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无常说_温三【完结】(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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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先生见姜青诉举止端庄不像是寻常百姓人家的夫人,于是脸上挂着笑道:“原来如此,夫人随我来,我给您介绍一下。”

  姜青诉跟在了老先生身后,沈长释与钟留面面相觑,心想还是白大人会扯谎,那贤妻良母的脸一下就变出来了,她说她家夫君,该不会是黑无常大人吧?

  姜青诉与老先生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私塾是了解了,但也从老先生的口中套出了不少有关于张之孝的事儿,沈长释和钟留在后面听得啧啧乍舌,心想不愧是曾经做过大官的人,将人拿捏得真准。

  姜青诉告知老先生会慎重考虑他们的私塾,便带着沈长释和钟留离开这处了。

  总的来说,张之孝与陈瑾初看上去没什么大问题,不像是会做那种借命助己之事的人,从私塾里出来了之后,姜青诉便要回一趟地府,好好翻一翻关于这几人的生死簿,瞧瞧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与沈长释回到十方殿,姜青诉瞧见空荡荡的大殿愣了一下,问:“单大人居然没回来?”

  沈长释也觉得奇怪:“难不成是去地狱了?”

  姜青诉虽心生疑惑,但一时也管不了他,翻开了生死簿后先是看了张之孝的生死簿,一本生死簿才刚翻开没几页,张之孝后面的便再没记录了。

  原本的记录应当停在了他考上秀才之后没多久便病死榻中,按理来说已经是个死人了,但那病死榻中却未落完,生死簿记录了他已死,却在死后还继续发生着某些事,比方说他多次考试,再比方说与陈瑾初相识相爱,他接下来的人生,便像是一本没写完的书,今日之事依旧记录在了生死簿内。

  张之孝约陈瑾初放纸鸢,若无意外,这便是既定的事实,可生死簿上没有记载明日放纸鸢之事,只停留在了今天,恐怕明日发生之后,生死簿才会重新写上去。

  姜青诉觉得怪异,问沈长释:“世人的命皆有定数,怎的他的命反而由他自己写了呢?”

  沈长释道:“这便是长生碗的能力,世间让人搞不懂的东西多得是,若是经过了无常大人的手,谁的命都有可能被改写的。”

  姜青诉顿了顿,合上生死簿心里想怎么她以前就没碰到单邪,否则她的命也能改一改了,不过也难怪,她以前从不信有鬼神之说,若真碰到了单邪,恐怕还会骂他一句神棍。

  姜青诉与沈长释回到笛水县长风客栈时,发现神棍正在和长风客栈的老板娘打情骂俏。

  姜青诉站在客栈门口微微挑眉,沈长释见‘如沐春风’的单邪一只脚都不敢踏进去了,钟留就在单邪的不远处,显然被性格大变的无常大人吓了一跳,躲在楼梯后头瑟瑟发抖。

  长风客栈的老板娘虽说三十余岁,但风韵犹存,长相漂亮又擦脂抹粉的,身体斜斜地靠在了通往客栈后院的门边,手上拿着绢帕对单邪说了些什么。

  单邪面色不改,虽说他看上去并不感兴趣,但没立刻转身走人就已经够吓人的了。

  沈长释窜到了钟留的身边,两人半蹲在了前往二楼的楼梯下头,沈长释问:“无常大人怎么了?”

  钟留道:“吓人哎,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要去后院,被老板娘拦住了两个人就聊到了现在,也不知在说啥。”

  姜青诉听见了,左耳里传来的对话声,不过是长风客栈老板娘问单邪喜欢喝什么酒,让人给他送过去,后院东西杂乱,希望他别有事儿没事儿往那边跑,单邪什么都还没说,老板娘又和他说了一番自己一个人打理客栈辛苦,空虚寂寞冷之类的。

  说完,那小手绢就往单邪的心口上挥了一下,姜青诉瞧见了,幽幽冥火在他肩上开始燃起,那人虽看上去没什么反应,实则心里定然在气,老板娘若再多说几句,他恐怕就得动粗了。

  于是姜青诉伸手往楼梯扶手上一搭,对着单邪的背后喊:“夫君~我回来了。”

  第29章 长生碗:八

  姜青诉救了长风客栈老板娘一命, 但显然对方不知情,所以并不打算感激,只嫌姜青诉碍事儿, 一挥手帕嘁了一声, 便转身朝后院走过去了。

  此时的沈长释与钟留是一样的表情,只是钟留下巴没沈长释挂得长, 看见沈长释下巴都快垂到地上了于是伸手拍了一下:“沈哥!吓人哎,收起来!”

  沈长释收了下巴,姜青诉扶着楼梯的手纤纤手指轻轻地敲打着,微微侧脸看向单邪。

  单邪盯着姜青诉那张脸,面色不变, 垂着眼眸转身没去后院,而是直接上楼了,姜青诉也跟了过去, 沈长释和钟留等两人走后,才大胆放心地窃窃私语。

  沈长释:“这算什么?我书还没写完,他们就要来真的了?”

  钟留:“吓死我了,这相公两个字白大人怎么会叫得那么娇滴滴又顺口?”

  沈长释嘶了一声:“莫非他们背着我已经有什么不可告鬼的关系了?”

  钟留眨了眨眼睛:“咦?等等,沈哥你刚刚说书, 什么书?”

  姜青诉后单邪一步进入了房间,单邪坐在靠窗户的位置, 她便坐在了桌边, 因为天色已晚,所以张老汉已经推着烧饼摊离开长风客栈了。不过太阳落山正是华灯初上, 笛水县该热闹的地方照旧热闹,一条街道看过去任是灯红酒绿,人来人往。

  姜青诉问道:“单大人怎么与长风客栈的老板娘扯上关系了?”

  单邪的扇子轻轻扇了风没回答她,只问:“今日查出什么了吗?”

  姜青诉哦了一声:“快了。”

  单邪嘴角微微勾起,快了,那便是没有。

  姜青诉看见单邪的笑便伸手摸了摸鼻子,自己在这人面前看来一点儿慌都撒不了了,显然已经被对方瞧出来今天没什么收获。

  姜青诉问他:“单大人的长生碗是怎么来的?我见这碗古怪得很,不像是寻常之物,其能力也非普通阴司鬼差所能达到,莫非是有什么高人送给单大人的?”

  别说是普通的阴司鬼差,即便是阎王爷也无权擅改他人命运,偏偏这口碗不但改了,还改得那么顺理成章,不受约束。

  单邪问她:“这与此案有关?”

  “如何没有?若我不知道长生碗的来历,怎么去解决有关于长生碗的事情?”姜青诉脸上挂着微笑,说这话的时候那理所当然的劲儿,无赖彻底。

  单邪看着姜青诉的笑,回答道:“就是我的东西。”

  姜青诉微微抬眉:“单大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我怎么觉得……你好似比阎王爷都……”

  话还没说完,两人便听到客栈下面传来了沈长释的声音,他与钟留站在外头,从楼下正好能瞧见单邪搭在窗口一只手的衣袖,于是对着窗户挥舞着手臂道:“无……吴大人、夫人!下来看花儿啊!”

  单邪将视线落在了窗外楼下,姜青诉听见声音踏步朝窗户走过去,这房间里的窗户多,她推开了右侧的,稍微朝楼外探出头,看见沈长释的手中又不知从哪儿买来的吃食,钟留在一旁笑话他。

  “看什么花儿?”姜青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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