,变成了悠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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