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脸不解的抬眸,小声说道,“为什么打我。”
“因为你耍流氓。”
无故又联想起吃饭前的那场乌龙,秦蒙两颊立马飞上一片绯红,小小肉肉的耳垂也变成粉色,大眼睛瞪得溜圆,斥责道,“我……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说什么了?
陆子由努力的去理解,终于明白对方误会了什么。
他轻笑出声来,薄薄的两边嘴唇难得勾起了弧度,一双眼睛湿亮温柔,又长又卷的睫毛在他脸上却并不显得娘气,只多一分的精致。
“我家有两个房间,所以想让你留下来,省的来回跑着麻烦,”他不怀好意地望向秦蒙,“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倒打一耙玩的挺溜啊。
秦蒙眯起眼看着他,冷哼了一声,“我以为你在放屁。”
她把桌面所有的东西收拾到水槽里,回头道,“你伤的是腿,来,把碗碟都刷了。”
陆子由也不磨叽,当即就拄着拐杖站了起来,慢慢走过来,身影一上一下跳动着,“如果我刷完了,你今晚留下来吧。”
呵。
留下来把你另一条腿也掰折吧。
秦蒙擦干净手上的水珠,拿起沙发上的毛衫外套,另一只手抱着雷达,干净利索的出门了。
半句嘱托都没留下。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偌大的房子又变的安静而空荡,他笑着摇摇头,手上继续勤勤恳恳地刷着盘子。
水流哗啦啦,放大了所有的寂寞。
回到自己家里,秦蒙长呼了一口气,像一滩软泥似的倒在沙发上,屋内淡淡飘散着焚香的味道。忙碌了一天,她确实感觉到疲惫,腰酸背痛的厉害。
随手把电视机打开,里面正在播放一个民国谍战剧,男女主颜值挺高的,她便停着看了一会儿。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秋日的夜有丝微凉,她是被冻醒的,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拽过旁边的毛毯盖在身上,才感觉到缓缓的暖意回到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里,秦蒙舒服的溢了一声,看了眼墙壁,发现已经快十二点了。
她醒了会儿神,决定起来洗漱一下再上床。
顺手点开手机,却没想到还真的有讯息。
八个未接来电,和一连串的短信。
23:30——[我摔倒了,腿好痛。]
23:35——[我真的摔倒了,站都站不起来。]
23:40——[我要死了也不管我?]
之后再也没有讯息。
秦蒙瞬间清醒过来,头皮一麻,跌跌撞撞就往外面跑。
她疯狂的摁着电梯,却没有耐心等待,一鼓作气跑了上去,到了陆子由家门口的时候,已经喘的不像话。
或许是太慌张,密码一次次的按不对。
她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深呼吸了一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终于把门打开。
“陆子由!”
继而她听见卧室传来一声重响,是什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连忙冲了进去。
入眼就是陆子由可怜巴巴坐在地毯上,拐杖倒落在离人八丈远的地方,那条受伤的腿极其醒目,这么不可一世的人,只能孤单的坐在这里等待别人帮助。
秦蒙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走过去,很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把手机静音的。”
继而摸了摸那条包扎了石膏的左腿,低低安慰,“是不是很痛,来,我把你搀起来。”
陆子由从头到尾没有出声音,乖乖跟着站起来,然后坐在床上,后来喑哑着要求到,“可以帮我倒一杯热水吗?我还没吃药。”
“嗯,”秦蒙现在满心都是没把人照顾好的内疚,立马答应,还哄他,“你躺上去休息啊,药膏是不是也没抹,我帮你拿过来。”
目送人出了卧室,陆子由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吃痛的揉了揉自己屁股,实在是痛的很。
刚才一个人躺在床上睡不着,太无聊,他就想把秦蒙骗过来,于是坐在地上发短信打电话折腾了半天,结果半天都没有动静。
或许是睡着了,或许还在生气,他决定放弃,从地上爬起来回到床上。
正准备看看电子卷宗,门口却传来不断按密码的声音。
很慌张的感觉。
他当时也没多想,下意识就把拐杖扔了出去,自己本想是坐在地上做做样子。
结果脚一滑,还真摔了下去。
拍了拍脑袋,他就不明白了。
秦蒙这个女人,脑子里装里延时器吗?这么不按剧本走。
大半夜玩这么刺激,陆子由有点吃不消,侧倚在床头柜上支耳听着客厅里的声响。
热水壶发出“嗤嗤”的声音,还有秦蒙踩在瓷砖上的脚步声。
突然,秦蒙冲进来,把他又吓了一跳,差点条件反射跳下床去,幸亏陆王牌的脑子不是白长的,霎时间保持了自己的委屈模样。
太可怜了。
秦蒙瘪这嘴巴安慰道,“今天晚上我住在旁边客房,先回家拿点东西,你可不要再乱动了啊。”
“嗯,好。”
突然,他又加了一句,“你快一点,我腿好痛。”
虽然不知道他腿痛自己能做点什么,但是秦蒙依旧母爱爆棚的点头,一副“孩子你等着老母亲马上就回来照顾你”的既视感。
双手枕在脑后,天花板上的工艺灯散发出光辉,明亮充斥在这间卧室里,陆子由舔了舔嘴唇。
她也太可爱了,这么善良,这么单纯,这么……好骗。
嗯,真可爱!
秦蒙回家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洗漱用品和睡衣,想起刚才看见他家的客房被褥齐全,也就没带自己的。
出门的时候,她还拔掉了自己家的豆浆机,提了点黄豆。
明天早上要给小可怜喝现磨的豆浆。
不得不说,今天这一顿跑,脚力至少赶上了她日常三天的量。
秦蒙坐在陆子由家里的客厅里,揉了揉自己酸疼的小腿,继续又回过神帮陆子由从板装药里扣药片,一粒两粒虚虚握在自己的小手掌心上,端着温热的水进卧室去。
“喏,吃药吧。”
她亲眼看着陆子由吃下去,顺手抬脚起来又揉了下小腿。
小小的动作被陆子由捕捉到眼睛里,他喝完一整杯水,将玻璃杯放在床头桌上,伸手冲她勾了勾指。
“坐下。”
不明白他要做些什么,但是生病的人最大,她听话坐在床边,“怎么了?”
“坐远点。”陆子由指了指自己脚的方向,语气陈静地说道。
神神叨叨的,她听话往后坐。
“腿放过来。”
“啊?”
秦蒙不明所以,咬着嘴唇踌躇,不知道要不要听话。
“放心,不给你掰断了。”
“……”
两个人真是默契,连恶毒点子都能想到一起去,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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