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心里急啊,就想马上弄清楚,所以又问:“那你刚才说的弘盛是不是谷城的弘盛?”
这回,顾容没有马上回我,而是抬头颇有意见地瞥我一眼,出声道:“如果还有问题请等我把手头上的事做完。如果你实在闲的慌,到外面给我泡杯咖啡不加糖。”
其实此时,我已经完全忘了顾容叫我上来是干什么的。
把包放下后,就到外面泡咖啡去了。
回来的时候经过前台,不经意一瞥,怎么没看到我的那捧花呢?
朱亚已经下班了,那她把我花放哪儿了?
正在我好奇时,朱亚给我打来电话,说花已经被她扔了,而且还是顾容吩咐的,说他对这香味过敏,以后这种香味不准出现在我们公司。
“好可惜啊,那么好的花儿……我说给我都不行,顾总是看着我扔的。”朱亚都舍不得呢。
呵,还要亲眼看着她扔,真是够执着的。
“不好意思啊,没有帮你保管好。”朱亚还不好意思呢。
我连忙说:“没关系的,他是领导嘛,当然他说了算。”
回到办公室时,顾容的事还没做完。
其实我刚才已经在外面晃了一会儿了,就是在想弘盛的事,而且还给桂林跟小飞打了电话,但奇怪的事,这两个人的电话都没有接,想问问都没法儿问。
“咖啡泡好了。”放在桌上时,我故意提醒他。
而顾容就嗯了一声,然后也不睬我。
我只好坐在沙发上等。
这情景有点像我没嫁给顾容前想跟他借钱时候的样子。
那是在他家里,他足足让我在外面等了他有两个小时吧。
那时候的心境,跟现在真是两样,一个像孩子,一个像历经沧桑的妇人。
说实在的,后来每每想到那三百万,又想到许青,我是有些后悔的。
当时的决定还是太冲动了些。
可事情已经这样,再想都没用了,现在能做的,就是接受现实。
忽然一个激灵,我反应过来顾容叫我上来是来开会的,他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我马上起身来到他桌前,他此时已经放下手中的笔,吹了吹杯子,正在往嘴里送咖啡。
忽而眉头蹙起,眯向我:“你放糖了?”
我硬生生憋回想问的问题,点头:“嗯,放糖了。”
“你在想什么?”顾容眉头拧得更紧了,好像我做了一件多么错误的事,“我跟你说的是不放糖。”
就一糖,他就追究成这样。
我本来心情就不怎么样,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不好意思,我忘记您的习惯了。”
可顾容却偏执起来,更是一本正经:“不是你忘记了我的习惯,而是你没听清楚我在说什么。或者说,你没把我的话当话。”
“我重新去泡。”拿起杯子就要走,他却迅速把手覆在我手上,紧紧抓住,不悦道,“我已经没有心情再去品了。”
四目就这么对峙着,我觉得顾容是某个神经搭错了,在无理取闹。
“那顾总说怎么办?”我只好这么问。
他是领导,我是下属,总不能跟他对着干吧?
顾容这才松开我的手,抽出纸巾擦了擦,说:“从现在开始,我跟你说的话,都请你牢记清楚,否则就会像于成那样。他,算是轻的了。”
不知道弘盛的报告有多复杂难搞,但从于成的表情来看,应该不好弄才是,关键是时间,太赶了。
而且顾容说,他那样的惩罚算是轻的了。
我微微眯眼,不能反驳什么,就听顾容说:“离郝休远一点,最好不要有任何接触。”
好好的,怎么提到郝休了?
“为什么?”我非常不理解。
什么叫离他远一点,还最好不要有任何接触?
这怎么可能呢!
顾容抬眼睨我,好像我问了句多么傻逼的问题,不过他还是给出一个解释:“因为你是我的人,而他是我的竞争对手。”
竞争对手又怎么了?竞争对手又不是仇人。
我顿时觉得有点好笑:“难道你们都没有交流的?”
两家在望城算是最大的竞争企业,可也不会搞到互不理睬吧。有时候碰到重大宴会的时候,总会见面的吧,难道真不说话?
不过想想两人为数不多的碰面,好像关系是不太好呢,顾容的确不怎么把郝休放在眼里。
“纪小离,你问题太多了,照我的话做就行。”顾容已经不想理我了。
可你这突然让我跟他变成陌生人,不太可能啊,有那么多因素在里面,似乎已经没办法的事了。
“不好意思顾总,这个我没法答应你。”他强硬,我亦是态度坚决。
不说他让刘研有了一份好工作,就凭我打胎这次他在外面帮我,我就已经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要是好好地不跟人说话,人家会怎么看我,不说我这个人有毛病嘛。
“如果我告诉你我要收购许青的弘盛呢?”顾容的声音略微提高,双目凝着我。
果然,还真是许青的公司,我摇头:“顾容,为什么你总是要逼我?”
就连娶我,也是逼的我。
可你那一逼,我的人生就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
现在又在拿许青的公司来逼我,如果我答应了你,以后我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就是逼你了。”他竟大方承认了。
我沉默不语,他示意我坐下,我问:“为什么要收购他的公司?”
顾容他到底想做什么?如果他要扩大市场,没必要把手伸到谷城,更没必要把手伸向弘盛吧。他到底什么意思?
“如果我不收购弘盛,百川就会收购。”顾容温漠出声,眼里没有一丝温度,“你恐怕还不知道,弘盛已经撑不下去了。”
怎么会这样呢?桂林跟小飞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
我整个人跟当机了一样,顿在那。
“虽然我们跟百川从没合作,但我们一直很关注他的动向,所以第一时间知道他想收购弘盛的想法。纪小离。”
顾容唤了我一声:“你问问你自己,我跟郝休比起来,你更信得过谁?”
我当然更信得过顾容,他是我的丈夫。
可是……
我笑起来:“你觉得我应该信任你?所以你说的紧急会议就是这个?把我叫过来到底什么意思?是让我劝说他们跟你合作?”
顾容沉沉看我,默不作声。
我的情绪忽然失控:“你知不知道许青已经死了!弘盛是他唯一留下来的东西,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眼泪就那么在眼里打转,可我倔强地不让它们流出。
顾容的眸色紧凝,盯着我一言不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忽然,他阴恻恻地笑起来:“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能那么狠心地把孩子弄掉了,就是因为许青死了是不是?”
此时时间已不早,夜幕降临,本就过了下班后很长时间,所以没什么人气的这一层显得格外静谧,而顾容的暴喝显得那么突兀又震颤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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