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了接近两个小时,一干人马下了车,沈恭然也想跟上去,结果,没等她靠近,就被一道强光给弹回来了。
沈恭然不信邪,几欲再试一次,结果每次都是这样。无法,找个离警察局方便的、又能观察到警察局的风向的地方的角落里,继续蹲着。
时间过得很快,这一天,沈恭然看到打她的几个坏人被送上了另一辆车,然后又不少人进进出出,有很多失望而归的。
临近中午,沈恭然看到一眼看过去,心里一惊,像是跨越了时间的河流,她一眼就认出了他们。这是她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他们都沧桑了许多,尤其是妈妈,头发全都白了,她记得这个时候,她应该才四十多岁,怎么会这样,还有父亲,眼神都没什么光彩,身上的衣服都洗白了,皮肤松驰,脸色蜡黄,他哥也是一样,眉宇之间尽是愁容,一看他们过得肯定不好。
沈恭然想跟着上去,想和他们说说话,想告诉他们,她想他们。
但她又被挡回来了,试了几次都是这样,她很急切地想要去找他们,不怕死的硬冲,紧接着传来一声声恸哭,声音撕扯着沈恭然,头痛欲裂,然后心里难过,痛,很痛,但她没有眼泪,眼里酸涩异常。
她拼尽全力的想想进去想进去告诉他们,她想他们,想这个家,然而结果都是徒然无力。
“阿然阿然,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看看我们,老天怎么不收我呀,咋把你收了呀,你看看你爸,他走了多少个地方找你,你看看呀!”
沈恭然趴在地上,痛得像是要把她整个身体都撕裂了一样,呜呜出声。
“不好了,快打120,她晕倒了。”
沈恭然心头一紧,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抬着她出来了,直赶市医院。
沈恭然紧随其后,上了车。
到了医院,手术室门外,沈恭然在后面蹲着,直愣愣地盯着手术室。
“老大,我刚刚都不敢认阿然,怎么这么瘦,小时候长的虎头虎脑的,多可爱,要不是她身上的胎记,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认的,你知道吗?小时候,她,她最喜欢唱歌给我听了,每次打电话,就是等她唱歌,虽然跑调很严重,都不知道哼的事啥,但是我特满足,不少人都眼红我有这样的闺女。”
沈黎远脸上有些微笑意,“是啊,小时候,我经常欺负她,都不吭声,然后屁颠屁颠的跟在我后面,无论怎么对她,她都不生气,阿然在有多好啊。”
“为什么她不能多等一会儿,就不一样了,你妈都去借钱了。”沈建辉埋头痛哭。
沈黎远哽咽地道:“爸,你别自责,怪我,没看好妹妹,不知道她心思藏的那样深,只以为,她长大了,性子就变了。”
沈恭然后面都听不见了,原来没有被抛弃,这一刻,更让她身心受折磨,这根刺是自己扎的,让她误会至今,都怪她自以为是,更没有好好对待过自己的家人,一步错,步步错,都是自己造的孽啊,我对不起大家,沈恭然她扑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都是自己酿成的苦果,这都怪自己啊。
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出来摇了摇头,沈恭然一惊,立马就冲进了手术室,看到她妈安详地躺在病床上,仪器都暂停了。
“妈,妈,妈,你醒醒,你快醒醒,别睡了,都怪女儿不好,女儿不对,让你们都伤心了,你快醒醒,我不值得你们伤心啊。”
无论她怎么喊,都没有反应,喊了不知道有多久,一点动静都没有,抬头一看,她爸和她哥,都掩面痛哭,心里更加难过了。
心中悲凉,如果一切都不发生的话,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瞬间白光大绽,瞬间就吞噬了她。
第二章苏醒
沈恭然醒来的时候,躺在老式的床上,上面都有雕花,有喜鹊、兰花,床上的红漆都掉得差不多了,棕黑色的,露出木头本质来,旁边的床沿,有喜事的吊帐,是半透明的红色的喜事吊帐,床把手是两只小狮子,含着红珠,但是时间久了,都灰扑扑的。她当时可不知道,直道小叔打了新床才明白懂了。
沈恭然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踩在踏板上,这种踏板就是放鞋子的,很老旧了,这种床只有九十年代的时候还有,那她是回到了什么时候了,这一定是做梦吧。
脚踩着老式的棉拖,这鞋是黑红色的,前面尖尖的,鞋子两边比较肥,中间两排扣,鞋子还是崭新的,一点磨损都没有。
环顾四周,右手边是一张小床,左边是茶柜,后面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摆满了水稻,上下层层叠叠的,这个时候,我们家就是靠着母亲种田的,父亲在外面打工,赚点钱。
父母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农民,一生都是靠着自己,凭自己的苦力来养活一家子。父亲少年失孤,有一幼弟,还有个姐姐远嫁。
母亲是家中老小,跟着父亲吃了一辈子的苦,她不高,但是她的精神气比任何人强,从小到大,她最怕她妈了,说了怂,这一家子都怕她,怕她生气,怕她哭,她一生气,就会掉眼泪,所谓强势,都是逼的。
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这梦什么时候醒啊?
离开这都十年了,这里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这一刻,每一个地方,都透着一股子亲切来。
推开门,来到堂屋,堂屋不大,摆了两把椅子,四条板凳,前面是茶机,很窄,宽二十零米,在左边有一张方桌有个黑白电视机,宗暮呆滞了,这梦境太真实了。
“阿然,你咋起来了,你烧还没退呢?快回去躺着,别这里乱晃。”
沈恭然有些发怔,看着妈妈好好站在她的面前,那病房里灰白的头发,浑身不能动弹的人好好地站在她的面前,沈恭然不由感到庆幸,这一秒,她觉得这不是梦,听说人死后会回顾生前的某些经历,沈恭然以前一直觉得那都是骗人的,现在却只能如此解释。
杨月华见沈恭然闷着不说话,略慌,看着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哥是不是又欺负你了,这小兔崽子,这么皮,等他回来收拾他,你先躺着,病都没好,瞎乱跑什么,你哥就是逗你玩,别理他,你越理他,他跟你越来劲。”
边说边让她回房,沈恭然回过神来,“妈?”
沈妈抬起头来,“是想吃些什么?妈现在没空,地里还有很多活做呢?”
沈恭然全当没听见,心里颤了颤,抱着她,沈母一阵别扭,“这是做啥子,哎呦,好闺女,我现在就去做着行了吧,别腻歪了,热!。”
沈恭然深呼吸了一下,“妈,刚刚头晕,你别忙活了,休息一下,地里的活又不是一天就能干完的,你说是不是?”
“你这孩子,高烧烧了四十度,吓死人嘞,妈妈陪你好吧,你呀,真是的,感冒了越来越娇气了。”
沈恭然看着她妈,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妈,你别忙了,你坐,等我好了帮你。”
心里有些紧张,手并得紧紧的,脚不自觉地后退。
沈母不禁觉得好笑,“小丫头,肩不能挑的,还想帮我的忙,你等会儿,看你哥回来,我收拾他。”说着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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