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柔柔弱弱的娘亲对如喜姑姑发了很大一通脾气,还说要把如意姑姑嫁出去。
这个时候,如喜姑姑已过桃李之年,而锦娘姑姑已经出嫁了二年。
那天,他看到如喜姑姑偷偷躲起来哭,他很难过,又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
原本以为,这只是一桩无关痛痒的小事,没想到如喜姑姑在第二日离家出走了。
这下轮到娘亲伤心了,小小的他还不懂安慰人,只抱着娘亲一道儿哭。
幸好有爹爹在,爹爹安慰了娘亲,娘亲很快就不哭了。
第二日就收拾了包裹,说要带他一起回鲁州把如喜姑姑找回来。
他很乐意,他知道鲁州是娘亲的家,外婆外公在鲁州,许久未见外婆外公,他很高兴能回去。
出发之前,叔父和他谈天儿,叔父说的很深奥,他听不懂,只依稀明白,叔父说他是爱叔母的,就像爹爹爱着娘亲一样。
等到了鲁州,他先和爹娘一起去了阮家,外公外婆抱着他直傻乐,等肚子吃的滚圆,他回了爹爹在鲁州买的小院。
小院比不上刘府也比不上阮府,但他很喜欢。
他最喜欢庭院里那棵大大的枇杷树。
爹娘去找如喜姑姑的时候没有带他一道去,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几日过后,如喜姑姑就愿意回来了。
记忆里,他们在鲁州住了下来,好多事情他都记不清楚,唯一记得的一件大事就是如喜姑姑总归是嫁了出去。
好像嫁的是一个叫什么陈洛的人。
爹爹和娘亲都不是特别喜欢他,提起他的时候字里行间都是怕如喜姑姑会吃亏,跟着陈洛姑父会漂泊无依,居无定所。
问爹娘原因,他们也不说给他听,只说他小孩家家的别问那么多。
等他长大,他才知道陈洛是道上赫赫有名的神偷,是他叔母缉拿的首要犯人,爹娘是怕如喜姑姑嫁给他会受到牵连才会担忧。
娘亲总是担惊受怕的,怕陈洛一个不小心,就被叔母抓住。
听说陈洛姑父曾盗取过叔母的一颗价值不菲的红宝石,还曾在叔父叔母的婚礼上捉弄过他俩。
自打那以后,缉拿陈洛就成了叔母的首要任务。
好在,陈洛姑父娶了如喜姑姑后就金盆洗手了,两人留在了鲁州,住在了他爹爹安置的那间院子里,不再踏足廊城。
娘亲不舍得如喜姑姑,依依不舍的作了别才回到了廊城。
对了,他还有一个与他爹爹一母同胞的大伯,从他记事起,这个大伯就一直温温和和的,从来都没有和人红过脸,他很喜欢这个大伯。
等到他五年那年,大伯还没有娶妻生子,奶奶急了,安排了好些姐姐给大伯认识,只是大伯好像都不太喜欢,实在拧不过奶奶,大伯干脆背起了行囊外出云游去了。
为此,太奶奶和奶奶日渐消瘦,日盼夜盼,盼着大伯能回来。
大伯云游了半年,终于回来了,从此以后,家里人都不敢再去催他娶妻了。
往后的日子里,大伯时常会一个人外出云游,行医救人,一去就是大半年。
奶奶在这些日子里常常会自责,大伯每次外出,她都会躲起来偷偷的哭。
暮然有一天,他突然发现大伯满头墨发中夹了不少的白发,妹妹很心疼,总是抱着大伯拔他的白发,而大伯总是笑笑,任由妹妹为之。
之后的一年里,大伯突然带回来一个无父无母的男孩,男孩比他大上两岁,瘦瘦弱弱的,一双眼里满是疏离。
这次回来以后大伯就不走了,他教小男孩学医,教他读书写字,让他跟着一块姓刘……
他似乎做好了孤独一生的打算。
后来叔父和他说,大伯心尖上从小就住了一个人,那人是谁,叔父没有明说。
等他再长大一点,他终于知道,大伯心尖上的人是他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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