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闻言青筋暴起,一脚将这名士兵踹翻到地上,怒吼道:“没用的废物!”。虽然不知道小心隐蔽的行动为何会提前暴露,后方的势力又是属于哪一派的,但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退路既已被切断,便只有一鼓作气攻破宫门,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然而他刚刚挥剑号令士兵进攻,本应被人调离守备而十分薄弱的地区却骤然亮起一片火把,映得天边渐渐浮现出了血色。腹背受敌,他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军队俨然已成了瓮中之鳖。
身穿一袭银白色盔甲的三皇子缓步踱出,成竹在胸的表情与对面的大皇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手持一杆红缨枪,直视着大皇子的眼睛,不卑不亢地道:“兄长,谋逆乃头等大罪,即使以皇子之尊也难逃罪责。束手就擒,说不定父皇还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免了你的死罪。”
“呵,我道是谁,结果是三弟你。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哪怕今日我命丧黄泉,多拉你一个垫背的也不亏不是?”大皇子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眼中已经隐隐有了疯狂之色,似乎是真的想要同他玉石俱焚。
谁知身旁暗处忽地闪出一个黑影,三两下就轻松打落了他的武器,稳稳地将匕首横在了他的脖颈前。明明还是同样的那副云淡风轻的口吻,此刻却令人恨得牙痒:“殿下还是不要再做无用的挣扎了为好,不然岂不是显得太过难看。”
“你,穆皎,原来是你!我竟不知你什么时候成了三皇子的人了?哦对,定是因为颜灼那个丫头吧!哈哈,狡兔死走狗烹,你以为他们兄妹俩是什么好人么,到头来被当作弃子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穆皎的眸子闪了闪,语气也变得冷冰冰的:“不劳殿下费心。”
造反的头头都被抓了,剩下的士兵们为了保命也都纷纷放下了武器。等禁卫军上前将已被制服的大皇子押送着入牢后,穆皎随意地甩了甩手腕,微笑道:“大舅哥不必介怀,在下相信您定不会是那种无情无义过河拆桥之人。”
话音刚落,然后就换来了一副崭新的镣铐,以及恶狠狠的一句:“谁是你大舅哥,乱臣贼子别跟本大爷乱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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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潮湿的天牢里,穆皎屈起一腿安静地坐在地上,长发未束,随意披散倾泻而下,却丝毫不显凌乱,反添一份风流。如果不是那身浆洗得已然有些发黄的白色囚服和因为湿冷而稍显苍白的脸色,或许还会给人造成一种独坐幽篁的浊世佳公子的印象。
不过遗憾的是这种美色也不是人人都乐意欣赏的,尤其是家里还养着棵水灵灵的宝贝小白菜的颜煦。
虽然也没指望着区区一个天牢就把他吓到,但是这种淡定的态度还是让人很不爽啊!要是我告诉他阿灼把他甩了,不知道这张假模假样的脸会不会露出点有趣的表情呢?颜煦恶劣地想着,同时心里还恨恨地扎了八百遍穆皎的小人。
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穆皎这才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讨好却又不显谄媚的得体笑容,丝毫不介意现在所处的环境似乎不太对:“真巧,又见面了,大舅哥。”
巧个屁,不对,不是说了别张嘴就乱喊大舅哥吗!颜煦内心简直是槽多无口,但是为了替自家妹妹维持一个伟岸的兄长形象,面上还是尽力维持着严肃的表情:“穆皎是吧,你可知罪?”
“草民穆皎助纣为虐自知罪孽深重,然幸得五公主殿下教诲幡然醒悟,这才能够回头是岸。幸而在下手中还有许多大皇子结党营私欺君罔上的证据,还望三皇子殿下能给在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知道大舅哥不吃套近乎这一套,穆皎只好跟着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
然而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大尾巴狼妹夫,甭管他表现得怎么样,大舅子分分钟就能找出一千个看不惯他的理由。有这么一个公报私仇,啊不,大公无私的机会,颜煦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他手拿着块漆黑的令牌,轻轻地敲了敲栅栏,接着埋下头去,咧开嘴皮笑肉不笑地讽刺道:“虽然不可否认这次确实有你的功劳,但是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估计你还不知道吧,这次我们其实另有布置,要是你有任何不臣之心,等着你的就是万箭穿心的下场。另外……”
颜煦稍微冷静了一下,压抑着自己揍人的暴脾气,“另外,阿灼给你那块令牌也是假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哪怕这次救驾有功,按照父皇的脾性,丢失令牌的过失估计也难逃一罚。想算计我,你还嫩了点。”
穆皎闻言蹙起了眉头,叹了口气,幽怨地说:“彼此彼此罢了,至少我可从没在阿灼面前说过兄长您的坏话。”
然后话锋一转,眉头顿时又舒展开来,变脸的速度着实令人惊叹,“其实我也不怪阿灼的,毕竟是亲生父兄性命攸关的大事,谨慎些也无妨。再说她刚刚也来信解释了一番,也算有心了。” 说完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小纸条,上面密密麻麻的可不是就是颜灼的字迹。
好啊,不仅给我搞出私相授受这一套,还敢传小纸条!颜煦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快要压不住了。
“我话就撂在这儿了,想娶阿灼没门!我知道你手中的势力不可小觑,不过那也是暗处的,别人看到的只会是明面上的身份。哪怕我同意,父皇也是万不会点头的,阿灼更是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假如颜灼在这儿,定是会手捧一撮瓜子,摇头晃脑地感叹一句好一副恶婆婆的形象,接下来就该扔出一沓银票让他离开我了。脑海里的小人儿太过生动形象,导致穆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为了避免大舅子误会自己在嘲笑他,他赶紧稳住表情,轻咳一声,庄重地说:“兄长有所不知,其实在下还有一个别号明月居士。”
“明月居士???那个不愿出仕却三封书信解决了边关颓势的神秘谋士明月居士???那个即使父皇连面都没见过也大加赞赏的明月居士???”
“咳,不才正是区区在下。而且鄙人前几日已经书信一封向陛下求亲,余下的事就不劳兄长再多费心了。”
你脸红个屁!看不出来你个小婊砸还有两幅面孔!还先斩后奏?劳资以后再也不相信那些清高隐士的传说了!
颜煦的愤怒值瞬间达到了顶峰,忍不住抬腿踹了栏杆一脚,一挥袖转身愤然离去,决定在圣上的旨意下来之前还是先关他个几天解解气再说。
哎,妹大不中留,妹大不中留啊!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哥哥233333
☆、第十章 完结
“所以这就是哥哥在我面前整整念叨了一个时辰你的坏话的理由,还不带重样的那种?”颜灼瞪大眼睛,满头黑线,嘴角疯狂颤抖,仿佛又回想起了被自家亲哥爱的教育的恐惧。
“是我的不是,竟让阿灼受苦至此。”穆皎以袖掩面,状似十分自责的样子,可被袖子遮盖住的下半截脸让人怎么看都觉得肯定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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