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蒙古人差不多,西南地区以及藏人地区,此时实行的还是农奴制度。奴隶是贵族首领们的财富,拥有的越多,财富就越多,看起来是很宝贵的。但同时奴隶对于这些上层人而言又不值一提,死了卖了,甚至丢了,他们顶多觉得恼怒。
看上去很矛盾,其实很正常。就好像现代上流社会的人,买辆豪车,很宝贝很稀罕,真坏了,不过抱怨几句,也不会真就觉得如何心痛。
比较起来,此时奴隶的价值,还不如那些车。土司头人们不会愿意白白放走这些人,但如果是朝廷用银子买走,他们会很高兴能把这些‘破烂’变现。
说少数民族蒙昧蛮荒,康熙脸上有点不自在,将心上那点顾忌抛开,他摩挲着扳指道:“国库里,没那么多银子。再说……”他哼笑,“朝廷里这些人啊,一心期盼大清太平强盛的,可没多少。”
汉臣,不乐意,满臣,其实也是不乐意的。朝廷横扫天下,皇权愈重,文臣武将们,可就无用武之地了。
“弘昊,你可知道前明是如何亡的?”
边上的梁九功心里一咯噔,悄悄用余光去打量苏景,心道这问的可让人没法答啊!
苏景却爽快道:“前明亡,先是国运已尽,上天注定,大清兴,前明亡。其次,最重要的原因,孙儿以为不过在文臣武将,皆有养寇自重之心罢了。”
“养寇自重啊……”康熙摩挲着扳指,品品这四个字,不知是叹还是笑。面前的弘昊何其大胆,他虽先道前明是上天注定要亡,可后面养寇自重四字把话说尽了!
张献忠,李自成,甚至大清,其实都是前明那些文臣武将们一步步养起来的。现在大清宣扬崇祯多疑,擅杀功臣,明朝阉宦祸乱朝纲,朝臣党争不断以致民不聊生。可崇祯多疑?不,或许崇祯的确刻薄多疑,但坐上皇位的人,谁不多疑,谁待臣子不苛刻!还有人说袁崇焕死的冤枉,袁崇焕当然不是个卖国贼,但他不听指令,擅杀毛文龙,这样的人,皇帝岂能不杀?崇祯杀袁崇焕,非因卖国,实乃袁崇焕已不受朝廷掌控!
阉宦,党争,那更是好笑,东林党也好,宦党也罢,乃至浙党,其实这些人争得是利益,争得是权柄,争谁在朝上说话声更大。当时的大明风雨飘摇,争到最后每个文臣都想在外有武将引为奥援,争的每个武将只想保留实力,不肯卖力杀敌,唯恐损失自己的兵力把流匪满人杀光自己却失去权柄,失去荣华富贵。
所以朝廷越来越弱,流匪越打越多,大清越打越强,最终前明失了江山。明朝将士难道真就杀不过满人?不,若武将肯效死,若文官抛私利,满人,绝入不了中原。
而眼下,承平的大清,已有人蠢蠢欲动,想要效仿前明那些能够左右皇帝的所谓阁臣了。所以他才贬了明珠,杀了索额图!
但朝堂上还有无数的人,他们不希望皇位上的人有太多的权力,有太高的威望,他们需要的,是一个需要处处倚仗他们的天子!
他用了五十年,才靠着制衡之术把朝堂握在手中,但仍需要时时刻刻妥协,然而自己的孙子,显然对此深恶痛绝!
这孩子,没有人教过他,却对帝王之术看的如此透彻,还想要迎难而上,是年轻气盛,还是真有本事呢?康熙突然很好奇。
“国库空虚,买人的银子从哪儿来,此议放到朝上,只怕连你阿玛都不会答应,你阿玛收缴欠银可不容易。”
苏景正色道:“汗玛法,头两年,需要先把草场和种马培育出来,需要的人手不太多,孙儿自己就能承担,若汗玛法答应,孙儿愿出银五十万两,先在山西与四川两地试一试。只是要的草场,还得汗玛法下旨让当地官府测量后卖给孙儿。”
康熙心头一动,喝了口茶后悠然道:“你要自己养马?”五十万两银子,他相信弘昊能拿得出来,但出这么多银子能养出多少好马?有这么多马在手,弘昊想做甚么呢?
“不,孙儿是替朝廷养马。”苏景笑道。
他此时怎会做如此打眼的事情呢,要这么多草场,养这么多好马,岂非有反意。他要不是姓爱新觉罗,说不定真会鼓动当地人偷偷这么做,可既然能够名正言顺登上那个位置,他何必如此?
康熙一挑眉,“你要给朝廷养马?”他是真有点搞不懂自己这个孙子了,难道真是一心为公,白白就拿出五十万两银子甚么好处都不要。
“是,养出来的马自然都是朝廷的。只是孙儿想求汗玛法答应,每年允许孙儿从中挑选一百匹上等马。”苏景想了想,补充道:“这一百匹马,孙儿只需要三十匹母马。”
“只要一百匹?”康熙诧异之余放了心,一百匹马,看起来多,但蒙古来京城稍大的马贩子每次来京城都不止带这么多马,况且而且其中还只有三十匹母马。马一年只能生一胎,一胎就一匹马,也不是每个都能平安生下来,更不是个个都能长成。纵算弘昊手下的兽医再厉害,中间都要夭折个四五匹。要真能行,到时候朝廷手里早就不知有多少好马了。
这笔账,无论怎么算,都不会吃亏才是。
康熙盘算一番,觉得没什么差错的地方,可不知为何,总有点不放心,他可不认为自己这孙子是个傻子,试探道:“弘昊,你老实告诉朕,每年这一百匹马你打算拿来做甚?”
苏景这次就没老老实实回答了,而是冲着康熙神秘一笑,道:“汗玛法,孙儿出五十万两银子给朝廷养马,您总要容孙儿得点好处罢。”
挣好处,莫非那一百匹马就能卖出五十万两银子?这怎么可能!
康熙左思右想,都不认为有这个可能,但见苏景实在不肯说,只得罢了,道:“朕就看看你到时候如何把这五十万两挣回来。”
苏景心道五十万两算甚么,等我将马养出来,在各省修几个赛马场,弄几匹我早就准备好的好马用报纸一宣扬,五十万两不过眨眼功夫就能回来,说不定光是京城的赛马场都能挣回这笔银子。到时候还能把好马卖给那些豪商勋贵,顺带在报纸上开讲马经,报纸也能增长销量。
至于会不会让大清赌马成风,苏景对此不以为然。从来堵不如疏,后世禁赌有效吗,麻将都成国粹,漂洋过海到美利坚了,还有人专门出书告诉美利坚人该怎么打麻将,发明不少规则,又有专门的比赛。难道那些人都是打友谊赛,不,一个比一个牌面大。有人挣了钱,千里迢迢跑到澳门去赌,跑到拉斯维加斯去赌。而赛马,作为后世香港经济的重要支柱,更是如此。它成了香港的一张名片,在香港社会中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些地方经济垮了?国家亡了?都没有。
艾比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她绝望的看着被拖到门边的阿什丽向她露出安抚的笑容,紧接着大门永远关上了,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所有女人都已经有了身孕,到了孕期的女人会被挑选,剩下的女人需要去观摩仪式,只有尚未被□□更没受孕的她得以幸免。
“啊……”艾比在心里无声的咆哮着,她坐在地上哭了很久,直到一抹月光照进来,阿什丽给她的玻璃碎片掉了出来。她紧紧的攥着碎片,手掌被划的鲜血淋漓也毫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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