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座位上的时候,秦蒙一瓶液快输完了。
“喝水。”
秦蒙迷迷糊糊的拿过来,咕咚咚喝了小半瓶,才觉得舒服下来,估计是药效发挥了作用,她开始有了意识。
天呐,陆子由给她买水,还是温水。
王牌终于长大了。
再次睡过去的时候,她满心都是老母亲般的感动。
陆子由一直帮她看着输液瓶,中间换药的时候秦蒙都没醒。第三瓶药的刺激性比较大,护士特意给调的很慢,花费的时间比前面两瓶还久,她终于睡醒的时候,是憋醒的。
任谁输了三瓶水,也得想上厕所。
她这时候烧退了大半,人也清明了,侧过头去看,陆子由正在假寐。
要怎么开口呢?她有点发愁。
正思索间,对面有位阿姨站起身来,看样子是自己来的,秦蒙见她把输液瓶拿下来,从旁边拽过来一个可移动的输液架,估计是医院为了方便病人准备的,然后阿姨就孤零零的走了,从头到尾很熟悉很平静的样子,估计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眼睛转了转,发现自己隔壁就放了个闲置的。
秦蒙轻轻把自己的外套拿开,搭在扶手上,然后站起身子来去够输液瓶。
可能是睡得太久了,也或者是晚上没吃东西有点低血糖,她仰头往上看的时候,突如其来一阵目眩,人晃了晃,后背有一只大手扶住了。
“你要坐上去看风景吗?”
她低下头缓了一会儿,再抬头是陆子由有点不开心的俊脸,紧抿着嘴唇,好像在生气。
站着的时候,吊着针的手会不自觉地上抬,又愣了这么久,陆子由看到的时候,她的针管里已经回了好多血。
“坐下!”
一声呵斥,秦蒙啪叽就坐了回去,十分乖巧的并着双腿,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面。
陆子由看了几秒,见血慢慢消失,才颇为不悦的开口道,“你要做什么?”
“嗯……上厕所。”
他滞了一下,确定这件事情自己帮不了,“那你刚才想怎么去?”
秦蒙指了指他身侧的输液架,很焦急,生怕被别人拿去用,“用那个,把输液瓶挂在上面,我就可以推着走了。”
陆子由转头去看,缓缓点了点头。
“走吧。”说着,他把输液瓶摘下来,挂在架子上面,“我送你过去。”
好在女厕所人不太多,不用排队。她找了个干净点的隔间进去,挺艰难的蹲下来。
这么寒碜的环境,外面还等着陆子由,显然有点尴尬。
可是秦蒙还是忍不住笑了。
☆、十五天
终于输完三瓶药水,秦蒙在那里坐的腰酸背痛,但是烧确实是完全退了下来。
她把车子座椅放低,长呼了一口气,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自己晚上没吃饭,旁边那位……她悄悄从后视镜里观察,脸色惨白,估计也是没吃。
看了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
记得他放下行李就去上班了,高强度的工作加上未食,那股担心瞬间又涌了上来。正好途经一家便利店,秦蒙连忙道,“停一下停一下,我买点东西。”
陆子由难得听话,还真的就踩了刹车。
“稍微等我一会儿哦,我很快的。”秦蒙说完,慌里慌张的解开安全带,开了车门下去,小跑进了便利店。
陆子由看着座椅上她的小外套,脸黑了一层,真想把这个女人揪回来教训一顿。
榆城的夜生活一向丰富,即使是这个时间了,也有川流不息的车来往在街道之间。他依靠在驾驶座上,看着路灯把每一辆车都照的光华流转,从远远地黄豆大的灯光,到近处或华贵或普通的轿车,疲惫渐渐蔓延开来,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头。
车门就被打开了。
侧头去看,是秦蒙回来了,跑的急了,脸颊绯红,喘着粗气。陆子由的车型高,每次她上来都费劲,像个爬沙发的小孩子,脑后的马尾漏下来几缕发丝,凌乱又有趣。
她关上车门,兴致冲冲,大眼睛望向他的时候有闪烁光芒。
“喏,吃点东西啊。”
他低头看过去,小小的手掌里是一盒打开的牛奶,另一只里面是一个饭团。
“因为太晚了,也没什么东西可吃,感觉关东煮那种你不会喜欢,”秦蒙收好了自己外套,顺手把安全带又扣上,“牛奶是加热过的,凑活吃点吧,明天早上我给你做早饭啊。”
陆子由拿着饭团左右看了看,很无奈地说,“这个怎么打开。”
便利店的饭团真的是很难打开了,秦蒙以前还专门去网上找了教程,买了八个饭团回来试验,总算是做到了百分百成功。
所以当陆子由问出来的时候,她很是自豪地举手,“我给你弄。 ”
她接过东西,举起来给他看,“呐,看这里写着一二三,就按照这个顺序,先把中间拉开,然后这个角……”
她说得很激动也很详细,陆子由却听不进去。
刚才在这里等待的时候,他看见这么多的车,被路灯照耀,却都没有这张脸,更加的流光华彩。
这才是无价的。
“好啦,快吃吧,吃完我们再回去。”
软糯的声音把他叫回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去完医院的秦蒙,总有种很雀跃的情绪,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他接过东西来,三两口就吃完了,从副驾的抽屉里拿出纸巾来擦了擦,便驱车回家。
秦蒙一路上都笑吟吟的,双手在膝盖上不安分的敲打,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子,陆子由期间偷看她好几次,怀疑刚才医院里开的药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回到家里,雷达老早就趴在门口等,见两个人进屋,高兴的一直低吠,尾巴摇的快要上天。
陆子由安全把人送回家,自己也确实觉得累了,皱着眉头严肃地叮嘱,“早点休息,别乱跑。”
“这个时间,我能去哪啊。”
他翻了个白眼,很不相信,心想——你这个兴奋状态我怀疑你要去抓猪。
秦蒙挥手跟他作别,笑着问, “陆律师你明天早上几点上班啊,我帮你准备早饭吧。”
从蹭饭开始,陆子由也只是每天晚上在这里吃一顿,因为他浅眠,早上四五点就会醒,起来晨跑洗漱,出门的时候左不过只有七点钟。
而这个时间,正是秦蒙睡得香甜的时候。
他闻言自然心中一动,可能是秦蒙真的在他的食物里加了什么,让他再也吃不下任何的代餐粉,每天都靠那一顿饭活着。
拒绝是不可能拒绝的,他双手插兜,很漫不经心地问,“就明天?”
“每天都可以!”
于是两个人愉快的约定了,早上七点半,秦蒙会准时等待他来进餐。
然而第二天早上七点钟,秦蒙就没有这么愉快了。
头天晚上的甜蜜就是假象,没什么可以与睡觉争宠的,什么心动悸动关怀呵护,统统都去见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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