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昊既然装作不知长辈的纠葛,处处敬重,连这次亲表姐的死都隐忍了,那他以后同样也得这么做。
不论如何,这就算人家递过来的梯子,既然有第二个选择,自己为何不走,自己的儿子为何不走,非要陪着老八一起送死?
宜妃心里已经前思后想,盘算的很清楚了,只能说这次八福晋实在让她太失望,失望的不敢再将自己以及自己儿子乃至郭络罗一族的荣光放在他们夫妻身上。
“你回宫后,就照我说的办,送份厚礼过去,别以为你自己是叔叔是长辈,就端着架子,皇家从来没这个规矩。说起来,人家是贝勒,你还是个贝子呢。”宜妃毫不客气的戳儿子的伤疤。
九爷:“……”
“额娘,八哥那儿……”
“你亲哥还没死呢!”宜妃不耐烦了,眉头一竖把人撵出了宫。
九爷出宫后左思右想,终究不好意思自己过去,而是先让人备了份厚礼,翻了翻黄历,挑了个好日子让管家送到端贝勒府。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后面还有
☆、第33章 清圣宗
管家回来就道端贝勒亲自见了他,态度客气的很,还让他回来给九爷问安,捧的九爷心里很舒服。但管家接下来说的话,让他就没那么痛快了。
“奴才回来的路上看到宫里去八爷府上宣旨的太监回宫,听说皇上下旨,把新任护军统领阿克敦大人的侄女和良妃娘娘的侄孙女赐给八爷做了侧福晋,钦天监连日子都挑好了,下个月就要抬进门。”
“汗阿玛,您可真是……”生怕八哥日子安宁了啊……
九爷只觉得心灰意冷,挥挥手,示意管家下去。
可管家没走,反而又道:“主子,奴才还听说一件事儿。”
“说罢。”九爷缩在椅子里,有气无力的道。
“奴才听说太后赏了两个蒙古女奴给十四爷。”
水磨胡同里,得知赐婚之事的十四爷瘫坐在书房大口大口的喘气,豆大的汗珠从两鬓滚滚而落。他失神的望着头顶一片雕梁画栋。
好木头,好雕工,一根横梁就要几十个匠人日夜加工,而这屋子不过是个贝子的书房罢了。要是换成贝勒,换成亲王,甚至……
方安从探个脑袋进来,小心翼翼道:“爷,宫里把人送来了。”
十四爷眼一横,方安吓得跪了下去。十四爷觉得没意思,在这些人面前威风半点用都没有,他不耐道:“把人领去给福晋磕个头。”
方安应了,苦着脸把两个蒙古女奴带去给十四福晋。
十四福晋气不打一处来,觉得丢人都丢到太后面前去了!把两个女奴随便找地方安置,跑到书房去找十四爷大吵了一架。
得到消息的苏景拿起面前的书信轻轻一弹,“让人送消息给吴喇汉土默土特贝勒,让他知道他心爱的庶女已经被当作土默土特部敬献的女奴赏赐到十四贝子府中了。”
苏景的生意早就做到蒙古,羊毛等如何利用工匠还在加紧研究,但早在四年前苏景就让人利用蒙古原本的工艺进一步研究后成功制作出奶粉,再有其余奶酪,奶油等,苏景令人与蒙古诸部王公贝勒等合作,开设许多工坊,利用蒙古廉价的甚至几乎没有成本的劳动力,把奶产品加工后运到中原,开设无数糕点铺子,挣钱之余也成功在蒙古拉拢人脉,安插下无数暗探。
这些蒙古王公多年来早就被大清朝廷养废了,贪奢淫逸,苏景想要制造点风吹草动,不用吹灰之力,而且,蒙古人不找麻烦,一心从商挣银子,朝廷还不放在心上。
站在屋角的色勒莫应下,道:“主子,十四爷那儿……”难道就送两个女人过去?那岂不是太憋屈了,八福晋是动手的人,淑谨县主是挑唆的人,十四爷,可是背后真正谋划的人!
苏景冷笑,“别小看女人!”
那两个女奴,名为淑谨县主的婢女,实则为土默土特贝勒的庶女,土默土特贝勒先娶大清的郡主,后娶杜尔伯特亲王嫡长孙女,先后两个妻子脾气都算不上好,偏偏他又有个心爱的女奴。在草原上,女奴的地位实在太卑贱,而且生出来的孩子身份随母,女奴生的女儿,哪怕生父地位高贵,也不过是不用再做奴隶,但想要获得相应的贵族身份,想都不用想!
淑谨县主自幼离开草原在京城长大,与生父感情并不亲近,但其能得到朝廷册封,却与土默土特部脱不了干系。所以哪怕安王府太福晋再不愿意,这几年每年都要把外孙女送回蒙古住一段时日。因为淑谨县主到成亲的年纪了,到时候是留在京里还是嫁回蒙古,全看土默土特贝勒如何定夺。土默土特部可不是蒙八旗,不用选秀。
所以那两名女奴,其实是土默土特贝勒与淑谨县主的一场交易。土默土特贝勒不愿意心爱的女儿继续在草原上成为正室的眼中钉,过着被人欺凌的生活,又无法找到愿意迎娶庶女的贵族,就把女儿交给自己的嫡长女,让淑谨县主带到京城,给她们择一个普通旗人,嫁过去做正室。而淑谨县主的婚事,他就放手交给安王府处置。这原本是一场交易,可惜,如今显然被毁了。
土默土特贝勒一直看着心爱的女人被欺负折辱却无能为力,就是因为那只是个女奴。他要是愿意女儿做婢妾,也不用花费那么大心思弄到京里来。知道女儿还是被当作女奴赏给别人,他会如何呢?
淑谨县主,又会如何呢?会报复我那位许诺于你却收了自己妹妹做妾室的十四叔么?
我等着看这一场好戏!
玛尔屯氏头发白了一半,大病初愈的她尽管出门前精心打扮过,看起来仍然憔悴的很。她坚持要给苏景照规矩行礼问安,只是腰才弯到一半,脊梁骨都感觉像是要塌下去了一样,整个人往地上滑,两个儿媳妇一起用力才将人给架住。
那木都鲁氏和伊尔根觉罗氏原本就敬重婆婆,这会儿婆婆成了皇孙的亲姨母,她们自然更不敢怠慢,毕竟以后全家人甚至娘家的荣辱都在婆婆身上了。
“姨母。”苏景看玛尔屯氏跌跌撞撞的,手伸了一下仍然收了回去,他为何不立即对付八福晋,甚至在康熙询问时还着意表现的轻描淡写,就因他知道无论是康熙还是雍亲王,都不会希望他把玛尔屯氏一家看的太重。重情自然是要,可却要记得主奴有别的身份。
玛尔屯氏在两个儿媳的搀扶下行了礼,坐在椅子上稳稳神才道:“臣妇失礼了。”
“姨母是自家人,何须多礼呢。”苏景知道玛尔屯氏来京路上大病一场,养了两个多月的身子才又重新上路到京里,接着就立即来见自己,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他府里没有女眷,两个通房丫鬟显然不能招待那木都鲁氏她们,他干脆让魏珠领着两人去给乌喇那拉氏她们请安。
“去罢,也替我磕个头,禀告福晋,就说我身子好了便去问安,这会儿倒是不好去福晋跟前。”玛尔屯氏口吻淡淡的吩咐了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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