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无常说_温三【完结】(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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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邪没回答姜青诉,反问对方:“书中又是怎么写的呢?”

  “书中的孩子……自然是姓张的抢来的。”姜青诉说完这个故事,又归于安静,房中只点了一盏灯,蜡烛外面罩了一层纸糊的四方形灯罩,灯罩上面还画了梅兰竹菊。

  等到外面天完全黑下来,街道上的人也越来越少之后,姜青诉才从单邪的房间里出来,去找老板娘聊聊。

  老板娘洗漱好了正准备去后院,却没想到在大堂里看见了姜青诉,她愣了愣,笑着问:“吴夫人怎么没去休息?”

  姜青诉道:“老板娘又准备去哪儿呢?”

  “不过是去院子里转转。”老板娘说。

  姜青诉倒了一杯茶说:“不如老板娘陪我聊聊吧,我听我家两位下人说,我夫君今日白天找过你,还说了些不清不楚的话,我想问问清楚。”

  老板娘回想起单邪说的那些话,有些无奈,还是坐在了姜青诉的对面。

  “我听他人说老板娘的夫君过世有些时间了,你有没有想过另则良人?”姜青诉把话题岔开来问,与老板娘纠缠了许久,好几次老板娘都打算离开了,又被姜青诉被话给压了下来。

  她不好发火,毕竟姜青诉从头到尾也没提过单邪对她说的那些话,也没有表示要让她进吴家的意思。事实上,何王氏只觉得无趣又莫名其妙,来了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妇住在她的客栈里,居然还把她给扯到家事当中了。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姜青诉才打了个哈欠,她自己胡编乱造了一些内容,又套了老板娘一些话,逼得老板娘说自己一心一意只有何瑄才,没想过别人,她这才满意放人,扶着扶手晃晃悠悠地往楼上走。

  姜青诉走后,老板娘才叹了口气,觉得晦气,披着外衣往客栈后方走,等到了小黑屋跟前才拿把钥匙打开锁,然后掀开黑帘子走进去,姜青诉没跟过去看,不过一直让钟留在那附近守着,一举一动他都得盯好了。

  钟留回来的时候,姜青诉正靠着椅子发呆,他脸上挂着笑,对姜青诉拱了拱手道:“白大人好计策!”

  “成功了?”姜青诉眨了眨眼睛。

  钟留往凳子上一坐,长时间蹲在了小黑屋旁边,他觉得自己身上都快要被熏臭了,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才说:“我听得清清楚楚,即便只有老板娘一人声音,但那一人一狗也绝对闹矛盾了。”

  于是便将自己听到的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夫君,我今日来迟了,夫君可生气?”

  “白日客栈内事多,晚上又被个女子缠上……罢了罢了,不提那女子了,总归是莫名其妙的,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和夫君重新在一起了,夫君就能变成真正的人了。”

  “夫君为何要这样对我?难不成是在生我的气?我可有哪里做的不对?夫君为何不理我?是在气我今日来迟,还是在担心换命之事?……或是说……你瞧见了那吴老板?”

  “夫君误会我了!我与那吴老板绝无关系!我一心一意只爱着夫君啊!夫君要怎样才肯信我?”

  “好!好!夫君恼我!疑我!我便要做给你看!明日……明日!明日你就知晓,我对你的真心!”

  一通话传递过来,钟留笑着问:“怎么样?白大人?他们这算是掰了吧?”

  姜青诉一捶手心,皱眉啧了一声:“糟了,反倒成了激将法……”

  第36章 长生碗:十五

  钟留不明白姜青诉所说的激将法是什么意思, 只知道第二天长风客栈老板娘找了张老汉说话之后,便离开了客栈,往私塾方向走了。

  姜青诉在客栈房内走来走去, 单邪却不动如山, 手上捧着一本沈长释偷来的书从头慢慢开始看。

  盯着张老汉一晚上的沈长释跟着张老汉来到了客栈,叹了口气说:“我真是没办法偷到, 这家伙睡觉都把碗压在枕头底下啊。”

  他说他的话,姜青诉根本没管他,沈长释问钟留发生了什么事儿,钟留就把昨天晚上的情况又给他说了一遍,然后问:“沈哥, 白大人说的激将法,究竟是什么激将法?”

  “就是……”沈长释朝姜青诉看了一眼,叹了口气道:“偷鸡不成蚀把米, 本想让何瑄才和何王氏吵架,让他们换命的计划推迟,却没想到提前了不说,还损失了无常大人的美色。”

  沈长释说完这句,单邪直接冷眼朝他瞥过去, 沈长释立刻双手捂着嘴,瞧那边被他戳中心事的姜青诉伸手捂着心口叹气:“我就是个猪脑子啊!”

  如何会没想到这一层关系?

  如何会没猜到物极必反?

  姜青诉往桌边一坐, 双手抱头朝单邪瞧过去, 漂亮的眼睛带着些许失落:“单大人,浪费您的美色了……”

  单邪:“……封。”

  沈长释:“唔?!”

  他睁大眼睛非常无辜, 左右看了两眼,最后将视线落在了钟留身上,那双恨不得瞪出来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说话的是白大人,为什么封的是我的嘴?!

  事到如今,他们只能守着今晚,把何王氏、何瑄才、张之孝给抓个现行,让他们该哪儿去的哪儿去,该带走的带走。

  单邪的意思是,要换命必须得在土地庙进行,他们只需比那几个人早到达土地庙,等着人、鬼都到齐了,再行捉鬼之事,收服何瑄才,带走长生碗。

  他说完这话,对着钟留勾了勾手指,钟留凑过去,单邪与他耳语了几句,钟留愣了愣,然后点头便离开了客栈,似乎是办其他事情去了。

  沈长释陪着姜青诉看着在人来人往街道旁卖烧饼的张老汉,长生碗就放在桌案上,恐怕是他这几天心里不安,所以并没有索要几个人的寿命,而是矜矜业业卖饼。

  姜青诉单手撑着下巴叹了口气,眉心微皱道:“我原以为我定能自己解决这事儿,却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若一开始便让单大人来收服,恐怕长生碗早就回到了十方殿中了。”

  沈长释回头朝继续看书头也不抬的单邪看了一眼,他的嘴还封着呢,想和姜青诉说点儿什么话也不行,于是只能深吸一口气,再吐出。

  姜青诉道:“我还是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总觉得有些事情必然能在三日内解决,所以与单大人夸下海口,这回超过时限不说,事情走向反而完全不受我控制。看来你们是对的,有些事有些人,不能纡回着来,若简单粗暴就能解决,反而简单粗暴得好。”

  沈长释又朝单邪看了一眼,这回对上为了单邪的视线,他眨巴眨巴眼睛,单邪这才冷着一张脸微微眯起双眼,翻书的手微微抬起,食指在空中一划,他立刻喘了一口气。

  “白大人何必这么看低自己呢。”沈长释道,说完了之后才伸手捂着心口,不禁感叹能说话的感觉真好。

  姜青诉问他:“你不觉得长生碗与长风客栈发展成现在这个局面是我的问题?”

  沈长释唔了一声:“虽然您在其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但即便没有你,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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