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谁能像她一样不计一切后果地糊涂十年。
无力感再次袭上心头,薛璨东疲惫地捏了捏眉心,“那你准备准备,周五之前完事。”
“好。”顾悠点点头,正要开口.交代些孩子的细节,小家伙突然转醒,嗷嗷得哭叫起来,大概肚子又饿了。
顾悠反射性地站起身子,却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身子失衡了。
薛璨东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怎么了?”
顾悠硬撑着稳住站姿,一边挣脱开他的胳膊,一边等着头不再晕眩。他身上那股陌生的香味,让她非常不舒服。跟以往的清淡薄荷味不同,参杂着一些女人香氛。
这香味她不是第一次闻到了,实际上从她住院生产的那天开始,她就已经发觉了。
这种事意味着什么,她不愿意去深究,只是单纯地生理上不适应,不想靠近他。
薛璨东僵着胳膊,看着这个宁愿跌倒,也不愿意被自己碰一下的女人,怒火彻底烧到了眼头。他怒视着她,内心有多愤怒,同样的就有多心寒。他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控制力,才能不口出恶言。他就这么让她恶心吗?
看这个曾经喜爱过的女人,明白自此之后,心里恐怕真得就只剩下疲倦了。
顾悠顾不得他疲倦不疲倦,眼里只有哭泣的孩子。
薛璨东看了眼她哄孩子的背影,带着一身冷气消失在了那个温暖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一直在做各种检查,明天还要再次入院,身心疲惫。更新没办法保证,真得很抱歉。这几章的内容很重要,我又不敢在自己精力不济的时候乱写。说实话,在现实生活中很痛苦,整天躺着昏睡的时候,实在没心思写些情情爱爱的。虽然我不用上班,但也真得很忙,分分钟要操心的事巨多。有时候是没空,有时候是真得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写出来。写书本来就是个小爱好,大家看书也是个消遣。别因为这个影响心情。我建议大家还是等我写完之后再来看吧,这样舒心些。最后再次向各位抱歉,我会抓紧写完这个故事的。
第50章
顾悠走得干净, 走得决绝。
只用了一天时间, 她就安排好了所有的事,七个大箱扫光了她在这个地方存在过的痕迹, 除了那个可爱的小生命 ,她什么也没有留下。
当然,严格来说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留下。
孩子的一切衣食起居, 还有从书上学来的婴儿医学知识, 通通以笔记的形式交给了两位月嫂阿姨。
两位虽然都很专业,却怎么也比不上一个做母亲的用心。
傍晚时分,当搬家车把箱子全数拉走之后, 她来到了婴儿房,抱起正在熟睡的孩子,无声地亲吻着他。
什么都不知道的宝宝迷迷糊糊地睡着,因为感受到了妈妈的味道, 所以睡得格外香甜。
顾悠用几乎贪婪的目光看着他,眼泪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对不起宝贝……以后妈妈不能陪着你了。”她擦着泪水,低声对睡着的孩子低语, 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胸口死命地撕裂。看着宝宝毫无察觉的小脸, 她再次升起了要把他偷走的冲动。理智和本能在体内疯狂地对抗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怕吵醒孩子,更怕吓到他。
站在门口的两位月嫂, 红着眼眶,欲言又止。她们身后的管家和其他工作人员,也都站在一列,神情伤感。作为工作人员的他们,没什么立场去平价老板的生活,只是人是有感情的,他们对顾悠的不舍和怜惜,藏都藏不住。
再长的告别都有结束的时刻,当顾悠狠着心把孩子交给月嫂,快速朝门口迈步的时候,宝宝像突然有了心灵感应似的,哇哇大哭起来。跟以往所有的哭声都不同,惨烈洪亮。
顾悠顿住脚步,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逼自己不能回头,不能看他,不能留恋。这是最好的安排,跟着她这个心理有问题的妈妈对他不好。她拼命捂住嘴,狠心地狂奔起来,泪水止都止不住地浸湿她的手背,鼻涕眼泪混乱不堪,整个人抽噎到崩溃边缘,每跑出一步,灵魂被多抽走一分,直到奔出了薛家大宅,那个叫顾悠的人,便彻底丢失了灵魂。
出租车穿越了大半个城,把顾悠载到了租住地,那栋破旧不堪的老楼。眼泪流了一路,等她上到四楼的时候,已经干枯了。她如同行尸走肉般得开门、进屋,接着滑落在门边,蹲在地上望着这满屋的纸箱发呆。
这一呆,便呆了很久。
直到她的腿彻底麻木,才踉踉跄跄地试着站起来挪到卧室,接着对着还没有任何铺设的床板躺了上去,开始了另一番的失魂。
一整夜,她都昏昏沉沉的。眼泪流了干,干了再流。想着孩子还有没有再哭,吃得好不好,睡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阿姨们有没有按照她那本笔记的内容在做事。空落落的屋子,空落落的心,让每一秒钟都是煎熬。
她头一次觉得,或许熬不过去了。
不是那种撕心裂肺、起伏极强的痛,而是像被人抽走了呼吸一般的痛,不起伏,不戏剧,却极度致命。她知道自己不会再好了,除非她的宝贝再次回到她的怀抱里,不然这一辈子都会活在窒息当中,直至生命完全被黑暗淹没。
同样窒息的,还有薛家。
平静的夜晚,从表面上看并没有任何的不同。薛璨东照常归家,孩子也睡得很安稳,除了客房里少了个人之外,一切看着都没有丝毫的异样。
只除了空气中那隐隐流露出来的伤感和禁忌。
薛璨东失眠了,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过往的日子在脑子里来来回回地折磨他。没想到她最后就连走,也走得这么硬。他让她周五之前弄完,她却只用了一天,周一就彻底离开了。迅速、干净,挑不出任何毛病。
可也就是这份‘挑不出任何毛病’,让他极其不是滋味。
房子里没了她,不应该有什么不同的,可他就是觉得不对劲,不习惯,甚至是不舒服。虽然这段时间两人基本没什么交集,可他知道她是在的,知道那个紧闭的房门里,住着一个人。住着她。
无声的叹息从胸口发出,他彻底感受到这一切真得结束了。
他的婚姻、爱情,全都成了悲剧。虽然不足以让人落泪,却也难免伤感。
这份伤感持续了整晚,直到第二天一早醒来,才被薛家二老给打断。
薛国瑞和丁文秀坐在客厅的主沙发上,脸色不怎么好。薛璨东坐在侧边,同样冷着脸。
丁文秀看了儿子半晌后,突然红了眼眶,哽咽着问他:“孩子就不是她的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心狠了?”
薛璨东默默地听着,无法回应。
薛国瑞替妻子抽了张纸巾,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丁文秀摇头,一边擦着泪,一边万分不解:“就算你们感情破裂了,没办法挽回,可是你这种决定,有想过孩子吗?让他妈妈彻底离开他的人生,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薛璨东虽然早准备好了会有今天这么一次摊牌,可这会儿听着母亲的控诉,还是让他有种焦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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