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借着门缝四处打量,却看到大约有七八个侍卫齐齐的往那冒烟的地方跑,有人口中还喊着:“公主住的主屋着火了,快去救火啊!”
这里真的是公主府?
华锦见那几人跑开,推门而出。
身后是一处草坡和亭子,而她推开的那扇门正巧被修饰上了青草,如果门关上从外头根本就看不出来这是一扇门。
可倒真是会掩饰啊!
如果来人探查的话根本不可能会发现这里会有一座地下宫室。
只可惜宋钧铭这聪明的脑袋都用在了做这样的事情上头。
想到宋钧铭,又再次想到他眼睛被自己插上头簪的样子,恐惧感再次将华锦紧紧的攫住。
却听“忽”的一声,不远处那滚滚浓烟已经有火光冲出了。
这场火烧起来的时机,让华锦不得不猜测这是淑仪为了给她创造逃跑的机会故意而为之。
所以她要抓住这个机会,尽力的往外头跑。
既然这里真的是公主府,那华锦就大概有了方向感,那天飞是带她从东面跃进来的,她记得东边院墙处有一颗大树,正要攀着院墙而生,她可以爬到树上再翻墙过去。
华锦提着裙子,又拼命的往东头跑。
正院那头的火光越冲越高,似乎公主府内的所有人都去扑火了。
也不知道淑仪公主有没有自己布好后路,有没有危险?
不过此时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毕竟此时有人企图对永康帝和飞不利,这危及到整个大楚国江山的安危。
华锦的心里是冷的,却因为一路的狂奔满头大汗。
片刻之后,华锦就找到了那颗攀着院墙的杨树,来到树下。
她可是第一次爬树。
华锦看了看自己的裙子,迅速弯下身将长裙咬开一个口子,并把那拖地的部分撕扯下来,又拧了拧结成布绳。
华锦用这布绳套着树上比较有坑洼的地方,一点一点的往上攀。
她虽然力气小,可优点就是身子轻,还算顺利的就攀到了树的中央,迈上了老杨树斜岔出来一根树干。
歇息了片刻,华锦抹了抹脸上汉,又长长舒了口气,这才接着向上攀爬,终于让她爬上了公主府能有五米高的院墙。
站上院墙,因为有些恐高,华锦尽量不往下头看。
将那布绳挂在一根树杈上,人抓着布绳顺着外头的墙体往下滑。
可那布绳是用丝绸做的,而且刚刚在爬树的时候已经磨损的极其严重,华锦刚刚往下滑了一米多高,那布绳就咔嚓一声断了。
身体如自由落体般的下坠,让华锦的心也跟着往下坠,可她怕引来侍卫,硬生生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不敢发出喊叫,并尽量的找身体的平衡。
可就算是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反应,华锦在落地的时候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脚踝完全的崴向了一个方向,她甚至听到了骨骼裂开的声音。
华锦咬着牙,疼得她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可她还是拿着那断了的布绳将自己的脚踝缠住,一瘸一拐的往巷子外头连走带跑。
刚跑到巷口,一个人影闪过,她还来不及看清那是什么人,就与之迎面撞上……
第三百二十二章 混乱
华锦心下大惊,可还未待自己喊叫出声,对面被撞那人就已经喊叫出声:“王妃,真的是你!”
听这声音,华锦便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
“三娘!”她的心终于有一种落下来一半的感觉了,可始终还是忧心着飞那头,“王爷他是不是护驾去了?”
“是啊。”杜三娘道:“今日可是先帝的忌日。”
望了望眼前府邸升起的滚滚浓烟问道:“公主府里走水了?”
“三娘,你是自己过来的吗?”
“还带了两队人马。”
华锦颔首,“快派人去公主府,一定要确保淑仪公主安然无恙。然后你随我去皇陵。”
“是,王妃。”杜三娘欲转身立刻去安排,又看了一眼华锦的脚,“王妃你的脚……”
“无碍,给我牵匹马来就好。”
杜三娘听吩咐做事,很快就牵了一匹回来,扶着华锦上了马。
华锦握紧缰绳,扬起马鞭,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才学骑马的新手。
她越骑越快,身边景物越渐模糊,脑海中只想着一定不能出事。
杜三娘护在华锦身侧,两人骑马狂奔了半个多时辰,才到了位于西郊的皇陵。
远远望去,永康帝的仪仗队绵延数里,正浩浩荡荡的停于皇陵前。
一切都应该赶得及吧。
华锦策马和杜三娘从仪仗队的尾端向着前端赶过去。
刚行至中部,就发现些许不对劲来。
那仪仗队周围护卫的兵马,怎么好似不是在护卫,而是将仪仗队中一同前来祭祀的官员都团团的围住,而且控制起来了呢。
心中骤惊,却呼听仪仗队中有人高喊:“广王要造反了!”
华锦骇然,逛甩马鞭,却有人马上来阻拦,“三娘,护我。”她一定要见到飞。
杜三娘手臂和腿上的伤势并没有痊愈,可是对付几个普通的侍卫还是不成问题的。
华锦便策马一路狂奔至仪仗队的前端。
“飞。”华锦高喊,因为她看到了那抹再熟悉过的玄色身影。
华锦幻想过无数个如果她能逃出来,他们的见面场景会是什么样的。
可像眼前这般,她如何也想不到。
此时的飞手中正举着长剑,剑已出鞘,寒光逼人。
而那剑锋对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永康帝坐着的那顶龙轿。
不要啊!
“飞!”华锦高喊的同时,飞已经毫不犹豫的将长剑刺出,那剑光迎着天边的第一缕阳光,折射出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的银色剑光。
“不!”华锦从马上一跃飞起,扑向飞。
听见华锦的声音,飞抽剑之后快步上前,将华锦接在怀中。
重入那具温暖熟悉的怀抱,华锦只觉得自己一具身子冷得都打颤了。
因为刚刚飞抽出的那把剑,沾染的都是鲜血。
飞他杀了人,而且杀的还是当今圣上。
他弑君了?
“锦儿。”
飞看着华锦披散的头发,因为惊惧发白的小脸,被勒得通红磨破了皮的手掌,还有那明显肿胀起来的脚踝,衣衫上的血渍,和她身体上那刺鼻的血腥味。
“你哪里受伤了,让我看看。”
“不是我的血,是宋钧铭的。”华锦的声音淹没在身后那一声一声的呼喊中。
“皇上……”
“皇上……”
“皇上……”
飞将华锦抱起,翻身上马,冲出人群。
华锦扭身看到有红袍太监掀开那顶龙轿,露出惊恐的表情,发出震天的哀嚎。
一切都来不及了吗?
她所做的一切也都没有了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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