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
“霖哥,能不能帮母妃一件事情?”
“母亲,您说啊,只要霖哥能办到的,一定在所不惜。”霖哥像个小大人似的道。
“母妃有消息要送到你五姨姨那里去,而且是一个很重要的消息,甚至关系到很多人的性命,霖哥能不能帮母亲去送?”
“母妃,五姨姨会有危险吗?”霖哥稚嫩的脸上突现一抹成年人才应该有的忧虑,“可父王刚刚下了命令,今晚不许任何一个人出府的,霖哥该怎么做?”
“霖哥,记得后园那个狗洞吗?”
霖哥秀气的小眉毛微微拧了拧。
华琪知道霖哥有洁癖,是断然不愿意钻那个狗洞的。
她再想说什么,却听霖哥轻轻的叹了口气,“霖哥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那霖哥就为了母妃,为了五姨姨,为了这个重要的消息,勉为其难一次吧。”
华琪听了霖哥这更加小大人的话,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霖哥是最棒的。”
趁着还没有人进来,华琪快速写了封信,信上只有简短的一句话:今日肃王府有兵马出没,恐生变化。
帮霖哥把这封信塞内怀里,华琪又找了个火折子给霖哥,“今日母妃不能派马车去送霖哥,霖哥出了院子就往东跑,到广王府你五姨姨那里也就半个时辰多一点就到了,霖哥可能做到?”
霖哥的小脑瓜使劲的点了点,小鸡啄米一般,“霖哥一定能够做到。”
“霖哥乖!”华琪有些心疼的将霖哥往怀里搂了搂。
此时霖哥却表现出了男子汉一般的决断,小身板扭了扭,从华琪的怀里钻了出来,“母妃不要担忧,霖哥快去快回。”说完便一溜烟的出了华琪的院子。
华琪看着那小小的身影,心底像翻了五味杂瓶一般说不上是心疼还是欣慰。
肃王如今这般行事,也是在讲霖哥往火坑里推啊。
她让霖哥去送这封信,也有一部分是出于做母亲保护孩子的本能,她要把霖哥从肃王的谋算中拉出去。
哪怕是以后霖哥知道他送的这封信是背叛了自己的父亲,他以后会恨她这个母妃,她也在所不惜。
说到底,她一个内宅的妇人,还是不得夫君疼爱的妇人,对那些大义什么的根本就不懂也没那么在乎,她只是想护住自己身边的人。
再说霖哥,出了华琪的院子,便贴着王府的边墙往后园子摸去。
天已经黑了,他身量也不高,又穿着深色的袍子,自然没有人注意到他。
来到后园那个狗洞,霖哥大大的黑眼很是嫌弃的看了那狗洞一眼。
可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他就弯下了身子,向那洞口爬了过去。
钻狗洞的时候,霖哥想起了死去的母妃,虽然她已经离去有几年了,可霖哥还是会偶尔梦见她。
梦中的她,也还是如以前那般高高在上的,漂亮的不像是这人间的人。
那是生他的母妃,霖哥会在心里永远给她留一个位置的。
霖哥钻过狗洞,脑海中又划过如今母妃的身影,红红的小嘴上不可抑止的就露出笑来。
如今的母妃,总是能和他玩到一处,就像是他的小伙伴一般。
所以,帮小伙伴做点事,他也是很愿意的。
霖哥先是看了看周围,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便从狗洞里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拔腿就跑起来。
第三百一十二章 腥风
夜,格外的黑。
月亮好似躲在云层里不肯出来。
到了晚上,风却更猛了,吹得窗棂沙沙作响。
华锦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在灯下做小衣裳。
可外头的风,扰得她静不下心来。
她总觉得,今晚好似会发生什么。
不然,飞也不会在午间的时候特意回来陪她用了晚膳,说今晚要在宫中值守。
而且飞还带走了杜娘子,并嘱咐她们今日定不要在出门。
而后,广王府内便多了许多平时不曾见过的侍卫。
如今狼王兵符已经丢失,如果有事发生,那必是一场腥风血雨。
华锦终是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抬头看了眼窗外。
…………
霖哥毕竟是个不到八岁的小孩子,从狗洞钻出来之后撒丫子就跑。
总觉得后头有人跟着他,所以霖哥跑了一大段距离之后才敢停下脚步,看看周遭的环境。
咦,这是哪里?
霖哥看着黑黢黢的路,掏出火折子点起来,周遭虽然亮起来却更加的陌生了。
难道是跑反了方向?
霖哥本就有些害怕,再加上紧张,如今已经跑得满头大汗了。
小大人抿了抿唇,抬起袖子抹了抹汗,又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
靖宁侯府,靖宁侯章钰山在自己的书房里来回的踱着步子。
自从狼王兵符失踪后,他这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
而且隐隐觉得,狼王兵符的失踪和他的那个好女婿不无关系。
他是想当国丈,可他还没有那个胆量造反。
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什么都没有活着好,更何况靖宁侯也不比国丈差到哪里去。
且如今章家已经分了家,他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原先他还想着自己这个女婿是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可最近朝中都在传,皇上想立那个三皇子为太子。
这之后,狼王兵符就丢了。
哎,这事闹的,皇帝也真是个没眼光的,他那女婿多好!
这样暗自想着,靖宁侯却越想越不对劲。
管他三更半夜,事不宜迟,他应该带几个人去肃王府那边看看才能安心。
毕竟现在他膝下只有两个未满三岁的幼子,他也要为他们做打算。
想到这里,又想起前些日子出家的长子华琨,不免唏嘘感叹,却也立即找了两个侍卫过来,让他们感觉招呼马房上准备马匹。
靖宁侯平日上朝都是坐马车的,可这是时候再套马车显然是来不及。
可当靖宁侯跨上那高头大马,明显就觉得有些腿软。
“侯爷。”侍卫有些忧心忡忡,却又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靖宁侯摆了摆手,示意侍卫他没事。
刚打算扬鞭,就又听到一声呼喊:“侯爷!”
这一声,叫的靖宁侯心里酥酥的,是道女声,而且还很熟悉。
靖宁侯有些笨拙的调转马头,不远处骑在一匹白马上的女子,正是杜三娘。
他留意杜三娘已经很久了,可她毕竟是侄女身边的人,他才一直不好下手。
原来,她也是一直仰慕他的吧,如今随侄女嫁出去了才想念他更甚,所以这么晚了才来找他的。
在情事上一向顺势的靖宁侯这般想到,嘴角不自觉的就得意的往上翘了翘,露出中年男子成熟的魅力。
可又突然想起自己有重要的事情在身,便策马往身后杜三娘那边而去,只觉得虎虎生风,连腿都不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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