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撒娇当饭吃_李阿吾【完结+番外】(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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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则呢……

  她眼神一暗,不由脱口而出,“听说,你交了个男朋友?”

  多八卦的语气。

  秦蒙冷笑,从橱柜里拿出不锈钢的盆子,把肉馅倒进去,便着手素丸子的材料,刘姨此时已经不在厨房里,应该是给老爷子添热水了。

  只有她不在了,这人才会有胆量摸老虎须。

  次次被咬,却次次不长记性。

  秦蒙把水池里的萝卜拿出来,细细切着,可能是发带比不上皮筋紧实,而她发质又细软,便总有几缕会不老实的掉出来,反倒把人的脸衬得更小,天生的褐色头发,也不显得赖。

  她瞧见旁边人还不死心地看着她,便抿嘴一笑。

  “刘姨都要叫我声小小姐,你与我年龄相仿,叫我声小姐就行。”

  头颅高扬着,乌黑的眼睛里却有种发狠的气息,秦蒙很少对人如此,多半是先和气,或是木讷点。

  因为那些人惹她,可不是因为她的身世。

  被弄得不痛快,她干脆把刀放下,自觉这不是自己应该全权负担的事情,围裙摘下来随意扔在地上,天鹅般姿态,“要不是看在刘姨份上,你现在已经没资格站在这里,秦家讲究长幼,更讲究尊卑。”

  随即轻飘飘走出去,棉拖鞋不发出一丝声响,倒是惊到了啄米的小鸟们。

  围裙孤零零躺在地上,她瞧了一眼,跟乔海棠嘱咐,“记得把厨房收拾干净。”

  每次都这样。

  乔海棠忿忿把手里的东西摔在案板上,最看不惯她这种主人姿态,不就是有个好爷爷,总在这里狐假虎威,人家程阁有亿万家产的父母,她有些什么?不过是些施舍的宠爱罢了。

  想起她刚才的眼神。

  人人都道她是变好了,连母亲都高兴地说她变懂事。

  分明是更贼了,会藏了,该咬人时也不见客气。

  厨房里进来个矮胖的身影,手里拿着不知哪里来的果子,在水池上洗了洗便塞在嘴巴里,咬了狠狠一口,都能听见水声。

  夏正宇胖却不丑,一看就是好好将养的小孩。

  一边咬着果子,一边看戏似的瞧她,出言道,“我还说秦蒙傻,原来全家最傻的在这里。”

  没头没脑说完就走了。

  神态与秦蒙如出一辙,半个果核扔在地上,依旧她得去捡。

  看了眼大挂历,正月二十七,计算着程阁过两天也要回来了,秦蒙喝了口牛奶,让甜味在嘴巴里扩散,注意到快要到午饭时间,决定先给陆子由打个电话。

  陆子由接起来,声音清冷中带着柔软,似是哄着孩子,“想我?”

  个屁。

  她翻了个白眼,把空罐子远远扔进垃圾箱却失准,发出乒乓的响声,她吓得赶紧去捡,嘴上唠叨着,“我是提醒你记得吃午饭,不要妄图欺骗我,你们恒心的人已经被我掌控了。”

  笑了一声,那边还很有耐心问道,“谁啊,程阁?”

  “切,”她把罐子捡起来扔进去,一副你小瞧我的表情,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电话里看不见,“我能把宝压在一个人身上吗,但是,你休想让我出卖盟友,我可是很有原则的。”

  陆子由很是捧场的与她一直聊天,言语没有半分急切。

  直到有道声音从电波里插入,显得突兀,“陆律师啊,我好慌的,你怎么都不管我的。”

  嗲声嗲气,简直要把人的心喊苏。

  慌什么?

  秦蒙气的扔抱枕,慌着去投胎啊。

  她直接挂断电话,跟华天互通消息,脑中却有个危险计划慢慢形成,有贼心没贼胆,就差临门一脚的怂恿。

  ☆、三十九天

  月光总是清冷的, 尤其是冬夜, 乌色笼罩大地,越过清流山岳,拂过钢铁荆棘, 在一丛丛的人上划过, 不留下痕迹,只剩下不断掌起来的灯,像变魔术似的,跟随着夜的脚步, 冒着烟火。

  跟外头自由的鸟儿一样,笼子的鸟,也爱叫。

  秦蒙端坐在饭桌上, 脑海里还是那个大胆想法,直到爷爷落座,手里的长杆烟在桌面上敲了敲,还散着烟草气息。

  她瞳仁一缩, 还是怏怏放弃。

  今晚吃的便是下午炸的年货, 每样一小碟,大家都能戳来几口吃, 为了尝味,如果哪里不好,还来得及改正。

  夹了个藕合,因得是刚炸出来的,藕片酥脆香口, 内里肉馅绵软汁水充足,咬一口,双重口感交合,怪不得是年年都要吃的美味,她擦了擦嘴角油渍,脑中想的却是让陆子由也尝一尝。

  那边夏正宇毫不客气,连吃了三大个,吓得秦蒙眼皮一跳,连忙阻止道,“大晚上的,你别吃积食。”

  “无妨,”老爷子嘴里也嚼着,岁数大了牙口却好,脆硬藕片却丝毫不影响咀嚼,咔擦咔擦发着响声,“吃多了今晚上便练一套拳,再不消化也能治好。”

  这话管用,对每个孩子都管用。

  小胖子恋恋不舍把筷子上那个还没来得及咬的藕合放下,脸色郁郁。

  这次肉馅拌的成功,味道恰好,微有些咸,却能掩盖油腻,大家都埋头苦吃,不吝啬给秦蒙的赞美。

  吴万彩吃的愉悦,忽而想起,在秦蒙的耳边私语道,“今年炸的够数吗,到时候给你爸爸送去点啊。”

  她温温柔柔笑了,每当这时总有种故作的镇定,“够的,他的留出来了。”

  山里风大,秦蒙吃完饭就坐在屋里的阳台上吹风,身边无人看管,陆子由似乎去参加哪家企业的年终会议了,到底还是忙碌,章辛那边还在与华天交涉,暂时她是无事可做的。

  变魔术似的,她从床底掏出个小箱子。

  里面有盒万宝路。

  盘腿坐在那里,两根手指夹住点烟,为了散味,连窗户都不敢关,她把床头灯关上,屋子里黑漆漆,倒是楼下的灯光,顺着夜幕,一点点的往上爬,到了二楼她这里,还剩下点微亮。

  也比不过烟上的火光亮。

  她娴熟地吸了一口,烟气从鼻间呼出。

  似仙境似地狱。

  白日里,乔海棠的眼神,她看得明白,其实说这个女人傻,确实,她有点搞不清状况,见人就敢怼,也不知道为何对她这样大的敌意。

  可其实这女人又聪明。

  因为她看得出,秦蒙的一切,都是假的。

  头几年里没有陆子由,所以还能维持这表象,现今心里有了人,便受不了寂寞。

  她垂头去看自己手指间的那根烟,已经下了一半。

  忽而像遇见了鬼,狠狠扔出去,在地板上明灭,她俯首过去,掐掉。

  冬日很冷,她想找人取暖。

  一个电话拨过去,是从未有过的冷静,她知道,他一定会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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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过得平淡,假期都平淡,先是享受的舒适几天,然后就陷入浑浑噩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偶尔跟上门的小孩子们比拳,却又没什么成就感,她旁敲侧击问师兄们何时归来。

  收到的答案都是,年后。

  她撇撇嘴,心想,到了年后我男朋友要来的,你们就不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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