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抱着柳寒烟,墨蝉在一边扶着两人。
柳寒烟终于踏出了这扇关了她二十多年的门,她却仍然没有反应,只是念叨着那首童谣。
三人顺着来时路往外走,墨蝉捏紧柳寒烟另一只手,上面大大小小的口子,是柳寒烟这么多年划破的伤口,就算是疯了,她都记得给花儿喂血,仇恨真的这么厉害吗。
她看向苏罪,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柳寒烟中毒已深,鲁家满门都活不过今年,柳寒烟更是……
不管怎样,至少苏罪见到母亲了,她应该……算对吧?墨蝉第一次不确定了。
再次看见苏云娇,对方眸子瞠大,“柳寒烟!”
出乎意料的,柳寒烟缓缓偏头看见她,突然咧开嘴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一边笑一边拍手,苏罪愣住,急忙喊道:“娘,娘,我是苏……不,我是,我是……”
他顿住了,眼神无助,他不知道自己该是谁,叫什么。
“他是您的儿子,您看看,他是您的儿子。”墨蝉扶着柳寒烟的手臂。
“你笑什么!”苏云娇被墨荆南半抱着。
“死了,你的儿子死了,哈哈哈,死了,你儿子死了,报应,报应,鲁家死了,所有人死了,所有人死了,全死了,报应……哈哈哈。”柳寒烟笑着。
“你的情郎!”她笑嘻嘻的指着荆老七。
她转着圈,撕扯着自己披散的头发,墨蝉急忙上去将她的手拉住,她神色痴痴呆呆,嘴里还在念,“死了,死了……”
第140章 番外 苏罪
苏罪在给柳寒烟喂粥,他小心的吹了一勺, 给她喂进嘴里, 柳寒烟吃了半勺, 另外半勺全吐出来掉在衣服上。
他也不厌其烦的伸手用帕子擦干净, 神色温柔,又吹了一勺,“娘,来张嘴, 再喝一勺。”
曾经鲁大夫人饿死了, 墨蝉根本没敢将这事告诉苏罪,他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事后知道这件事, 肯定更加自责, 亲娘就在眼前, 几步之遥几墙之隔,可就这么错过,甚至活活饿死。
墨蝉叹气,愁眉不展,两人成亲已经几个月了, 可她丝毫不敢有失, 就怕柳寒烟哪天没了。
抬眼见男子只顾着收拾药庐,她蹙眉, 祈求道:“好九叔, 到底有办法救人没有啊?”
墨安海慢条斯理看了她一眼, 他最爱医术,墨家大病小情的,都是找他,“救什么人?血烟萝的毒我解不了。”
墨蝉面色白了下去,抿紧了唇,已经想象得到苏罪的反应了。
“不过蝉儿啊,”墨安海微微摇头叹气,“都说女子孕期就变傻,看来还真是,你不是挺聪明的嘛,这回怎么这么蠢。”他嫌弃。
墨蝉一愣,“这么快?!”她摸着肚子,曾经她可是准备了很久啊,难道是因为这回回来有长息的缘故,身体变得好了,所以就提早有了?
随即她反应过来,“您刚刚什么意思?”
“她是血烟萝的主人,她要是死了,血烟萝也就死了。”墨安海翻着书。
对啊,墨蝉反应过来,“可是她的确中毒了啊。”
“虽然中毒了,可不伤及她这个主人的性命,倒是你们阴错阳差,带她远离了鲁家那片毒地方。不然,她这主人背弃了血烟萝,血烟萝临死之际散发的毒气报复,她可是必死无疑。”
“好在血烟萝是慢性,不在那地方住个十年八年的,都不会有什么影响。”墨蝉想通了,又道。
而且如今柳寒烟离开了,血烟萝也早就枯萎了。
“你呀,别想那些了,你为那小子做的够多了,现在你可是怀孕了,还操心这操心那。”墨安海不满。
“苏罪他从小除了武功什么也没学,我这不是教他嘛,他已经学着做饭洗衣服,我跟着他,到现在也一样什么都没沾过手,日子是比在墨家清苦了点,可他待我是真好。”墨蝉不由帮他说话。
“哟,是谁成亲舍不得自己那张床?舍不得自己屋里的摆件?”墨安海斜眼。
墨蝉急忙摆手,“九叔,好九叔,我那就是说说,你可不能让苏罪知道,我怕他愧疚。”
墨安海摇头,“你这魂都被那小子勾走了,行了,这药拿去,一日三次,我虽然解不了毒,可是让她神智时而清醒一点,睡的好点是可以的。”
墨蝉抱了药包,笑嘻嘻的,“多谢九叔,您真是最和蔼可亲。”
墨安海挥手,“快滚吧,少来说些好听的哄人。”
墨蝉抱着药回去,苏罪知道她念着墨家,如同曾经一样,两人在墨家不远处买下一处门面加院子,不算大,苏罪开了个武馆,就这么过着平静的日子。
荆老七大受打击,那天之后就消失了,苏罪不想再追究,当年的事,鲁家才是一切的根源,如今荆家没了,鲁家也没了,事到如今,谁也没好过,他不想再和仇恨牵扯上任何关系。
墨荆南跪别墨家人,带着同样出现癫狂的苏云娇远走,这次,墨蝉以二当家的身份强硬的拦下了阻拦的墨家人,为此还使得二堂叔一家对她有些怨怪。
她心里明白,他们一手将五哥拉扯大,早看做亲生的一般,这是人之常情,可她不敢再赌,曾经五哥留在墨家,最终他下了毒。
至于苏云娇,她一生所有能抓住的幸福,全被她自己抛下,最终什么也没得到,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儿子被她自己选出来的复仇者杀了,她终究受到和柳寒烟一样的苦。
而且她中毒日深,夜有噩梦缠身,白日神智昏聩,死时恐怕痛苦难捱。
这场由鲁家引起的仇恨,鲁家终究付出了代价,鲁家的每一个人,也就是墨荆南好过一点,可即便是他,也终究离开了这么多年的亲人好友,带着疯癫的苏云娇一个人生活。
“蝉儿。”苏罪拿着碗进了厨房,见她灰头土脸的在烧火,急忙过来。
“我不是说了,这些不必你做,你看看你这双手,这么嫩哪是干活的呀,就该每日看书烹茶。”苏罪半蹲着握着她的手,颔首在她掌心一吻。
“九叔给娘开的药,我想着熬出来。”墨蝉柔柔一笑。
苏罪看到药包,“这种事我来就好,谢谢你蝉儿,也谢谢九叔。”
“说什么呢,我们是一家人,我嫁给你,却什么也不会,一直都是你惯着我,连伺候娘这样的事都是你来做。”
按理说,这时代,这都是媳妇的事,就算你是高门大户,伺候婆婆也是规矩。
“明明是你傻,嫁给我这样一无所有的,我就太幸运了,有你。”苏罪将药倒进药炉。
墨蝉敛眉,真是容易满足,他哪里幸运。
“娘本应该就是我来,你被你爹娘家人宠爱长大,本就是该享福的,我已经让你受委屈,万不能让你再受苦。”苏罪燃了火。
跟着又去端了自己熬的粥,墨蝉一大早就跑回墨家了,最近这段时间她几乎天天跑墨家,苏罪也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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