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诉挑眉,她曾听过狐妖的故事,一条尾巴便是躲过了一次生死,白球有好几条尾巴,按照妖的道行来说已然不浅,能把她的内丹挖去之人,恐怕就是那神秘人了。
钟留继续说:“我在她的伤口里看到了煞意,所以留了她一命,妖的内丹除非破碎损坏,否则与妖便有牵引,所以白球一路带我来到了京都,断定她的内丹就在京都,若内丹在,恐怕那神秘人也在。”
姜青诉哦了一声,单手撑着下巴,朝小狐狸看了一眼,笑眯眯道:“白球,名字真可爱,谁给你起的?”
“坏人。”白球开口道,她的声音沙哑,样貌像是十三、四岁的少女,在说出这两个字后,将手中的东西朝沈长释砸过去,正中沈长释的额头。
姜青诉看了一眼,是花生壳。
沈长释拿了几颗花生也朝白球砸过去,白球狐尾一扫,几颗花生躺在了她的手中,她躲在被子里正咬着壳子吃花生米。
姜青诉:“……”
沈长释:“……”
钟留耸肩道:“她内丹消失,脑子便出了问题,很难沟通,能找到京都来,我已是废了大力了。”
沈长释伸手拍了拍钟留的肩膀道:“辛苦你了。”
姜青诉叹了口气,不过好在,也算是锁定了神秘人的行踪了。
“还有一件事儿……”钟留顿了顿,说:“虽说没有证据,但我总觉得新帝与白球的内丹有关。”
“新帝?”姜青诉挑眉。
钟留点头:“新帝最近频繁出入烟花柳巷中,似乎是迷上了一个女人,白球也把我带到了这靠近烟花柳巷的城西,恐怕她的内丹就在那里面。”
“那你没去查证吗?”姜青诉问。
钟留顿了顿,脸上突然一红,他缩着肩膀变得莫名别扭了起来,姜青诉看着觉得头疼,忍不住往后缩:“你正常点儿!”
“我……我对女人,没、没辙的。”钟留说完,伸手捂着脸。
沈长释嚼着花生米点头:“对,先前见到您还他脸红呢。”
姜青诉朝沈长释瞪了一眼,又问钟留:“那你怎么现在还养着个女人呢?”
钟留瞥了一眼缩在床上的白球,白球花生吃完了,正看着沈长释呢,沈长释又给她丢了几颗,白球立刻接住,继续吃着,也不听他们说话。
钟留撇嘴道:“这不是女人,她是女孩儿。”
姜青诉垂着眼眸点头:“好吧好吧,你可知新帝何时会再来?”
“这我不能确定,他上一次来是两天前,不过听说回去之后被许文偌劝谏了,这事儿闹得挺大。许文偌在朝中本极有声望,也是辅政大臣,前两年立太子时,他兼当太子太师,应当受新帝尊重,却因劝谏新帝勿荒废国政,而被当朝呵斥。”钟留说:“不过依我看,新帝为了顾全许文偌的面子,应当短时日内不会来。”
姜青诉嗯了一声:“晚间我与沈一同去一趟,白球的内丹可有何特征?”
“狐为媚,您入了烟花柳巷处,找里头最吸引人的,应当没错了。”钟留说:“另外,内丹具有妖气,不知白大人现在……”
“看得出,闻得到。”姜青诉拿起桌上的扇子扇风,她瞥了扇子一眼,挑眉:“你们说我若女扮男装,可能被人识出?”
第116章 双生仙:四
京都城西烟花柳巷有个称谓叫秦楚笙箫处, 还未靠近便能闻见传到巷子外的酒香,这里的酒都是青楼里头自家酿的,外头也买不着。
能进秦楚笙箫处的都是腰缠万贯, 有的青楼里一壶酒便是外头的百倍价, 若要找个漂亮的姑娘作伴,端起酒杯喂着喝, 价格就得再翻一翻了,这地方穷人找个机会进来,顺着道路的石头缝里都能寻到碎银子花。
不过即便地里能摸金子,穷人家也不敢往这里面走,来秦楚笙箫处的都是贵人, 冲撞了贵人捡那几两银子,都不够换自己脑袋的。
“白大人,您当真要这样去啊?”沈长释有些为难地朝身旁的人看了一眼。
姜青诉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腰带, 又用手拨弄了一下全都梳到脑后的发丝,朝沈长释瞥了一眼:“怎么?有问题?”
沈长释叹了口气:“问题大了!”
姜青诉垂头看了自己一眼,白色公子服,外头罩着一层霜色轻纱,宽宽的玉腰带, 下头坠着一个荷包和玉佩。
玉佩她特地选了大的,看上去更男人一些, 鞋子也大了几码, 走路能露出脚来,她还刮了钟留一点儿胡子贴在自己的下巴上, 出门前对着镜子瞧了几番,自我感觉挺好。
“哪儿的问题大了?”姜青诉问。
沈长释顿了顿,目光落在了姜青诉的胸口上,他伸出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干咳了一声说:“你……不像男子。”
姜青诉:“……”
一把将假胡子撕了,姜青诉展开扇子便道:“我就这样进!识不破也好,识破了也罢,你一个下人小厮,管主子什么爱好呢?据我所知大昭就有公主好女色,府里养了好些个漂亮丫鬟呢。”
“是是是,您说得是!”沈长释劝不动,只能由着对方去了。
刚走到秦楚笙箫处的巷子口,姜青诉便听到了里头的动静了,这里的姑娘不喜欢趴在门窗旁边朝外招手,有姿色的都在阁里躲着,给了银钱才能出来给人看的,站在门口的都是龟公。
青楼前头挂了一排红灯笼,从巷子头一路到巷子尾去,有些青楼建造颇大,足足有四层楼高,每层都挂了灯笼,五彩的琉璃瓦在灯火的照耀下即便是夜间也发光漂亮。
姜青诉抬头朝面前的门牌上看了一眼,朱红色的柱子两边各立了两个,两旁通行人,中间通轿子马车,气派得很。
已有乐器奏起,姜青诉展开扇子朝里头走,沈长释就在后头跟着。
他们穿着普通,引不起他人注意,姜青诉本就是女子装作男人打扮,身形不高又纤瘦,沈长释穿得普通,就是个下人,无人请他们进去坐,至多路过时笑一笑。
姜青诉也懒得搭理他们,一路走到了那家看上去排场最大的青楼门口,名为时花阁,他们家的恩客络绎不绝,只见进去没见出来的,姜青诉深吸一口气,除了闻到了满鼻子吃食的味道,还闻到了些许妖气,与白球身上的相同。
她抖了抖袖子,一小锭金子落在地上,沈长释瞥见了,开口道:“白大人,您掉金子了。”
姜青诉瞥了一眼掉在路旁的金子,好些人的目光都落在上头了,她撇嘴,用扇子扇风道:“脏了,不想要了。”
此话一出,时花阁的龟公立刻跑过来迎着姜青诉:“哟,这位贵人从哪儿来啊?”
“从来处来。”姜青诉道,顺便给了沈长释一个眼神。
沈长释愣了愣,还真让她蒙混过关了?
龟公听她这么说,知晓她不愿透露,便道:“贵人即来我时花阁,我处必不让您失望,不瞒您说,时花阁隐院里头有几位相公,风流倜傥,英姿飒爽,小人引您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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