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们去莱州,你又说不想再看到他们活着回来,母亲已经派了你大舅舅去路上截杀他们……现在竟连你大舅舅也失踪了。”
“可现在还没有得到他们的死信不是吗?两个不到十二岁的孩子,母亲竟是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华薇斜睨着罗氏。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罗氏真的很怵她这个眼神。
华薇嗤笑一声,“若是母亲只能做到这样,那当女儿的也只有自己出手了。”说完,她毫不犹豫的转身走出了屋子。
罗氏看着那小小的身影,耳边回荡着她说出的这般震撼的话来。
她真的怀疑自己生了个怪胎,都怪当初……她心里对华薇还是有些愧疚的,不然这些年不能把她宠溺成这个样子。
…………
华锦一行人很快离开了昌邑,再次进入青州府境内。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昌邑县内却发生一个小小的插曲,却在后来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宋钧铭离开严府之后,便径直回到了家里。
进了院子,他就听到正房里传出母亲的哭声,“这么多年了,在你心里我们母子是不是还不如那个死人重要。”
“你……你怎么如此说话?”宋義说话的时候吐字不甚清楚,一听就是喝了不少的酒。
宋钧铭有些诧异,在他的印象中,父亲一向严于律己,这大清早的怎么就喝起酒来?
宋钧铭最终还是转身要往自己的厢房那边走。
既是父母,又是夫妻之事,他便不想偷听墙角。
却又听母亲闵氏大声道:“你心里有没有我不要紧,可铭哥是你唯一的儿子。早日将他的亲事定下来,也好让他专心的去应考。”
闵氏擦着眼泪,“铭哥儿可是我这辈子唯一的骄傲,我还指望着她连中三元呢。”
宋钧铭要回房的脚步顿了下来……
一直不说话的宋義,突然高声道:“婚姻不是儿戏!”
闵氏哭得更厉害了,“既然婚姻不是儿戏那你当初心中有她为何还要娶我?”说完他将宋義长案上的青花筒型笔洗摔在了地上,“铭哥开春就要上京考试了,若不和严家联姻,就你那点儿月俸,怎么能让他舒心的去考试。”
听到这里,宋钧铭快步的走进正房。
他掀了帘子,便看到满地的狼藉。
他从来不知道,母亲急于与严家联姻原来还有这层意思。
他也从来不知道,家里供他读书请最好的先生,几乎是已经捉襟见肘了。
“父亲,母亲。”宋钧铭还是如往常一样,温文尔雅的上前给父母行礼,就像他什么也没有听见一般。
闵氏赶紧抹了抹泪,有些尴尬的笑道:“我们铭哥不是去严府了吗,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宋钧铭微笑,露出淡淡苦涩,“正遇上章家两兄妹离开……”
一直低垂着头的宋義听到这句话终于抬起了头来,面色微醺的道:“他们走了?”他也是回到府衙的时候才听说了严家发生的事情。
原来多年前,他就是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
若不是他,当年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若不是他,她到现在恐怕还活得好好的不会死。
若不是他,她的孩儿们也不会成为没有亲娘护着的孩子别人欺凌。
归根结底都是他宋義的错,他陷入深深的自责无法自拔……
“走了倒好。”
父子两个同时看向闵氏……
“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还不是事事都为了你们考虑。”
“你……”
宋義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宋钧铭抢先打断,“母亲,孩儿不想和严家结亲了。”
“为什么?”这次宋義和闵氏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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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归来
“孩儿想先以举业为重。孩儿也只不过才十六岁而已,远还没到要娶亲的年龄。”
闵氏紧张的道:“可是钰珂这孩子多好啊!严家家世又好,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母亲看严家家世好才是关键的吧?”宋钧铭淡淡的道。
“你这孩子,今个儿是怎么了?”闵氏涨红了脸,这还是铭哥第一次用这种阴阳怪气的口吻跟她说话。
“怎么跟你母亲说话呢?”宋義厉声喝道。
“难道不是吗?父亲母亲的话孩儿都在外头听到了。”
这下子,不但是闵氏,就连宋義因为喝了酒本有些发红的脸,都更加涨红了。
“我们只是觉得你和钰珂……”
闵氏嫌宋義嘴笨,接过了话来,“你和钰珂从小青梅竹马,在大家的眼中也是郎才女貌。我们两家早就达成了默契,等过了这个年就要交换你们的庚帖的。”
“那只是你们眼中认为的。”宋钧铭据理力争,“母亲可有问过我的意见。而且如果不是母亲拉着,孩儿可有主动去过严府一次?”
闵氏瞪了瞪眼,“今日就是。而且婚姻大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用得着问你们?”
“今日有所不同。”宋钧铭依然拧着。
“哪里不同?”
“好了,你们母子吵得我头都大了。”宋義拍了拍身前案几,鸡翅木笔架上的毛笔晃晃荡荡的,“你让铭哥儿把话说清楚,别拉错了一段姻缘。”
“你……”闵氏搅着手中的帕子,又悲从中来,“当年你就是与妾身拉错了姻缘,枉了你这么多年。”
“不要在孩子面前提这些。”宋義只觉得自己有一种无力感,再次抬起来的手掌终于是没有再落在大案上,而是垂在了身侧。
“父亲,母亲。”宋钧铭的语气也软下来,甚至有一丝的哀求,“孩儿对严钰珂真的没有那样的心思。”
闵氏也近乎哀求的道:“铭哥,相比于盲婚哑嫁,你和钰珂这样的……”
宋義却摆了摆手,示意闵氏闭嘴,“听铭哥把话说完。”
“如今孩儿的心思全都在举业上头,不考出一番成绩,孩儿绝不考虑婚娶之事。”
宋義颔首:“先立业,再成家。”
闵氏却急了,“可是……”
“孩儿知道父母的难处。但是孩儿就算风餐露宿也不想接受严家的恩惠。”
“有志向!”宋義的手再次重重的拍在案几上,身体里的力量好像恢复了,人也有了神采,他起身绕过长案拍了拍宋钧铭的肩膀,“好男儿当是这样,为父的支持你!为父以有你这样铁骨铮铮的孩儿而感到骄傲!而且我们家还不至于让你风餐露宿。”
闵氏看到这样一门好的亲事被父子俩就这样搅黄了,心里抽搐的疼。
严家富庶又是勋贵世家,最主要的是人口少又简单,只有严钰珂这么一个女儿,那嫁妆定是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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